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来了个明事理的”黎鸢和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镯,光洁的镯子上有着明显的半个缺口。
和公子继续不悦的说:“这女人不仅想偷小爷东西,还毁了小爷的东西,你自己看”
歆儿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看了那个婢女一眼,那婢女平时为人就不好,,手脚不干净也不是什么怪事,这个和公子虽然说话一股市井气,性格却比一般人率真的很,于是开口说道:“那就任公子处罚,处罚完了,账房结钱,离开明月坊。”
歆儿处事还是一贯干脆风格,但是这个黎鸢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缠着歆儿修理白玉镯。
还扬言:“你不给小爷修好,我就说你非礼我”
“我?”歆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又为了防止这个人耍赖撒泼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一段距离,遣散了一众围观者,自己也准备离开。
可还是被黎鸢和拉住衣袖不放,她挣扎几次无果,身后之人依旧死缠烂打:“我不管,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们必须完璧归赵”。
歆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简直逼的她想动粗,打她个满地找牙,要不是顾及她是姑娘请来的客人……
“行,我赔”
卿宁不知何时从二人身后走过来,伸手拿过了黎鸢和手中的玉镯,对歆儿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向前走去。
歆儿也甩开了死缠烂打的黎鸢和跟上了卿宁。
两人径直来到了密室,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不论何时都只有烛光照亮。
卿宁走到那个放着司马将军府情报箱子前,伸手拿出了一张纸,递到歆儿面前,那是她昨夜记下来的白玉说的话。
歆儿接过看了一会儿,抬起那依旧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眸子,暗哑的声音出口:“姑娘想要什么?”
“证据”卿宁毫不避讳的直视她的目光,试图传递一份坚定,说道:“司马家通敌的证据。”
“多久?”
“十天”
她近日得到消息,北方战线天彻军队又吃了败仗,不过话说过来也奇怪,十四年前至今,天彻在与代北的战争中,小战必胜,大战全败,尤其是近半年以来,连上这次就连败三战,消息不出十日就会传回陌陵,到时,趁皇上震怒,找一个官员鼓动他彻查朝野,再摆出证据,她就不信这么大的浪头,司马家还能屹立不倒。
“好,你明日当众讲我逐出明月坊就好”待歆儿话音落净,两人相顾无言。
烛火昏黄,映着两张毫无表情的脸,却映不出那两人心下各怀的心思……
这样的女子,第一眼,她想保护她,后来,竟然成了互相利用……
“人生啊,真是难测”卿宁自在心下叹着,世事如此,就连她现在活着也是个奇迹。
夜里,歆儿正在自己房间准备着明天的行囊,忽然房门一开,接着是几声轻巧而有规律的脚步声,这步子的声音,听过无数次,她再熟悉不过。
冰漪。
她并没有去看她,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继续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果然,还是冰漪先开口,她的话依旧是如此:“郡主真是好脾气,给人利用了,还帮着仇人”
“她不是我的仇人”歆儿用暗哑的声音回了一句,依旧不动声色的收拾着手上的衣物。
“不是吗?要不是因为她,言氏怎么会来天彻?怎么会攻陌陵,又怎么会杀了郡主全家,取而代之呢?”
“住口”歆儿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伸手狠狠掐住了冰漪的脖子,力气之大足以令手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杀意,胸口不住的起伏,虽然比冰漪矮了一节,可是气势之下,也有压迫之势。
冰漪虽然呼吸困难,雪白脖子上红痕骤起,看起来极是骇人,眼底却依旧的清明,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片刻之后,歆儿松手,转身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口:“报恩是报恩,报仇是报仇,先还完她的恩情,我才可以安心报仇,我的仇恨自己不会忘,用不着你一遍一遍的提醒我。”
冰漪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有一股寒气渐渐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那轻扬起她冰蓝衣裙的晚风,似乎也在一瞬间凝滞。
陌陵城东,酒香楼,听闻司马将军独子司马信,很少回府吃饭,正午都会来这儿,应该好遇吧!
歆儿一路径直走进了酒香楼,一进去就直接把包袱一扔,将两锭金子直接撂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映着日光,金色甚是夺人眼球。
竟然惹来了这里的老板接待她,那老板笑得和善,双眼发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两锭金子,嘻嘻笑道:“姑娘想吃什么啊?”
“你们这里所有的菜色全部给我来一份,再拿三坛上好的酒,这些就全部给你了。”
“嘿嘿,好。”那老板笑着收下了金子,对小二吩咐道:“吩咐厨房赶紧做饭,来贵客了。”
饭菜一道道的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盘子相叠,足足摞了三层。
只是这样的奢华,难免引来不善之人,就有左边桌子上坐着的两个流氓盯上了她,坏笑着走过去,一个流氓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头靠近,玩弄的口气说道:“小妹妹,身上带了不少钱吧?”
“滚开”歆儿只提醒了一句,抬手饮尽了杯中的酒。
也是那个流氓不长眼,看不到女子眼中浓重的杀意,依旧低头继续说:“呦呦呦,脾气还挺大的啊”。
下一刻,只见女子一只手扶上桌案,不动声色之间,整个桌子都在抖动,桌上的一众菜盘因为这抖动,碰撞之间叮当作响,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浓浓的杀气。
那个流氓见势不对,试探着稍稍后退了两步,却被桌上竖飞而来的筷子,一瞬间戳瞎了两只眼睛。
另一个流氓再欲上前,却被女子抬眸那一刻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犹豫不决之间,听女子提醒了一句:“还不快扶你兄弟去看大夫”。就慌忙两步跑过去,扶起了伏地哀嚎的自家兄弟,扬长而去。
片刻静谧之后,周围一片欢呼,听着他们的议论,歆儿觉得自己好像除掉了为祸一方的恶霸,不就两个武功平平的市井无赖吗?为何之前没有人去教训他们呢?
“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一直在一边观望的司马家独子终于走近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带有幸灾乐祸的考校意味。
“反正不会是将军府的人”歆儿抬眸看了他一眼,等了半天,终于他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本将怎么记得,姑娘被明月坊赶出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钱?”司马信扬起衣袂在她身边坐下,绕有兴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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