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长跪一宿

  俄而,四人来到村东头,突然,他们瞧见在翁神医家门口处,竟围着一干人等。

  这些人皆一律身着暗黑劲装,剑拔弩张,如墙肃立,看来当是武林人士。

  “咚咚咚!”

  为首的黑衫虬髯客奋力地敲着门,整间屋子似乎都快要震得跳起来,看似此人性子急躁,很是不耐烦。

  他嘴里吆五喝六道:“翁玉针,臭老头,你快给我出来!我们掌门好生请你,你竟不吃敬酒吃罚酒,识相的快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光你的屋子!”

  话音刚落,一个喽啰便举着熊熊火把跑了过去,等候吩咐。

  皇甫懿德见这些人要烧翁神医的房子,忙快步赶过去阻止,皇甫泽和秦老四父女见状,也步其后尘,紧紧地跟随过去。

  皇甫懿德拱拳问好道:“在下光明教皇甫懿德,不知各位归属何门何派,那翁神医因何事触犯各位?为何扬言要烧了他的屋子?”

  那虬髯客抱拳回道:“哦!原来是光明教皇甫教主,小的乃崆峒派常怀周。皇甫教主,你有所不知啊,前几日,我们少掌门莫名其妙患上恶疾,燕掌门遂遣我等请翁玉针上山医治。怎料,已经三日了,那老顽固就是不肯出来。迫不得已,我只好放火逼他出来。怎么?皇甫教主也是来找翁玉针这厮的?”

  原来,这些来势汹汹的人,都是六盘山崆峒派的弟子,皇甫懿德曾与崆峒派现任掌门燕青有过一面之缘。

  最近,少掌门燕贺无故染上恶疾,一直捂着肚子喊疼,燕青无奈之下,故而遣派大弟子常怀周前往留柳村去寻翁神医。

  皇甫懿德拱拳好言相劝道:“原来如此!可是常兄,你这番举动可不大合乎江湖道义啊。既是求医,就不该动粗才是。你这般威逼利诱,恐怕翁神医更是不肯出来。”

  “我管它什么江湖道义,我只知道我要带翁玉针回去复命。你不是也来找他的么,你若没这胆量就待在一边,不要碍手碍脚!”

  那常怀周脾气火爆的很,一个不爽,就连光明教也不放在眼里。

  “如果常兄执意如此,那我皇甫懿德只好得罪了!”

  皇甫懿德见常怀周没有丝毫听劝的意思,便只好以武力来解决这种问题。

  他缓缓抽出湛卢剑,单手微扬,一圈之间,双指骈立如戟已自递出。

  他对常怀周等人指责道:“常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这般蛮横无礼,崆峒派也是名门正派,怎能视人命于草芥?”

  常怀周也毫不客气,哗地拔出大刀,干咳一声,喝道:“别以为我们崆峒派真的会怕你,今日我们人多势众,就算你武功再高强,谅你也没这能耐!”

  皇甫懿德冷笑一声,摇摇头叹道:“没想到堂堂崆峒派竟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有我皇甫懿德在此,你们休得伤害翁神医半分。”

  他转过头,向秦老四交代道:“秦大哥,还烦请你带犬子先躲在一旁,这里的事,我一人摆平。”

  秦老四拱手回道:“好,懿德兄弟,你自个小心!”

  说完,他便拉着皇甫泽和阿寞快速躲在了墙角。

  皇甫泽对阿寞微微一笑,自豪道:“阿寞姐姐,你不要怕,我爹武功十分厉害,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阿寞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也不会怕的,皇甫懿德屠蛇的时候,她可全都看在眼里,皇甫懿德的功夫,她自然毫不怀疑。

  皇甫懿德立剑,霎时,常怀周等人将他团团围住,意欲乘虚偷袭。

  皇甫懿德下盘钉立不动,安于磐石,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比杀气更骇人的东西,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常怀周率先提刀大吼一声,一计“猛虎出山”卖力地往皇甫懿德头部攻去。

  “哼,找死!”

  皇甫懿德足尖轻轻点地,堪堪躲过这一击,然后长剑迅速递出,剑尖嘶嘶发响,显然他腕上真力叫足,缕缕剑气直穿剑身。

  接着,他的剑忽上忽下,不时撒出漫天剑花,如电光火石般向常怀周眉心刺去。

  他使着“凌空步虚”的轻功配合剑锋,在这群崆峒弟子中,如同穿花蛱蝶般,左一挑,右一刺,打得他们不亦乐乎。

  很快,仿佛就在俯仰之间,皇甫懿德三招以内已重伤一干人等。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哀声呻吟的弟子,有的捂着生疼的脑袋,有的抻着发麻的大腿,洋相尽出。

  常怀周跪在地上,捻神捻鬼,脸上的肉不停地抖动着,形相狼狈至极。

  皇甫懿德的剑已停在他眼前一寸处,他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万状。

  不久,他缓缓回过神,立马腾地站起来,带着受了重伤的一干人等仓皇逃离,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皇甫懿德,你,你跟我等着,我们燕掌门必不会放过你!”

  皇甫懿德霸气应道:“随时奉陪到底!”

  皇甫泽忙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笑道:“爹,你可真厉害!我长大以后,要是和你一样厉害,那我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侠啦!”

  秦老四亦拱手赞道:“懿德兄弟的武功真是登峰造极,我有生之年得以亲眼目睹,真乃三生有幸啊!”

  皇甫懿德拱手道:“秦大哥,你过奖了。小弟雕虫小技,又何足挂齿?”

  “只是,经此一战,恐怕懿德兄弟要与崆峒派就此结下梁子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懿德兄弟将来还是与燕掌门好好解释一番。”

  皇甫懿德道:“嗯,秦大哥所言极是!”

  秦老四一本正经道:“哎!没想到,翁神医竟这般固执,就算这些人肆意纵火,他也毫不动容。看来,要请冷神医出山,着实困难啊!”

  皇甫懿德想了想,对他说道:“秦大哥,你们先回去罢。我和泽儿在此等候翁神医回心转意,我始终相信,只要心够诚,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的。”

  秦老四担心道:“可是,如今夜色将晚,经过那崆峒派这么折腾,恐怕翁神医更不愿出来啊。懿德兄弟,不如你还是先随我回去罢,明日再想办法也不迟。”

  皇甫懿德拱手笑道:“秦大哥,你不用担心,你和阿寞还是先早些回去休息罢。”

  秦老四见他这般坚持,只好作罢,拱手道:“那我和阿寞先回去了,有事你随时唤我。”

  说罢,秦老四再揖了揖手,牵着阿寞的手,折身往家中返回。

  阿寞回眸望着皇甫泽,此时皇甫泽也正默契地看着她,四目相对,难舍难分。

  秦老四父女离去后,皇甫懿德对皇甫泽嘱咐道:“泽儿,为了你娘,我们一定要付诸行动来打动翁神医,让他回心转意。”

  皇甫泽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回道:“是,爹!”

  皇甫懿德向翁神医房门处拱了拱手,恳切地求道:“在下光明教皇甫懿德,恳请翁神医能施手救我娘子,我等定感恩戴德,镂骨铭肌。若您不肯施救,我等愿长跪不起!”

  说完,他便双膝着地跪在门口,双手按地,头重重地磕在门槛上。

  停搁几秒后,他又抬起头正着身子,嘴里一边喃喃地念道:“恳求冷神医出手相救,我等定感恩戴德!”一边又用力地把头磕下去。

  皇甫泽也跟着有模有样地磕起了头,就这样,两人在翁神医门外整整磕了一宿,虽困意袭人,但两人却拼命忍住,是以中途两人未曾有过停辍。

  天亮了,长啼的雄鸡已报过几遍晓了,皇甫懿德仍在磕头叩拜,他头上已经磕出血来,却只咬咬牙,丝毫不松懈。

  鸡在叫,他们的肚子也在叫,可是,两人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没有停下动作。

  “吱呀”一声,紧闭得令人窒息的木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身子硬朗的五旬老翁踱着方步,徐徐走了出来。

  皇甫懿德颤巍巍地抬起头,猜测眼前之人定是翁玉针翁神医,心里顿时不胜激动,不顾左右摇晃的身子拱拳道:“在...在下光明教皇甫懿德,拜见翁神医,恳...恳请您能救救我娘子。”

  翁玉针忙上前一把扶住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摇头叹道:“没想到,世上竟有你这般坚持之人,实在令老夫惭愧。好吧,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便破例一次,你速带我去救人罢!”

  皇甫懿德欣喜若狂,忙叩首感激道:“多谢翁神医,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永生难忘。泽儿,还不快谢过翁神医。”

  皇甫泽满脸笑意,礼貌地拱手道:“泽儿,在此多谢翁神医相助。”

  这时,秦老四带着阿寞恰巧赶过来了。

  秦老四见状,也替皇甫懿德开心,向翁神医行过礼后,便祝贺道:“懿德兄弟,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下你的娘子总算是有救了。”

  阿寞上下打量着翁玉针,在一旁嘀咕道:“原来这神秘兮兮的翁神医,就是这般模样哈!”

  皇甫泽见阿寞来了,心下欢喜,忙跑过去邀请道:“阿寞姐姐,我和我爹要带翁神医回光明教,不如你也随我去光明教做客几天罢,我娘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阿寞听了,十分高兴,笑道:“好啊,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光明教究竟何等辉煌。阿爹,我可以和皇甫叔叔他们去光明教吗?”

  秦老四笑道:“傻丫头,你想去就去罢,有你皇甫叔叔照顾,我甚是放心。就怕你给懿德兄弟添乱。”

  皇甫懿德微微笑道:“怎么会呢?阿寞乖巧懂事,倒是犬子调皮得很,这几日给秦大哥家添麻烦了。”

  皇甫懿德叫来马车,向翁神医拱手道:“翁神医,您请!”

  翁玉针备好药箱针具,便在皇甫懿德的搀扶下上了车,接着皇甫泽跳上车,伸出手向阿寞道:“阿寞姐姐,快上来。”

  阿寞抓住他的手,应声“嗯。”后便跨上了车,坐在他的身边。

  她向秦老四挥挥手道:“阿爹,那我走了,你和阿娘要好好保重,我过几天就回来。”

  秦老四挥挥手,百般交代道:“阿寞,你要听皇甫叔叔的话,不要闯祸,我和你娘在家等你回来。”

  皇甫懿德则向他拱手道:“秦大哥,就此别过,保重!”

  秦老四拱手笑道:“保重。希望我们下次有缘还能再聚,到时我还要与你再小酌几杯。”

  皇甫懿德开怀大笑道:“好,我这几天可得好好练练酒量了,免得到时又让娄大哥见笑。告辞!”

  说完,他跃上马车,“啪啪”挥舞着马鞭,马车往东丘光明教快速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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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马车刚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金姬姒和法萱便赶来了留柳村的山头。

  法萱指着地上的一摊异物惊叫道:“夫人,你看,帝龙蛇,它,它死了。”

  只见那帝龙蛇已被劈成一半,血液已凝固成块,蛇皮渐渐褪去,下身仅裸露出血迹斑斑的骨架子来,但蛇头却仍清晰可辨。

  金姬姒暴跳如雷,怒火中烧,厉声大叫道:“是谁?谁杀了我的心肝宝贝?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报这个血海深仇,斩了这厮的脑袋!”

  她手里的刀已杀气腾腾,按耐不住要发泄。

  法萱推测道:“夫人,会不会是这个村子的人干的?”

  金姬姒摇摇头道:“不可能,他们都只不过是些凡夫俗子,还没有这么大本事。只怕是个使剑高手,竟看不出耍的是何派剑法。”

  法萱继续道:“就算不是这些村民杀的,帝龙蛇没死多久,恐怕那个凶手正藏在村子里。”

  金姬姒双眼充满血丝,一张妖冶的娇面此刻狰狞可怖,看来,她已彻底失去理智。

  突然,她提起大刀,望着山脚下的留柳村,吩咐道:“萱儿,跟我一起进村!”

  法萱忧虑地问道:“我们要做什么?仅凭我们二人之力,要找到那个凶手,恐怕也是大海捞针呐!”

  金姬姒舔了舔手里的刀刃,阴恻恻地冷笑道:“不管了,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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