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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气氛尤为的浓烈起来。楚浩清晰的感觉到,此刻在外面,已有人开始叫暄着让瑶梦池出来了。
瑶梦池是翠月居的头牌,也是还有初夜的清倌人。只不过,楚浩并没有见过。当然,对于美女,他还是有着极大的兴趣,修道修道,修得就是随心嘛。
赏心悦目,对道有益。
而看起来,今年的花灯会,只有这瑶梦池应该是最大的一朵花了。这里起码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冲着这个瑶梦池来的,瞻仰这京城青楼第一美女的风采。
楚浩抽空看了一下窗外,只见湖面上乌蓬点点,倒映的灯火,好像是偷下的月光星辰,浮洒在空幽湖上,粼粼晃眼。许多才子们一个个好整以暇地站在湖边的棚子边上,正在拼诗作对。他们的目光却是时常流连在四周的小姐和姑娘身上,等到那空幽湖上的花船接近,他们顿时来了个大变脸,装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样,目不斜视,折扇轻摇,吟诗作赋,尽显风流。
除了这些才子外,看热闹的也是许多,在挂满了灯笼和绸带的台上,此刻正有几个姑娘翩翩起舞,还有一个女子轻声开唱的声音。楚浩不懂音律,却也觉得这妓音,一听就是帝国男人上阵抵御玛雅,慰安无方的闺阁女人在杏花树下弹奏低吟的乐曲,真是让人沉沦。
此刻还没有轮到翠月居,这些歌妓舞妓都是别家青楼的姑娘。
楚浩觉得这歌声唱的萎靡,皱了皱眉。
孙浩然将身旁的小妞推开,他喝的酒不是太多,此刻脑袋还清醒,听着下面的歌声,转头道:“这是什么小曲?这么难听?”
楚浩等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只听下方便是有个不甘沉沦的汉子叫了起来:“老子是来看花的,你这娘们唧唧歪歪地哼个什么劲,让瑶梦池出来给我们唱奴家还要!”
旁边站着的龟奴被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看了那汉子一眼,其打扮乃是个副校,连忙讪笑着,将台上的姑娘换了下去,靠岸的一艘花船里又是走出一群艺妓,在台上整合好后,开始唱起了奢靡霏霏之音。
末了,只听那副校嘟囔道:“这才对嘛,妈的,老子最受不了这种高雅音乐。”
可唱了几句,那汉子又忍不住了,叫道:“唱的什么呐,老子一句都听不懂,换一首换一首。”于是又换了一首。这首曲子楚浩倒是听过,孙浩然等人也不陌生,是云天风月场所比较出名的一位歌妓所作。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那位歌妓和一位才华横溢的富家公子相爱了,可富家公子的家里坚决不同意两人的事情。但公子很爱那个歌妓,所以不顾家人反对,一定要替她赎身娶她为正室。
得知消息之后,那位歌妓心中感动,但为了富家公子的前途着想,毅然拒绝了那位公子的要求。最后,那公子伤心欲绝,按家里的安排娶了一个大官的女儿。之后,他生活并不如意,最后受不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终日心神疲惫。
而当他年逾不惑,再次回到那青楼寻找那歌妓的时候,却得知那歌妓早已死去,只留下了一首未完成的曲子。看着那曲谱,富家公子知道是怀念自己的歌曲,他心里痛苦难当,遂将其写了下去,交给了当时也同样出名的一位歌妓弹奏演唱。而听着听着,那位公子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这个事情不知真假,但后来得到那曲谱的歌妓,便是翠月居的人。也因为这一首歌,才让当时并不出名的翠月居名声大振,渐渐成为了京城第一的风月之地。
当然,这其中或许也和那个公子作了大官之后的推波助澜有关。
此刻听着这首曲,楚浩心境也升起了几丝涟漪,只是此刻唱歌的那姑娘并没有将这份情感把握好,而且合奏声也有些不搭。
不过那大汉依然不满,又开始对龟奴大叫道:“咋的,耍我是不是,老子难道只配听死人的歌?信不信我打你?”话音刚落,四周便是冲出几个人来,刷刷刷几拳,那哥们就晕了,然后一个抱肩一个抱腿就把他抬了出去。龟奴喊道:“扔远点,扔到空幽湖西边,花灯会马上开始了。”楚浩等人在包房里哈哈一笑,这一幕倒是将刚才的气氛调剂了不少。
就没坐多久,那小红走了下来,媚笑道:“世子,几位公子,花灯会马上就开始了,现在就上船么?”
楚浩站了起来,道:“我们现在就上去吧。”孙浩然等人也点了点头,看了那边包房一眼,六皇子和小皇子也同时走了出来,还有不少贵人,见过招呼了几声。
六皇子深知皇帝对威远王的心思,自然不会和世子走得太近,只是和当初大皇子一般,点了点头。反而他身旁的景王眼里满是恨恨之色,脸上却没了被楚浩揍过的痕迹。
而南宫胖子一幅怂样,他旁边还有一个青年,是他的表哥,户部尚书的孙子。
楚浩对着景王和南宫胖子嘿嘿一笑,一行人便是走到了大厅,出了翠月居。
花灯会虽在湖边举行,但外面的人太多,有身份地位的,自是在船上观看,楚浩身为世子,在这群人中,除了六皇子和小皇子外,乃是地位最高的皇爵,专门置有一艘船。
“小姐,世子出去了。”小蝶看到翠月居大厅里的众人朝着外面鱼贯而出,连忙提醒林月儿。林月儿也注意到了世子,连忙是提起了桌上的长剑,哼道:“走,我们也出去。”
不过,她们身份不同,自是无法上得船舱,只能在人群里站在,目送世子上了船。
“可恶!”林月儿跺了跺脚,秀目瞪着,心里极为不满。
楚浩上了船,便是立在船头,而孙浩然几个没良心的损友则是抱着姑娘调笑着,一边喝酒,一边遥望着岸边的花台。
小皇子的蓬船就在自己旁边,楚浩一眼扫过,只见伍冬寒脸色平静,正在船头挥毫,似是在题诗。撇了撇嘴,这人倒是有雅致,哑人一个。
今日天空正有明月,洒下月辉却是抵不过烟火的光煌,湖面轻轻浪荡。
花灯会开始了。
历来的花灯会上,都很繁琐。有作诗、比对、还有填词题字,最后才是各个青楼的花魁上场。台边极为热闹,人声喧嚣,不少才子相继登台,和姑娘们或斗才或比音律。
楚浩看了一会儿,感觉无趣,连那些千娇百媚地姑娘们,却是没什么心思观看。泛舟游湖,品诗赏花,那是骚包才子们做的,更何况,他现在连最后一项都没兴趣,更不消说前面的几项了。他定了定神,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看看傍晚碰到的那个绝色小妞在不在之中。
此刻暮色越发浓重,流水沉沉如墨,夜黑方显灯明,各种造型各异、七色眩目的彩灯就象珠串一般缀满十里空幽湖,此时若从天上看,就是一条流动的彩灯河流,银河又哪里有这样的璀璨!
而前面那些卖弄风骚的才子才女们,不仅楚浩觉得不爽,连孙浩然也失去了喝酒的兴致,来到船头,看了看岸边的绚华绮丽,有些阑珊地道:“浩哥儿,明日你走了之后,这京城里,我恐怕也是不想待了。”
楚浩淡淡地回过头,道:“怎么不想待了,你不是要成为大将军么?”接着嘿嘿一声,“老子虽然是你的精神支柱,但也不要因为老子一走,你就想要放弃吧?”
孙浩然笑道:“这京城好生无趣,这段时间里,我想了许多,我们虽是纨绔,但终究是要走上父辈的道路,为了自己而努力。”顿了顿,看着那黑沉沉的远方,道:“更何况,浩哥儿你是‘小霸王’,你虽然没有说明,但我知道,你会重新振作的。而这个时候的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
楚浩脸色一变,接着深深地看了孙浩然一眼,伸手抓紧了他的胳膊,没有说话。
孙浩然不以为然,笑了笑,有些怆意:“浩哥儿你前段时间给我说的话,我还记得,那战歌,我唱了不下百遍了。‘冷漠的人,谢谢你们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说罢,他盯着湖面,笑容很纯粹:“如果我还不知道浩哥儿的意思,我就是个笨蛋了。”
楚浩谛视了他一会儿,接着爽朗一笑,道:“这话倒是没错。”
孙浩然却是没有心思给楚浩开玩笑,摇了摇头,沉默下来。这船头上的宁静和四周的喧闹极不协调,良久之后,孙浩然抬起头看,才淡淡地道:“你去多芮城,离边境很近,有空,替我看看我姐吧。”
楚浩心里有些伤感,叹了口气,道:“我会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旁边又是划开湖面,波纹层跌,又驶来了一艘船,那上面站在船头的黄衫人,正是之前遇到的绝色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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