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明走进家门以后,足足愣了两分钟之久,他没有看见女儿口中的妻子,却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尽管赵庆明的脾气不错,但见此情况也有点按捺不住了,面沉似水,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在赵怡的印象中,老爸的脸色如此难看过,她愣住了,傻站在一边,一言不。
林熹见状,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对赵庆明说道:“赵书记,您好,我叫林熹,我们之前见过面,我和赵怡是同班同学,有点急事想向您汇报,所以才请她帮忙的!”
林熹这么说,无疑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他的身上,赵怡听后很是感激,想到之前她说的话,很有点不好意思,刚准备开口,却见林熹正冲着她摇头呢,于是立即闭上嘴。
自从昨天见到那篇文章以后,赵庆明的心情就很不好,以至于昨天晚上在电话里还和妻子吵了两句。刚才听女儿说妻子来泯州了,他才特意赶回来,想不到却是这么回事,他当然不会给这俩胆大妄为的小家伙好脸色了。
赵庆明也认出了林熹,上次在他办公室时,他对其印象还是不错的。当听到林熹那番不卑不亢的解释,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好奇之意,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林熹,你刚才说有事找我?”
说完这话以后,赵庆明一屁股坐在了沙上,顺手指了指身边的空位,让林熹也坐下。
见此情况,林熹和赵怡都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以后,林熹拘谨地坐下了身子,赵怡则忙着去帮二人泡茶了。
坐定以后,林熹对赵庆明说道:“赵书记,我知道您今天很忙,冒昧打扰您,浪费了您的时间,真是抱歉!”
林熹这话看上去是在向赵庆明赔礼道歉,但也暗含试探之意,他有意将“今天”二字咬得很重,就是想借机看看赵庆明的表现。
“林熹呀,你和赵怡是同学,别一口一个赵书记的了,就叫我一声叔叔吧!”赵庆明看了林熹一眼,和蔼地说道。
听到这话以后,林熹虽故作开心地轻嗯了一声,但心里却很是失望。赵庆明根本没有搭理他的试探,不露声色便将他的攻势化解了。
见此情况,林熹也不想再和对方都心眼了,他伸手指着茶几上的报纸说道:“赵叔,想不到您为了帮我们的忙,却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作为东盛家具店的一员,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林熹在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模仿成人的口气,以期引起对方的重视,不过他此时却是一个懵懂少年的形象,别说赵庆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别扭。
赵庆明听到这话以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然后问道:“林熹,你倒是说说看,这篇文章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尽管林熹之前的表演很拙劣,但目的还是达到了,他成功地吸引了赵庆明的注意,并把话题扯到了淮江日报的这篇文章上。
林熹心里很清楚,此时他的话非常关键,赵庆明之所以给他开口的机会,只不过是一时好奇,从对方的角度来说,不出意外的话,压根也没指望他这个毛头小子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出来。
意识到这点以后,林熹假意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赵叔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想借助这篇文章给你扣帽子,如果他们的目的实现的话,那您要想在现在这位位置上干下去的机会就不大了。”
林熹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见到赵怡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免吓着对方。
赵怡听到了前半句,但由于林熹压低了声音,她并没有听清后面的,将茶杯放在茶几上以后,便在原地磨蹭,想要听听林熹和他老爸谈些什么。
“赵怡,到你房间里面去,我和林熹谈点事情,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赵庆明这才想起这茬,出言问道。
“爸,那什么,你们先聊着,我看书去了。”赵怡说完这话以后,快步往她的闺房里跑去。
对于女儿,赵庆明还是非常放心的,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见她一溜小跑着回房间去了,也不想再过分追究了。
赵庆明端起茶杯,看了林熹一眼,看似随意地问道:“林熹,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儿今天的表现很是怪异,再加上林熹刚才的那番话语,赵庆明觉得他有必要先眼前这事搞清楚。他虽觉得林熹并无恶意,但不先把这事搞明白,心里始终觉得有点没底。
“我平时比较关心时政,看到这篇文章以后,便想到了这点,也不知对不对?”林熹故作谦虚道。
“哦,就算你说对了,你再看看,谁会这么做呢?”赵庆明微笑着问道。
林熹听到问话以后,有意抓了抓头,然后说道:“我听我爸说,在您来泯州之前,黄市长本来是很有机会问鼎的,这他在一次醉酒的时候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熹此时只有把这话往他老爸身上推了,否则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向赵庆明解释了。
听到这话以后,赵庆明微微点了点头,林熹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并找了一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理由。
“林熹,你说的话基本没错,但我还是有点疑惑,你让小怡特意把我叫回来,不会就想对我说这些吧?”赵庆明两眼盯着林熹问道。
尽管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林熹还是被赵庆明盯得很不自在,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说道:“赵叔,我觉得您不能在这事上和对方顶着干,否则的话,最终的结果极有可能对您不利。”
说到这以后,林熹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这就是我让赵怡将您从百忙之中请回来的原因,请您原谅,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林熹心里很清楚,不管之前做多少铺垫,这句最为关键的话语他必须要说出来,赵庆明如此这般的单刀直入,倒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听完这话以后,赵庆明两眼直视林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刻意针对此事?你确认百分之百地看明白这篇文章中的意思了?”
“是!”林熹肯定地答道。
看到林熹的表现以后,赵庆明的心里很是不快。如果昨天听到这番话的话,他一定会站起身来直接走人了,但今天他却想听一听这个少年的解释。昨天晚上,他从妻子那儿听到了与林熹相同的观点,只不过对方给出的理由并不能让其信服。
“林熹,你刚才说对时政很关心,既然如此的话,太祖的那句名言,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林熹抢在赵庆明的前面说道。
赵庆明听到这话以后,很是一怔,林熹知道这话并不奇怪,但太祖的名言可不止这一句,对方竟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就不得不让他感到啧啧称奇了。
尽管心里很是吃惊,但赵庆明并没有表露出来,顺着林熹的话说道:“现在对方否已经欺上门来了,我还要忍着吗,那我这个市委书记岂不是成了摆设?”
赵庆明的声音提高了许多,一直虚掩着房门的赵怡听后,顿时有种推开门的冲动,但老爸说完这话以后,似乎就不再开口了,她也暂时忍住了推门而出的冲动。
“赵叔,不知您对东欧那边的情况怎么看?”林熹没有回答赵庆明的话,而是问了一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问题。
赵庆明听到林熹的问话以后,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口答道:“我对那边的情况不看好,不过也说不准。”
这话里面的敷衍成分居多,赵庆明有点跟不上林熹的节奏,他不清楚对方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前些天,我们一帮同学去了新仪县,在那儿我遇到了一位东欧的富商,乔别拉夫斯基家族的当家人,根据他的观点,东欧那边的形势很不乐观,不出意外的话,一两个月之内就会见分晓。”林熹一脸严肃的说道。
此时世界上可能没有人比林熹更清楚东欧接下来的情况了,但当着赵庆明的面,他却说得比较含糊,并把这个观点嫁接到了乔别拉夫斯基的身上,样一来,就不会引起赵庆明的怀疑了。
赵庆明听到林熹的话以后,一下子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道:“东欧的事情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你扯那么远干……”
赵庆明说到这儿,猛地停住了话头,他突然觉得头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点明白林熹的意思了。
林熹看到赵庆明的表现以后,也不开口,低身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品起茶来,极品铁观音,入口顿觉清香四溢,难得的好茶。
到此刻为止,林熹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回到了肚里,赵庆明既然已经有了头绪,那就无需他再开口了。如果到这程度,他还想不清楚其中的关联的话,那他也无法胜任市委书记这个职务。
赵庆明过了好一会以后,才喃喃地说道:“难道就只能这样坐以待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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