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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朝廷所能掌握的兵马在紧急动员着,已经有十余万人马紧急开赴黄河边,准备全力抵御越来越多往黄河北岸集结的金人渡河。这十余万人马抵达黄河南岸的时候,金人还没开始渡河。此时的金人也只有前锋人马抵达黄河北岸,后续人马正在快集结的过程中。
黄河南岸已经有不少金人的细作在活动,最先率军抵达黄河南岸的折彦质部,就擒获了数队金人的细作。这些细作大多是金军中的汉军,还有契丹人组成,他们的穿着打扮与大宋的汉人没有区别,这给宋军的甄别带来一定程度的麻烦。
大宋军队要打探金军情况却不容易,极少有很有价值的情报收集到。而且宋军大部都是新募集的人马,或者改编的义军,战斗力与金人相比相去甚远,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这场战事对宋军都是非常不利的。唯一有利的因素,就是天气已经是炎热的五月了,金人要渡过水流非常大的黄河,难度比枯水的秋冬时节难度成倍地增加。
但这场战事对残宋小朝廷来说是关系生死存亡的,只能胜不能败,或者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尽可能不让金人过黄河,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金人攻破开封,不然一切都完了。
而此战能否顶住金人的攻击最关键的因素就是能不能守住黄河防线。要是不能守住黄河防线,那即使最终保住了开封,但开封周围依然会被金人烧杀抢掠一空,成为一片废墟也不一定。为避免万一,李纲在与宗泽紧急商议后,决定还是由李纲统御人马守卫开封,宗泽坐镇黄河南岸指挥。
在接受了这个决定后,王晨感觉很悲哀。诺大一个宋朝,近亿人口,关键时刻,率军抵御金人入侵的人物竟然是李纲和宗泽这样的文臣,连一个能作为合格的统帅武将也找不出来。王晨知道宋朝一直崇文抑武,但抑制武将到这个程度,外敌入侵时候朝廷都无将可用,可以用自毁长城来形容了。
这种情况必须要改变,不然大宋永远“大”不起来,永远强不起来,一定会如原来的历史上那样,终其一朝都是被外族欺凌,最终彻底亡国。
王晨现在把自己归到武将的行列中去,他穿越之前是军人,现在也是军人,不把自己当武将看待还当什么?既然自己是武将,又非常能影响小皇帝赵谌,那就要想办法通过赵谌改变大宋的国策,崇文不一定要抑武,要想办法培养出更多能征善战的武将出来,为国征战。
其实不到两百年前,大唐将要日落西山,走向毁灭之际,任何一个强镇的节度使,依然能指挥其麾下人马策马扬鞭,宣威于异域蛮邦之间,如入无人之境,与如今的情况是截然不同。导致这一切的,都是大宋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制定的那变*态的“崇文抑武”之道。中国人都知道,汉唐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时候,自宋开始,中国开始积弱,始有中国赐给蛮夷岁币之事。靖康之后,更有中原王朝对蛮夷称臣、称侄,甚至用样功臣来求和的事出现。
两宋时候遭受的耻辱,完全可以和所谓的“大清”一比。
王晨誓,他一定要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改变这一切,即使遭遇非常大的困难也决不妥协。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做的事,如今摆在所有人面前的,就是要尽力抵御金人的南攻,将金人阻滞的黄河以北。无论王晨想谋划什么事,都要等这次还击战结束以后再考虑。
如果没办法抵挡住金人的攻击,开封再次被攻破,那可能再也没机会去考虑这些事了。
这段时间,王晨也是加紧操练自己所领的殿前司禁军。他这部人马不会马上投入战斗,而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冲入战场。王晨希望,不需要自己率军上战场冲杀,金人就能被击退,这才是最好的结局。需要他率殿前司的禁军上战场了,那战事肯定到了最紧张的时候。除了操练军士外,王晨还一再督促军器监,加紧制造生产所谓的“霹雳火球”,还有制作更简单的“炸药包”。因为硝石、硫磺、木炭等原料很充足,制作工艺简单的“黑+火药”在工匠们加班加点生产之下,几天之内就制造了数千斤,有了火药当原料,威力巨大的各种火器成批被生产出来,并迅被送往黄河前线。
这一日,全面主持朝事的李纲又进宫向小皇帝赵谌报告了现在的情况。这些天,李纲每天都会有一次进宫,向皇帝报告最新情况。赵谌虽然只是象征,许多事都是李纲决定就可以了,但李纲怕被人说自己擅权,还是每天者宫向赵谌禀报情况,并问询意见,
“陛下,黄河北岸已经现金人踪迹,金人的后续人马正在往黄河北岸集结之中,其先头人马已经在做搭筑浮桥的准备了。”李纲当殿向皇帝赵谌报告了最新的金人动向,并将己方人马的调防情况也一并说了,“折彦质已经率五万人,镇守滑州到郑州之间告滑州的黄河堤岸。宗元帅亲自率军镇守郑州一线。我大宋军队抵达黄河一线的人马已经有十五万,后续补充的人马还在继续开赴过程中!”
说这话时候李纲有点小小的兴奋。
从他回朝主事到现在,差不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回开封时候,朝廷能掌握的人马才两三万人,但现在,云集在开封附近到黄河一线的人马有几十万,各地勤王之师还在6续赶来的过程中,能指挥这么多人马抗击金人,李纲如何不兴奋?早先被贬而生的郁闷感觉早已经没有了,现在的他充满了雄心壮志,他觉得只要这仗打胜了,那大宋马上就可以强大起来。
“陛下,有如此多的勤王之师抵达,各地的钱粮也6续增援过来,这次我们一定能打败金人的入侵的!”看到李纲那充满自信的神情,王晨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
相比较,他这个主要负责皇帝及皇宫安全的殿前司主官,还是挺清闲的,每天能吃好睡好,但李纲、宗泽等朝堂上的主要大臣,却经常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这段时间以来更是没睡几个好觉,无论是宗泽还是面前的李纲,都比一个月前消瘦了不少。面前的李纲眼睛中还布满了血丝,须也更花白了,但看上去精神却是不差,充满了斗志。
“舍生忘死,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兴亡!”这是王晨对李纲和宗泽现在所作所为的评价,他相信有这些心里充满了大义的人主事,大宋的命运一定不会如原来历史上那样悲惨的。不过他心里还是很冷静,并没有如李纲那样的乐观,准备在一会李纲禀完事,和这个老人商讨一下最新的军情。
李纲向赵谌的报告只是形式上的,并不期望赵谌能理解,并给予意见。他也知道,赵谌的意见都是得自王晨的,真的要对现在形势进行探讨,与王晨好生商量就行了。在将情况报告后,李纲也马上和王晨找了一个地方细谈现在的形式。
“李相公,如今宗元帅亲信率军镇守黄河防线,各部人马6续抵达,许多民伕在修筑防御金人的工事,这是大快人心之事,相信金人即使渡过黄河,也是很难攻到开封城下的!”一句近乎客套的话说了后,王晨也马上说了自己的担心,“但是我们现在布置的防御都是在开封的正面,相信金人也已经侦探到这一点,他们侦探到这些消息后,依下官所想,肯定会做出布置。”
王晨摊开自己绘制了黄河到开封之间的形势地图,指着郑州以西及滑州以远的地方说道:“李相公,要是金人放弃从郑州到滑州这段黄河渡河,改从郑州以西及滑州以东过河,那我们怎么应付?这两个方向几乎没有我军的防御人马,如果金人从这两个方向过河,那几乎不会遭遇到抵达。”
“宗元帅令人修筑的工事大多位于开封以北,郑州、滑州与开封之间的三角区域内。如果金人从郑州及滑州间渡河,那即使他们能侥幸渡过黄河,也是极难攻至开封城内,沿途会不断遭到我大宋军队的阻止的。但要是他们从郑州以西或者滑州以东过河,顺利地过河后,再利用骑马的快突击能力,应该很快就可以绕行攻至开封城下,那时候,我们布防在黄河一线的人马甚至来不及回救,即使回救,也很可能被金人的骑兵突袭。”
王晨的手不断地在地图上移动,并重重地敲击了两下郑州以西及滑州以东,以示自己的担心。
在王晨说话的时候,李纲是用心听的,他的脸色随着王晨的讲述而慢慢变色,最终变得惨白。
是的,他和宗泽都没去想过,要是金人放弃从郑州、滑州一线过河,也就是放弃第一、第二次南攻的攻击路线,改从郑州以西、滑州以东渡河,那我军根本没办法防御。过了河的金人,他们的骑兵就可以在黄河以南肆虐掠杀了,以现在的布置,几乎难以做出有效的应对。
一刹那间,李纲的脸上就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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