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停的恰到好处,给了所有人实证,见过圣阳公主的人极少,但听说她容颜绝世,世上恐怕无几人,可与她相似。而且,这是代北祭天事假,那攻打天彻是不是就为真?
“传司徒将军之子,御林军总领,司徒明上堂”
这第三个进来的人,真的让卿宁吃了一惊,虽然换了容颜,可是那身影,绝对分毫不差,分明就是……司马信。
司马家的易容术,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只是走向前去,微微抱拳低头。在尚武的天彻王朝,御林军首领的地位极高,而且,又有不经皇上允许,就可以以职权处决百官的权力,令多少官员闻风丧胆,就算这一礼,也是对皇上,而不是对那个小小的大理寺卿。
“末将今日前来,只是想为司马叔叔讨个公道,司马叔叔对天彻王朝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是叛徒。”
这句话,表面上看最与卿宁无关,言下之意却是最有杀伤力的,平常人听不出来,可在官场混久了的老臣都知道,如果,司马家不是叛徒,那么,最有可能是代北派来的人就是堂下的告发者___言卿宁。
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底牌吗?从不同的角度为她罗织了一身罪状,可是,是不是也太小看她了?
“大人”卿宁试着爬起来,并由那两个狱卒搀扶着站起来,她为了今日,特意收买了所有的狱卒,只为不时之需。
可是,这狱卒怎么说也是男人,让观审的慕凌看了,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好吧,那就等她出去了再收拾她。
女子站的坚毅,一派书生傲骨,宁死不屈的模样开口:“首先,平昭王妾室,说我手上的印记,可是奇奇怪怪的胎记多了,她手上也有一个蛇形胎记,难道,她也是赤练妖姬吗?”
最后一句话,让那个小妾瞬间着急的泪水横流,连连否认,赤练妖姬,这个罪名太大了,她背不起。
看着地上连连摇头的女子,卿宁心中泛起一阵凉意,同为女子,自己承受不了的罪名就偏偏要丢给她,人性,真是太可笑了。
卿宁抬眸,缓缓开口:“口说无凭,大人,罪臣请求停下检查一下她的手臂。”
那个小妾激动的站起来,两步走向卿宁,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尖利的声音说道:“不可能,你自己看。”她说着就很有自信的撸起了袖子,右手手腕处,赫然一个赤色蛇形胎记。
那小妾的脸立刻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手臂上的红色胎记,失去意识一般后退了两步,瘫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神智。
卿宁冷笑一声,看着地上的小妾缓缓开口:“既如此,又如何用一个胎记,来定罪臣的身份呢?还有,我勾引王爷,我与平昭王,众臣都清楚,那是共历生死,血泊里打滚儿换来的情谊,岂是你可以比拟的,入朝为官,我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难不成,你以为皇上昏庸,沉迷女色,延误朝事不成?”
那个小妾瞬间石化,面如死灰,连解释都忘了。
慕凌看着倒地不起的小妾,大部分女子,都是如此一般,经不起波澜,再就是如容晞一样淡然,而像卿宁一样的女子,面对命运的不公,敢于天斗,不是隐忍,不是放弃,而是反击,面对生死,依旧毫不畏惧,世间如她者,又有几人,而且,也只有她,平白给别人安罪名,安得如此自然,如此心安理得。
看着这个女子,慕凌嘴角扬起一丝笑,被身边的开心果侍卫捕捉到了,岳云阳转头,看向慕凌,压低声音说道:“这样看着,她倒怪痴情的。”
“呵呵,你还是不懂她。”慕凌知道,她那样的女子,就算是尸山血海的情谊,也难换一个信任。
“不过,你昨天不让我杀那个小妾,就是为了今天让人家找虐吧!”岳云阳一言道破了慕凌的心思,是啊,若不是为了今日朝堂,他怎么会留她性命到现在。
“有空多想想容晞。”慕凌淡笑着提醒了一句,可是引来了岳云阳的不悦。
岳云阳看着坐在身边的超级无敌大情敌,别过头去,一脸赌气的模样。
慕凌笑了一下,继续关注前面的战况,只见卿宁又转头看向林迢的妻子,悠悠开口:“世上人千千万万,长得相似者何其之多,仅凭样貌相认,岂不是太过荒唐,还有,圣阳公主几乎不出皇宫,你又是如何见到?难不成,你来自带北皇宫?再说,赤练妖姬最先灭亡的应该是生她的那个国度,怎么说,代北也不会留一个祸患,你当代北皇真的昏庸到痴傻吗?”
“还有司徒将军”卿宁最后转身,撑着身子走了两步,来到司马信面前,抬手就是一掌,直接拍了上去,虽不足以伤他,却令在场之人震惊不已。
她,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御林军头领。
“这一掌,纪念司徒将军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证据远远比口头更有说服力,即便是御林军总领,也不能随意践踏律法。”
因为天大的权力,也比不上律法,因为那代表着皇上的威严,再大的权力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收回。
“那么你也只有口头上的凭据吧!”司马信目光阴冷,丝毫看不到往日的干净,看来苦难真的是磨练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无论对谁都是如此。
“带人”卿宁看着他,只说了两个字,立刻就见到刘磬从门外一脸慌张的走进来。
“皇上,大人,各位官员,你们知道我身上是怎么受的伤吗?”卿宁由于激动,轻咳了两声,转眼望向地上的刘磬,眼圈已经泛红,把内心的委屈展现的淋漓尽致,开口:“是他对我用了大理寺的刑鞭。”
此话一出,又是一惊,大理寺的刑鞭,竟然可以被一个牢头,用来鞭打一个还未被定罪的三品大员,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刘磬,谁让你对言大人用刑的?”大理寺卿拍板震慑,无限威严。
“言家,都该死,都该死。”刘磬一脸痛苦的慌乱,继而是极其不正常的大笑,笑得仿佛世界只剩他一人,鬼使神差一般撞向柱子,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卿宁立刻显出和众人一样的吃惊表情,可是只有她清楚,她让黎鸢和与刘磬做的交易,今日撞柱而死,来表明此事另有隐情,而条件是保他家人周全。
任何人,在面对亲人时,都会有一丝不忍。可是,她的父皇,却要用她的命,来吊着那片江山。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卿宁一副可惜的样子,立刻低头看向大堂之上的大理寺卿,着急的说:“大人,另有冤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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