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飞被修芙带有强烈侮辱性的言语给激怒了,他气急败坏地拔出腰间的渊虹刀,急如星火地朝修芙砍去。
两人正式陷入胶着的战斗中,修芙虽然一介女流,但是招式用得极猛极狠,大有直取左飞头颅之势。
左飞面对任何对手,无论男女老少,都不再掉以轻心与麻痹大意。
毕竟,以前自己与宫无邪那场角逐就是最惨痛的教训,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他吸取教训,面对看似柔弱的修芙,即使他赢面极大,但是他仍没有掉以轻心,依旧是使着十成的力,耍着威猛的刀法。
“白虹贯日”“气冲斗牛”“一柱擎天”“渊底捞月”“卧龙腾飞”
左飞刚竭尽全力使出“天虹变”刀法第六重前五招时,修芙已经是渐渐招架不住了,只见她大睁着眼睛,仓促地往后退着,霜饮剑好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就快要从她手中脱落似的。
观战台上,端坐的宫三娘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对左飞的精彩表现非常满意。
她早预料到,那修芙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左飞,这一局,洗刀崖是赢定了!
洪普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他虽深知那左飞是个厉害角色,但自己一开始就没对修芙抱多大希望,他手里,还攥着另外几张好牌,对付剩下的宫无邪绰有余力了。
左飞见修芙手忙脚乱地,就要没力气抵挡自己的猛烈攻击了,心里很是得意,嘴角扬起笑来。
他陡地举刀在半空中一划,那修芙突然惨叫一声,身子迅速地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就捂着头,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脸朝下软软地倒在地面。
左飞见状,震惊之余连忙收住刀,跑上前担心地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皆紧张地踮起脚尖扯长脖子望去,洪普与宫三娘也大吃一惊,纷纷站起来,那洪普更加是为修芙捏了一把汗。
修治平见妹妹受伤,着急地喊道:“妹妹!”
这一回,他的嘴唇破天荒地动了,一时心急竟没用自己擅长的腹语。
左飞半蹲着身子,轻轻揽起修芙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将没有动弹的她扶起来。
可是,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突如其来地狠狠插进了他的胸膛,而握着匕首的就是带着一脸邪魅笑容的修芙,她此刻的脸庞甚是阴森冷峻。
“你......你!”
变生肘腋,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左飞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任凭胸口上淋漓的鲜血顺着被染的通红的匕首一滴,一滴地流下。
谁能料到,那狡猾的修芙竟佯装受伤,趁左飞扶起自己的时候,暗下毒手,给他致命一击。
宫三娘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气愤地一把扯住洪普的衣领,厉声质问道:“卑鄙小人,你不是说过不准使用暗器伤人吗?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洪普漫不经心地哂笑道:“把手撒开,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使用暗器?这是比试,比的不仅是武功,还是脑子,那不叫卑鄙手段,那应该叫作聪明。不聪明的人,活该成为手下败将。”
宫无邪握着的拳更加硬了,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此时她又不便发作,只能暂且隐忍着。
她提气一跃,飞身将受重伤的左飞救下,快速地带回观战台。
左飞勉强支撑住疲软的身子,吃力地向宫三娘拱拳抱歉道:“对......对不起,崖主,我......我输了......了,我真是没......没用。请您降罪!”
宫三娘心疼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左飞,向一旁的无邪命令道:“好了,你受了重伤,元气已大损,不要再开口说话了。无邪,给他好好包扎伤口。”
“是,师父!”
无邪说罢,用嘴撕咬下一小块衣角,就要给左飞包扎流血不止的伤口。
就在这时,洪普招手唤来左右,命令道:“你们两个,去准备上好的纱布和金疮药给他包扎完全,你还有你,去把县里的阎大夫请来,不得有误!”
“是,楼主!”
左右得了令,纷纷忙跑去执行了。
两个手下很快取来几块纯棉纱布和一小瓶金疮药,其中一人走近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左飞,并面向在一旁小心照顾的宫无邪,道:“我们楼主叫我们拿来了纱布和金疮药,这个人就交给我们看护,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的。”
宫无邪警告道:“好,你们务必要好生照顾他,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取了尔等狗命!”
洪普瞟了计三娘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三娘,怎么,还在生气啊?我这不派人给这小子治疗去了么,这第一局,你们可是输得很难看了,不知接下来这局,你们又是如何惨淡收场,哈哈!”
宫三娘淡淡道:“哼,洪楼主,可别高兴的太早,这第二局,我便派出杀手锏,好好灭灭你的威风!”
“无邪,你过来。”宫三娘挥手,招呼宫无邪。
“师父,您尽管吩咐。”
宫三娘叹了口气,细心地交代道:“哎。左飞出师不利,上了那女娃娃的当,导致输掉了第一局。现在,这第二局,为师派你上场,你可得留个心眼,小心提防着,以免对方耍诈。”
宫无邪义愤填膺地抱拳道:“是,徒儿记住了,徒儿定全力以赴,扳回一城,为左督主报仇。”
宫三娘胸有成竹地看了看斗志高昂的无邪,命令道:“嗯,为师相信你的实力,去吧。”
宫无邪展开身法,敏捷地跃上擂台,而在擂台上,早有一少女握着来仪剑在等着她。
这少女便是朱雀。
宫无邪对阵朱雀,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各自代表着洗刀崖与紫衣楼的核心力量,这场决战,势必会给大家一场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
月神刀与来仪剑,分别列属于灵刀榜与魅剑榜,而它们的主人都是唯一可以驾驭其剑气的天之骄子,两人虽一个使刀,一个舞剑,但平心而论,两者的功夫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半柱香时间快要耗尽了,可是,两人斗了几百回合还是没能看破彼此的漏洞来,比试瞬间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卯足了劲,使劲浑身解数,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朱雀见那半柱香就快要烧完,情况不太乐观,她便起了邪念。
只见她对着自己手掌哈了几口气,然后趁宫无邪不注意,纤纤玉手在来仪剑剑身上来回反复抹了几遍。
就在无邪主动向她发起攻击之时,她灵巧地把剑横挡,无邪使出吃奶的劲把刀往下压,她则顽强地把剑发压回去,与无邪较量着内力,两人争峙不下,就看谁支持不住了。
突然,宫无邪闻到一股刺鼻而又浓郁的气味从朱雀的来仪剑上传出来,呛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可是,她愈来愈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渐渐一片模糊,很快地,她连朱雀的身影也看不清晰了,只觉得天地颠倒,整个宇宙好像只剩下一条细小的缝了。
她的耳边回荡着朱雀得意的狞笑,她无法辨别方向,只有气无力地挥着月神刀在半空盲目地乱砍,汗水涔涔而下。
原来,朱雀在剑上抹的便是杀人于无形的桃花瘴。
此毒瘴,轻则使人失去感官知觉,任凭摆布,重则熏瞎眼睛,从此失明,更有甚者,分量若足够多还可危及性命。
而宫无邪现在这种情况,正是朝最严重的方向发展,若不及时解毒,只怕会既失明又丧命。
用心歹毒的朱雀没有片刻犹豫,她把握住机会,一边仰天大笑着,一边举着来仪剑恣意放纵地砍在宫无邪身上。
宫无邪的衣服一下子被砍成破絮,像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着,她痛苦地嚎叫一声:“啊!”
锋利的剑尖很快划破了她的每一寸肌肤,脖子上,脸上,大腿膝盖上,肚子上,都残留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
“无邪!”包扎好伤口,紧张观战的左飞见宫无邪被虐害,一时惊叫。
他气血攻心,顿时吐出一滩殷红的鲜血来。
“畜生!住手!”
宫三娘凄厉地大喝一声,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宛若一支离弦的箭,风驰电掣,飙发电举地飞上台,一把抱住遍体鳞伤的无邪。
左飞也顾不上伤痛,拖着虚弱无力的躯体冲向擂台。
“邪儿!邪儿!”
宫三娘眼睁睁地看着无邪全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涕。
宫无邪艰难地睁开眼睛,愧疚地歉道:“师...师父,我...我...对不...不起您...您!”
她话还没说完,就一下子昏厥过去了,只半张着嘴巴,鼻间残存着微弱的气息,两手似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垂放着。
“邪儿,你撑住,为师这就带你回洗刀崖治伤。”
说完,宫三娘便抱着奄奄一息的无邪,与左飞一起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雀刚想要去追,却被洪普给阻止了,他握着手掌,狡黠地笑道:“穷寇莫追,让他们走吧,反正,他们也逃不出本楼主的手掌心,哈哈!”
很快地,宫三娘便带着受重创的左飞与气若游丝的宫无邪狼狈逃回洗刀崖,她立马下令封锁娲皇山,堵住洗刀崖全部出口,连一只蚊子也不容许飞进来。
另外,她还派遣六百杀手每日轮班巡逻放哨,更强行从山下搜罗了一大帮名医,垄断了全漠州城所有的药材。
她委任褐刀堂堂主裴虎暂时代理崖主之位,崖中大小事务便宜处理,不必请示,且每日必须监督那些名医研制药物诊治左飞。
交代完这一切杂务后,她遂带着宫无邪幽闭密室,一边潜心静修神功,一边千方百计地为无邪运功疗伤,只有待无邪痊愈,自己神功炼成之时才肯出关。
自从她缓缓关上密室的石门起,宫三娘与宫无邪师徒俩的下落,便成了江湖中广泛猜测的谜题,关于洗刀崖的传说也渐渐被时间磨得灰飞烟灭了。
作为这场斗争的最后赢家,灵霄阁的武林盟主聂不群坐山观虎斗,净收渔翁之利,这江湖,才得以有一时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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