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走出的青年,自然就是在西荒荒谷谷底,待了两年半之久的宫阳。
只是此时他全身魂力涌动,一双目光深处,更是透露出阵阵森冷无情的血光。
犹如一只正在长成强悍异兽的雏兽,尽管稚嫩,却天生携带着一股无以伦比的王霸之气。
“咦,这小娃,居然能够以一喝,震动老夫数十年来,几乎没有半点波动的元婴之力?”
距离西荒魂谷数千里外,一名元婴老怪诧异了一阵,随后咋了咂嘴,嘴角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明宗,此人,正是从你说过那魂塚传送阵中走出,要不要大伙涌上去,直接动手将之灭杀!”
在先前那个剑装青年身旁,立刻有一名金丹修士走将上来,朝他一拱手之后,满是谄媚的说道。
此次的探秘计入功勋,哪怕任何一个邀功的机会,他都不愿放过。
这三道元婴之力的老怪所在,以这剑装青年一行,最为靠近西荒魂谷的魂塚出口。是故说话之人虽然只是金丹后期,却还是听到了宫阳的话语。
“眼下,还是不动手为妙。”
那剑装青年终于还是将心底的怒意压了下来,内心的孤疑却是更重:奇怪,这究竟是宗门估算错了,还是此人,不是那占卜所寻之人。
宫阳出现,分明引动了他藏在身上之物,却又和宗内之人所说的反映颇有差距,只得强行忍了下来。
毕竟这西荒魂谷之内,单是他知道,进入其中探秘的队伍,就有四支之多。若是因为宫阳的事情打草惊蛇,反倒殊为不智。
几乎就在这几人心怀鬼胎,举棋不定之时。
那方刚从魂塚传送阵内走出的宫阳,眨眼就看到了那半空之中,由土玉老祖祭出的诛魔令地气。
方刚探查一番,一丝森寒之意,顿时浮现在他脸上。
只在众人错愕之间,宫阳便腾身而起,数次催动古碑玄门,朝着那处两百余丈多高的魂雾地气之内飞掠而去。
此物,他得毁去。
还要以此立威,让周遭那些蛰伏之人,即便要动手,也得估量一下自己的底牌。
“轰!”
金丹溢出,宫阳随之擎起一拳,朝着那百丈来高的诛魔令地气光柱之上攻去。
随后心鼓三叠,化为“咚”的一声,直接循着土玉老祖放出的猩红倒刺植株,朝着地底土玉老祖的心神之上印去。
这一击,却是在庄无疆意料之外。
却是几乎在他走出之前,就将自己念海深处那即将崩溃的死灵传承,整个掩藏了起来。就在那土玉老祖首鼠两端,生生拿不定主意之时,悍然将他这和心神连接的妖异血刺,生生从中轰断。
“老匹夫,你此生,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西荒魂谷谷底别在出来。否则现身之时,就是你命丧之期!”
第一番攻击落定,就着那两百余丈的猩红植株倒伏之际,宫阳悍然调动分身之内那无尽的荒兽之力,直接循着猩红倒刺退回的轨迹,朝着庄无疆心神之上,再次碰撞而去。
“哇!”
地底深处,先前宫阳那两次攻击手段,虽说出其不意,却也只让这土玉老祖面色苍白。
毕竟是元婴老怪,元婴的强悍,又岂是只拥有元神之力的金丹修士可比。
却在这携带着荒兽余威的话语传来之时,一口浊血,立刻从土玉老祖口中吐了出来。
“小贼......”
庄无疆闷呵了一声,蓦地发现体内大五行元力一堵,却是第一次怕了。
以他元婴之能,居然对这名金丹修士,生出了若有若无的忌惮之意。
“此人行事,居然如此嚣张跋扈!”
距离西荒魂谷五百余里之外的山谷之内,剑装青年微微惊讶之后,蓦地骤起眉头,朝身后几名金丹修士一招手:“跟上此人,若是跟丢了,便拿命来见我!”
“是!”
身后无名金丹修士,立刻潜行而去,预先去往宫阳潜行的路径之上,继续潜伏起来。
同样的,整个山谷外围,数枚龟简亮起。
就见之前自庄无疆那地气诛魔令上烙印下来的气息,立刻被点燃。无一不证明宫阳,便是那土玉老祖发出悬赏之人。
方刚亮起,西荒魂谷周遭潜伏的十余名金丹修士,立时朝着宫阳离开的方向,急速追了过去。
至于那些修为超过金丹中期以上之人,则是继续盯着西荒魂谷地气出口处的动静。似乎那土玉老祖的悬赏,与这西荒魂谷之内的秘密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哼,看来这世间不怕死之人,倒是极多!”
自从重伤了庄无疆之后,宫阳便一路疾驰,远远朝着西荒魂谷四周高耸的山麓上跃去。
之前的四十余里内,他一直没有动用自身分神,去探寻那三名元婴老怪的身形所在。毕竟这世间有一个词语,叫掩耳盗铃。
若是方刚走出,便疑神疑鬼,漏出怯意,定会让人怀疑暴增。
这等低级的错误,宫阳自不会犯。
所以直到这四十余里开外,宫阳方才将自己分神放出数分,朝着四面八方探视而去。
“四名金丹后期。”
“十一名金丹中期。”
“金丹期初期,三十二人。”
“金丹以下,十八人。”
宫阳稍微盘算了一阵,眼底寒芒暴起:“就连金丹以下之人,也想从宫某身上分一杯羹么?”
这世间的修士,在低境界之时,往往看到一名金丹,以致筑基修士,都会奉为神仙一样的人物。
却在见识太多强者之后,开始对低阶修士无感起来。
依仗宫阳的修为,加上他超乎寻常的神魂控制,只需单单一眼,就能让这些人神识崩溃,生魂陨灭。
眼见还有更多修士加入其中,加之此地,尚在西荒魂谷魂塚入口百里之内。若是挑起事端,那些元婴老怪,说不定须臾就能前来。
宫阳只得故作不知。
一百里。
两百里。
知道五百里之后,属于西荒魂谷地界的群山,方才远远被宫阳甩在身后。
一抹寒意,逐渐从他眼底流转出来。翻滚了一阵之后,渐次又低落了下去,直到第四日来临,宫阳已经在西荒魂谷两千余里之外,隐隐靠近土魂宗范围,这才停了下来。
嘴角泛起冷意,目光灼灼的等在一处断崖一侧。
在他离开之后的第四日里,西荒魂谷深处,蓦地有三道光芒冲天而起,一道玄黑,一道湛紫,一道金色。
此情形,和那西荒地底,石像林冢之内的别无二致。
若是深究下去,却又并非从同一个方向之内溢出,而是直指三个界域。
其中属于金色那道,直接与西荒地底,宫阳曾涉足那处土灵禁地对应;玄黑色的光柱,则遥遥罩定那处石像林冢。
至于那道金色,究其根本,居然是从当年死灵道童,与土魂宗长老彭岳纠缠之处传将出来。
核心所在,生生和当年死灵道童停留之地错开了一道山谷。看来当初的三人,并未真正寻找到西荒魂谷内,那被称为心脏的地神血宫所在。
只在这三道犹如世喻一般的光柱,方刚出现,便冲天而起,遥遥与西荒魂谷之上的黯淡天色遥相呼应。
在升腾了数十息之后,就见数名藏匿在西荒魂谷群山之内的修士,全速朝着那光带所在之地掠去。
整个西荒魂谷,在被西荒各个大宗发掘出来的八百余年之后,终于牵动了西荒局势。
“起风了!”
就在此时,位于原本土岵小部的民间坊市之上,一名面容干瘪的汉子,此时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却是再不管这被周遭部落奉为‘土岵圣城’坊市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卷起那卷插在街角的布幔,转身朝着一侧的官道之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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