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这酒馆的位置选地也是特殊的很。
居然是建在一处小山丘上。而这小山丘上除了一间平常木屋和遍地的青草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远远望去,显得如此孤独。
不只是小酒馆显得孤独,当时风半郁好奇的进到里面之后,一种沧沧凉凉的感觉弥漫全身。
屋子很久,在里面的装饰物件和发黑的桌椅上都能看得清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而在这间屋子里面正中央,焚香的点点星火,倒也显得温和许多。
风半郁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很特殊,安神静气的功效之强,让风半郁不禁咋舌。
单单是这一炉香,怕是价值连城。
这应该是上了年头的小屋。
当风半郁见到小酒馆的主人时候,吓了一跳。
小酒馆主人身上的衣服怕是比小酒馆本身还要老旧许多。
也不知道在厨房里穿了多久,沾染了多少的油烟,厚厚的一层,就像是原始森林里面地上厚实的落叶一样。
在他唯一干净的是,就是他的一双手。
一双会做菜的手。
他的手不漂亮,却很干净。
这样一双干净的手长在像是在淤泥里爬出来的身体上,总觉得怪异无比。
那人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头上常年戴着一顶破旧的老毡帽,腰间挂着一杆烟杆儿,他眼睛总是半眯着。
看一个人的眼睛能够看出一个人的经历,是沧桑,是天真,是淡然,是愤怒。
但你看这人的眼眸,却只是雾茫茫一片,似真似幻。
每天对他而言最大的娱乐恐怕就是晒太阳,午后小酒馆的石阶上,他总是会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天。
他总是喜欢沉默。
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斥着无奈和沧桑。
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这一点,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却没有一个人去问。
他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年。
在这里做了十年的饭菜。
然而,这里却是门可罗雀,鲜有人至。
吃什么完全由他决定,客人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而且,就算有人来,他也只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理都不理。
换做是谁,也不愿意再一次光临此处。
久而久之,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风半郁已经在这里吃了十五天午饭,每天的饭菜都很好吃。
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居然成了这里的常客。
邋遢男人虽然脏兮兮的,但是他做的饭的确很美味。
风半郁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这让他想起了金雪镇百阁楼的那位大厨及掌柜,两个人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还真是出奇的相像。
风半郁并不好食,却也吃的渐渐有了瘾。
其实,风半郁去小屋里面吃饭,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
在别人眼中任性而为,我行我素的男人,在风半郁的严重显得如此可爱。
在小屋里面不需要你点菜,做不做,做什么完全凭借着对方的心情。
不得不说风半郁很幸运,男人这些天心情很好,并没有送一碗闭门羹给风半郁。
风半郁很喜欢对于未知的期待感,他也很喜欢当男人将做好的食物放在自己面前,那种揭晓谜底一般的快感。
这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猜谜游戏,风半郁乐在其中
当长宁公主跟随风半郁来到这小屋门前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你一直在这吃?”长宁公主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更多的是迷茫。
她没有嫌弃,只是不理解。
“是啊,无意中找的的。“风半郁神情显得很愉悦,似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得意,”这家店还真奇怪,门前连一个招牌都没有,能有顾客上门才奇怪呢。“
长宁公主盯着风半郁看了好半晌,自顾自呢喃道,“我看你才是奇怪的人。“
两个人推门而入,屋内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黑色的,那是经过岁月的沉淀积累的颜色。
屋内的香气萦绕,袅袅升起,灵动非常。
长宁公主也有所察觉,空气中似乎有着特殊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多嗅上一嗅。
她的神情由惊异转为凝重。
“大叔,在吗?“风半郁对这里面喊道。
没有人回应。
“我们走吧,人不在。”长宁公主急急忙忙拉着风半郁的衣袖就要离开,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两人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这家店的主人。
此时他满身酒气,踉跄着朝着小屋走来。手中的烟杆儿还冒着若隐若现的红色亮点,见到有人在,站定不动。
“谁啊。“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只能看清一条缝隙。嘴巴一张,一股浓烈的酒气和口臭传来,熏得二人差点背过气去。
见两个人不堪的反应,男人居然咧了咧嘴笑了,露出满嘴的大黄牙。
“呼……“风半郁和长宁两个人居然都使用缩地成寸的能力逃离出去,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可见刚刚男人发射的‘生化弹幕‘威力实在巨大。
“诶哟,这不是风小友吗?“男人吸了两口烟,精神倒也不在同刚才一样萎靡。
“大叔,你这……”风半郁很像用一个词语来委婉的说明一下对方嘴巴里的味道太过浓烈,却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干笑了两声。
“到我这里有事?“男人磕了磕手中的烟杆儿,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
“当然是吃饭。“风半郁道。
“想吃什么?”男人问道。
“做什么都行,麻烦大叔了。“风半郁笑嘻嘻的坐在男人的身侧,避免与他正面相接触。
长宁公主则是惊疑不定的看向男人,似乎是在询问,“您是?“
“这是谁家的小丫头,长的倒也俊俏。不错,不错,风小友倒是好福气。”男人抽了两口烟,迷雾一般的烟气被吐了出来,舒服的向后一仰,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大叔,别睡啊。大中午的快被饿死了。“风半郁对着男人叫喊道,却被长宁公主拉住,拽到一旁。
“怎么了?”风半郁问。
长宁公主脸色不太自然,道,“我们还是走吧。”
“你嫌弃这里环境?“风半郁问。
“不是。”长宁公主道。
“那你是嫌弃他?“风半郁指了指栽倒在石阶上的男人。
“也不是。”长宁公主道。
“那是为何?“风半郁道。
“我,我不能说。”长宁公主挣扎了一下,咬紧牙关却是不过多言语。
“你认识大叔?“风半郁看着神情有异的长宁公主,浅笑着问。
“应该……认识。”长宁公主说道。
“大叔有什么问题?”风半郁道。
“我不能说。“长宁公主神色有些急切的说,”我们先走吧。“
风半郁没有再问什么,转过身对着男人说道,“大叔,我先走了,下次再来吃的做的饭菜。“
“少抽点烟,你这烟太呛人。”
说着,风半郁将自己身上仅存的大半包烟塞进男人的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风半郁才和长宁公主两人离开。
不多时,两个人就消失在视野里。
男人的眼睛猛然睁开,像极了一只觉醒的雄狮一般,目光锐利的泛着寒光,那里还有之前懒散困倦模样。
摸了摸口袋里多出来的半包烟,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低头叹息了一声,再次依靠在石板上闭眼假寐。
走出去很远,风半郁才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信我吗?“长宁公主盯着风半郁的眼睛,正色道。
“当然信。”风半郁被长宁公主严肃的模样弄得也跟着有些紧张。
“跟他走得太近,千万千万。“长宁公主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风半郁摸不着头脑。
那个男人有问题?
风半郁没有再去问。
他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抵制诱惑。也正是因此,他才能活到现在。
“好。”风半郁轻轻的点了点头。
听到风半郁答应,长宁公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南浦大院现在也不安全,你一定要保重自己。”长宁公主贝齿轻咬
风半郁心中不安的念头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方先生这么说过。
现在长宁也这么说。
南浦大院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而他,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明显觉察到,自己自从踏入南浦大院这片土地之后,很多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都有些异样。
风半郁看向宁静而安详的南浦大院。时不时地传来操练的喊叫声的校场,僻静的树林,如碧玉般的湖面,三两成群的人有说有笑。
不知怎地,风半郁的心境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人族联盟似乎不再是他为之拼命流血的人族联盟了,似乎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地发生着改变。
风半郁很不喜欢这个感觉。
“你怎么了?没事吧。”长宁公主见风半郁站在原地,目光空洞的看着远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摇晃着风半郁的身体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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