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仰视上天,就可以但见白云一线,漫天的大雪,点缀着大漠天山,放眼望去,天地间,是一色的“白”,由不住你自牙缝里抽出一个“冷”字……
“呵呵!你的解蛊药呢,总共只有两种,一种是一劳永逸的纯粹解药,一种是包有丸心的毒药,这种毒药,却是十分恶毒,外层是解药,服下后慢慢溶化,药力行开,化解体内原有的蛊毒。丸心需一昼一夜之后方可溶解,那是新的蛊毒。这就是你们为何每十天半月,需向教主讨取解药的原故,旧有的蛊毒离体,新蛊毒随即在体内滋生,循循相因,你们一辈子也逃不出九阴教的控制。纯粹解蛊药是没有蜡衣的,刚才在下远在百步外,好像看见你父子接过老毒魔的解药后,剥去蜡衣吞服,不对么?”
恩林渡,在山西的西南端,位于晋、陕、豫三方交界处,由南往北,由北到南,是商旅行人的必经之孔道,也是天下龙蛇麇集之地!两岸的居民,河中的船舶,每到日落黄昏,两岸及船上的灯火,真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皇甫泽转身折了一段梅枝,那枝上花开得甚是繁衍,约有二三十朵,他握着那段梅枝,内力渗入枝里,枝上的梅花忽然一起落下来,落入他宽大的衣袖里,他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想不到今日我也做了个摧花之客。”
那么,根据眼前的情况来说,皇甫泽他现在自是被人擒获了,已经成了俎上之肉?他已经是天下无敌的高手,如今却一跤跌了下来,要任人宰割,不免五内如裂,悲凄莫名。然而,他又有点奇怪,试着运气调血,他的天下超级非常无敌的九州缥缈上圣阴功仍在,并没有被人废去,不觉心中暗喜,猛将护身的红利内倏然弹射而出。
双方都快,动力与技巧相当,因此刀剑无可避免地在攻猛防密中,发生激烈的接触,刀光剑影飞腾,闪动的人影依稀难分,响起急剧的慑人心魄金鸣,火星迸射有如爆竹爆炸的爆散火花。官道宽阔,正好全力施展,四脚急剧移动震起尘埃,再被刀风剑气一激,尘埃滚滚极为壮观……
皇甫泽并不自满,他的看法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欲学惊人技,需下苦功夫”,自己眼前这一点成就,实在算不得什么了,哎!大体上说来,他是个高身材、宽肩、明眸,有着坚强的毅力的英俊少年。
端木朔老儿的黑心剑突然雷鸣,虹影化为重重剑山,罩住了皇甫泽,其中,有那么的一道剑虹,以全速出击吐出,在无数如虚似幻的快速飞快的剑虹中,并未显得突出,但却是真正的致命一剑,射向右独孤克的七坎要害,强劲无匹的剑气,足以震偏防守者封架出来的任何兵刃,让剑虹排空直入,行猛烈的雷霆一击。
奇怪的是,他在两个武功高强壮汉的眼中,看起来不是矮小人影,却只能见到一团黑影,也因此之故,独孤克将两个那样厉害的人物,吓得惊魂不定
。
独孤克这时候,只觉手腕一沉,有一种怪异的力量,使他浑身一颤,手里的剑自然也迟钝下来,无法再配合其余八人的剑式了,那本是严密而霸道的剑阵,也因他这微一迟钝,而松懈下来,剑与剑之间,开始有了空隙。
慕容萱冷冷的道,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交给端木漾儿,呵呵大笑道:“这粒药,你先给皇甫泽调酒服下,可以有助他的穆然神功。他的病他自己会治,一时尚无大碍,您只要守着他,让他保持安静就行。”
端木朔这个死老头,正歪在炕几上吧唧吧唧地抽着旱烟,豹皮褥子拖着老长的一大截尾巴,一口烟没咽下去,呛住了,一个劲地直咳嗽,眼泪鼻涕流了一下巴都是,身边的那个婀娜多姿、花不溜丢的新小媳妇,赶忙用手里帕子给他擦嘴,一面还给他拍拍打打,在心口上顺着气儿。
他真没有想到,在这断崖悬岭之间,竟会有这么美丽的一处地方。眼前可见的是林木苍郁,泉声潺潺,天,蓝蓝的,也似乎低了许多,大片的云块,白红相间,轻轻的浮在树林的上面。
皇甫泽一面说,一面伸手捺住了独孤克背部的的筋缩穴,又道:“筋一缩,虽然不好分,但容易找,拉出来再分,可以省些劲。”
这一下,可就万万惨了,人证、物证俱全,独孤克当然有口莫辩了?不,其实不然,只见独孤克还是哈哈大笑道:“诸位,那老花子自作聪明,居然还有一疏,现在请那一位把烟花老鸨放下来,验验伤势就明白啦,死者的功力是一流的,下手人的功力当然非常好,如不用重手法,烟花老鸨死不了,能打死她的,必定是武林练有奇功的人,而这种奇功不会有第二人会施!”
“这个好家伙,品格甚是高尚,他为了表示自己盗书并非是想偷学,而是防止他师父端木朔异日武功太高,肆意为恶,是以立誓终身不看书中所载。他在中土数十年,独孤克老贼因为羽毛未丰,是以并未到中原追捕他。泽儿,他怎么把这本书交给你老师父无极和尚,你一定知道的。”
“不是你说,我倒几乎忘了。”于是,慕容萱与端木漾儿,她俩各自腰间取出了一束白布条儿,就在路边树枝上系上了一条,待走出将及半里远近,又再在路旁系上一条,就这样沿路系去。约走到巳时将尽,她们追随着摇摇欲倾的皇甫泽,走了还不到十里多路。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双出手如电的手,却被慕容萱巧妙地封在了身外,那确是罕见的一式美妙招数,随着她细白的一双纤纤妙手分处,十指手指曲直不一,各有妙姿,早知道的事,皇甫泽那么快捷的出手,在目睹着对方妙手变化的一霎;忽然间神色大变,待将抽招换式,撤身而退,其势已是不及。
“二十年……二十年了,老天爷,你曾经在梦中答应过我,十年以前就赐给我自由的,为什么直到今天……为什么!”接着,是一阵令人为之鼻酸落泪的干泣之声,每一个音阶和声韵,都像是来自地狱的深处,那声音,好像令这些散布在眼前的野花,也都罩上一层愁云惨雾,而天空中美丽的云块,也黯然失色。哎!可怜的人儿,泪人儿!
慕容萱嘻嘻笑,指了指地上软绵绵的人,揶揄着说道:“独孤克这个好家伙,从一个大英雄变成了一条虫,叫他向西他不敢向东,要他做狗爬,很好玩的。”
端木朔想了想,忽然一指侧面道:“今天真是好天气呢,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瞧,这时候看大水的似未到。贵属既然急于要显力量,在下倒有个法子,那儿有座大石,在下与两位高手绕着大石走五圈,五圈一到,谁先离开大石者为胜,时间又短又有限,事后除了你我双方自己明白,暗中人赶到扑个空啦……”
哪知就在此时,忽然震天的一声“砰砰”暴响,皇甫泽所乘坐的大船突然由中断裂,大股水龙喷入船内,桅杆也轰然断倒,碎木横飞中,一股极浓的硫磺烟味弥漫满天,显然船身是被炸药所毁。
时值隆冬,气候严寒,大雪飞降,昼夜不停。池塘中小溪上,全部冻结成厚厚的晶亮冰层,房檐下垂着一根根的冰柱,枯树秃枝上压覆着洁白的雪花,大地一片银白,埋藏了人间的一切邪恶。
皇甫泽本能地向侧面一闪,纵出九尺开外。也亏得了他的这么一闪,暗影里星光猝闪,一串三点寒光,直袭向独孤克的身后,却是由于皇甫泽临场机警的一闪,乃得躲过了对方那端木朔最暗器致命的一击。
南京被称为留都,是成祖永乐帝把朝廷迁到燕京以后的事,因为这是太祖元璋择定的都城,而且皇陵就设在城外的钟山。
“好,我说。不错,你慕容萱确实称得上是美艳如花,你那几位娇俏可人的小师妹们,当然也是绝色美人。可是,你们都是曾经沧海的人,美则美矣艳亦超群。但,在我的眼睛里看来,你们都缺乏一种少女的清新之美。也许因为我太年轻了吧,看法也很不同。你看端木漾儿姑娘,她,就像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刚好发育婷匀,浑身充溢着青春的活力和气息,隆起恰到好处的酥胸,足堪把玩的小腰肢,平坦的腹部……”
“除了他本人,最高级的也是他的一批替身,现在不是他替身对手的可以说没有了,这一点我还不担心,可是不妥的是,都太小心却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三日后,且说独孤克在船身炸断的时候,被震得摔出小房,一个大浪就将他卷入大海中。而皇甫泽呢,因为自己的穴道被制,始终是一个卷着身躯的尴尬姿态,不能动弹丝毫。这时眼见波涛一个接着一个,全身却丝毫使不出力,眼看就得葬身鲸波。
只见玉驹一身汗湿,嘘气如云,似是经过长途奔跑,怪道的是,并没披上鞍子,皇甫泽拉着玉驹的笼头环绳,一步步朝马棚走,一步儿没有停下来过,也没答理端木朔的喝问,端木朔摇摇头,暗中觉得独孤克这个死家伙真是够怪的呢!
随着座下各人极其惊异的目光,一条人影,燕子样的轻飘,直由浅水溪畔拔了起来,显示着来人修长曼妙的身材,一起而落,涉足于早已枯干的芦梢,幽灵样的左右飘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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