“我不喜欢，你留着吧。”
沐森森走下楼阶，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森森，那我刚才说的事情呢？你小小年纪，法术这么高深，对于沐家的巫术，一定很是热爱吧。你难道不想恢复先祖的荣光么？我们姐妹一起努力好不好？”
沐之夏言语恳切，情感真挚。
沐森森皱了皱眉，回眸看她。
夜风清凉，高高秋水阁就在身后，璀璨煌煌的灯火，照耀着沐之夏的脸。
她这位名义上的堂姐，眸中亮着炙热的火光，此时所说的话，应该都是发自肺腑。
只不过……
“你搞错了。”
“嗯？”
“沐家，从来不在意什么荣光，也不想做什么众家之首。从大巫的血脉开始流传，直到现在，沐家从始至终只在做一件事——身为巫者，承接天地之命，造化万民之福。”
“其它的东西，诸如名望，地位，虚如云烟，完全不必介怀。回不回阴阳界，有没有别人认同，也根本不重要。”
“所以，你明白了么？你我道不相同，不必强求。”
“你……”沐之夏瞠目。
完全想不到，沐森森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怎知祖宗会把你所说的地位名望当做云烟？
你怎知祖宗不会介怀，沐家从高高的神坛跌入泥沼，被万人唾弃？
但是沐森森说完那番话，就径直往前走了，显然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她的手，一直拉着那个叫初雪的鬼仆。
初雪脸上的面具已经摘掉，露出清秀精致的面孔，安安静静地任由她牵着，眸光始终没离开过她分毫。
这是沐家现今最强大的两位……
他们都是属于沐家！
沐之夏忍不住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要小心，容宴准备开启容家祖宅的阵法，将你困在这里。还有泾亭君……”
夜风中传来沐森森的声音，“多谢。”
她并没有回头，拉着初雪，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一白一黒，彼此依靠着，越过广场，在淡淡的月色底下，越过长满芦苇丛的小水泊，很快消失不见了。
沐之夏有些茫然。
容家……不可怕么？
泾亭君不可怕么？
与整个容家为敌不可怕么？
为什么她还是这副淡淡的态度，好像什么都能不放在心上。
实力固然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也许是……她根本没把沐氏一脉的复兴放在肩上。
这么冷漠淡薄，自以为是，不为家族考虑的人，当然也不配成为家族的大巫女！
沐之夏脸上纷乱的情绪逐渐平息，平静地拿出手机，拨给容宴。
“她带着初雪，已经离开了秋水阁。”
。
容家祖宅的晚宴仍在继续。
桂香醉人，醇酒也醉人。
就在大家都略有醉意的时候，容念真接到心腹仆人的紧急传讯，他坐在酒案前，蹙起眉头。
沉吟片刻，对那仆人道：“让容宴自行处理。半个小时后，事态进展如何，再来报我。”
仆人领命，恭敬退下去。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那名仆人再次过来低声回话。
容念真这次脸色大变。
“诸位，家中有事，老朽暂时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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