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孙主任接过成绩排名单。
“第一名，郴州五盖山中学，陈凡，120分（满分），一等奖。
第13名，郴州华塘中学，罗小龙，76分，一等奖。”
“这两个学校我倒是知道。只不过那都是垃圾收容所。这十几年来都没有一个考上过高中的。”孙主任小拇指挠挠下巴，也是疑惑不已。
“你去查查预赛通过名单。看看有没有这两个人。”
“主任，我查过了，预赛的时候，华塘中学的这个有，但是五盖山中学的没有。”小刘赶紧补充道。
“那铁定是搞错了。你赶紧打电话给奥委会，提醒他们改过来，免得闹出乌龙，让领导空欢喜一场。”孙主任吩咐道。
“有一个一等奖也不错，不过白鹿洞中学这四个只拿到二等奖，有些可惜了。他们学校这工作是怎么做的，回头好好批评一下！”孙主任放下表格，自言自语道。
此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响起来了，孙主任一看来电号码，拿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您好！”
“小孙啊，我是何学兵。听说今天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成绩出来了，咱们市的战绩怎么样啊？”
“何市长，我正准备跟你汇报一下，我们今年在您的正确领导下，有了零的突破。”
“胡说，我哪有什么作用，还不是靠老师教的好，学生自己努力。少拍马屁，直接说结果。”何市长批评道，但听语气却是听高兴。
他刚刚从省会调过来分管教育，对学生奥林匹克这块比较看中。
“我市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获得一金，三银，三铜的好成绩。特别是这一枚金牌，打破了我市数学竞赛零金牌的尴尬记录。这完全是得益于您提出的走出去，借师资的战略，要求他们去长沙接受一个月名师培训的结果。”孙主任略为自豪的说道。
郴州的数学竞赛一直是弱项，其他学科每年都有人拿到一等奖，唯独数学，每年的一等奖都被长沙的四大名校占据。这次突破了零记录，他们管教育的领导也算有了突破性的政绩。
“很好！小何，你工作做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下午我要把这个结果向王市长汇报，你上午整个简单的报告发给我。”
挂掉电话，孙主任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立即朝门外喊了一句，“小刘，过来一下！”
“好咧！”小刘应了一声，马上噔噔噔小跑过来。
“小刘。你把我市奥数获奖的这个情况总结一下，写个简单的报告，一个小时后必须要给我。”
小刘点点头，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刚刚我打电话给奥委会了，他们说这个叫陈凡的满分的，确实是CZ市的，是没有参加预赛的推荐生。”
孙主任脸色立即一变。他刚刚才把结果汇报给何副市长，如果弄错了，让何副市长出丑了，那他以后还会给自己好脸色？
“把那个负责报名的老师电话给我！”孙主任有些着急。
负责报名的秃顶老师正在办公室，摆弄着刚买不久的精品SH机械表，一千多。之前他在专卖店看了一年多，很是喜欢。但他的工资都是老婆管，身上没啥钱。前一个月拿了张志明送的两千块钱，才偷偷买了一块。
但他又不敢戴出去，只能藏在办公室，没事一个人偷偷把玩一下。
此时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差点吓得他把手表扔在地上。
他赶紧收好表，接通了电话。
“何老师吗？我是市教育局的孙守良，有个事情想问你你下。你确认一下。一个月前的初中数学竞赛报名中，有没有一个叫做陈凡的推荐生？”
“啊？”秃顶老师吓得差点把电话摔出去。
他拿了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领导发现，受一顿批评，成天也是提心吊胆的。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学校问起来，就一口咬定是拿错本子了。以他姐夫是学校副校长这一层关系，他也不怕出大事情。
但是今天市教育局的主任突然直接打电话过来，他以为收人钱坑陈凡的事发了。如果是这样子，哪怕是副校长的姐夫，也不一定罩得住他。
“是，是啊，孙主任。”秃顶男硬着头皮回答道。
“那就好！”孙主任立即挂掉电话。赶紧再次给何副市长打电话报喜，这个陈凡不但是一等奖，还是全国唯一的满分，不仅仅是多一个一等奖这么简单了。
突然就挂掉电话，秃顶老师倒是坐不住了。
给何副市长打完电话，孙主任长吁了口气。
“今天他差点把一件大好事给办砸了！还好纠正的及时。”
“这个叫陈凡的。居然在那么破的学校取得这么逆天的成绩，真是个天才啊！”
“这种人才应该赶紧转学到城里的好学校才行。”
“五盖山中学校长电话是多少来着？”孙主任手指敲敲光秃秃的脑门，“对了，那个叫什么的校长，上个月还来找我要经费买实验器材来着，当时就被我给忽悠回去了。他那种破学校，拿了经费也是浪费。”
他在桌边的一堆材料里翻了一遍，竟然找到了那张经费申请表。
上面有联系方式。
“喂？是谭校长吗？我是教育局的孙守良。”
“孙主任。是不是我们那个经费申请批准了？”
“那个额，那个经费申请还在等领导商讨。找你是跟你说说另外一个事情。”
“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陈凡的学生，参加了数学竞赛？”
……
“那个，我们学校没有这么一个人，而且孙主任，我们学校虽然大家都叫五盖山中学，因为地点在五盖山，但是真名叫青山中学，这里倒是有个五盖山小学。”
“小学？”
孙主任脑子里一个怪异的想法冒了出来。
挂掉电话，立即让单位派了辆车。
“去五盖山！对了，叫上日报社的记者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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