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面色惨白,整件贴身线衫上如同被浆糊泡过,僵硬的贴在他身上;却是连呼吸都无法看出。
女的身着白色针织线衫,虽然同样面色煞白,好在胸脯处还能微微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这两人自然是宫阳和甄爽无疑了。
也不知是卢露太过心急,还是觉得宫阳两人不可能在大冬天的夜里去往楼顶,反而将这么个容易找到的地方给忽视了。
此时的两人应该都处在昏迷状态,在这种状态之下反倒没有了平日的互相嫌弃和厮杀,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温馨。
宫阳右臂枕在甄爽小腹上,甄爽则整个人弓着,犹如被他抱在了怀里。
只是一丝诡异,出现在宫阳与甄爽交接的那处小腹上!
一圈圈血迹,直接将甄爽小腹处的白色线衫给浸了个透彻;似是因为时间太久,凝固得血液呈现出普通的赤褐色。
仔细寻找来源,正是宫阳那枕着甄爽小腹的手臂。
这么一来,他深色线衫如同被浆糊浸泡过的冷硬僵直瞬间有了解释,那完全不是‘浆糊’,而是宫阳的血液,生生从衣服里渗出来的血液!
真不知道他当初祭祀自身精血,随后引发静脉逆行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
不同于楼下的安静,郝秧歌和卢露所在的客栈内再次炸开了锅。
此次并非那些房客继续上来胡闹,而是来了七八个身着制服的公安。
这群人在郝秧歌简单介绍过事情经过之后,便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满脸的苦笑。
“警察同志,难道你们已经见过这事了?”
郝秧歌一向善于察言观色。
“对了姨娘,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去隔壁那些宾馆寻找阳叔和爽姐的时候,好像就曾见过这几个哥哥。”
卢露先前一直在忙,这会才想起来没有将这件要紧事告诉郝秧歌。
“嗯,可以说你这儿已经是我们来的第......额,小吴,这是第几家店了?”
为首肩膀上有着两道杠的民警似乎忙晕了,随即回过头朝身旁年轻一点的小公安询问。
“雄哥,第23家了。”
小公安满脸严肃,要是当真查出什么东西,估计他接下来的春节假期就得泡汤了。
并不是说部门不准他假,而是准了他也没办法休息;因为国安部门得十二个月,每天都有人值班,他资历比较轻,重要节假日都得让给资历更老的师兄师叔们。
这俨然已经不是律法或者说规章之类规定的,而是这个行业本身的人情味,同时也算是一种奖赏吧。
当有人愿意自动把最重要假期让给你的时候,已然说明你已经获得了这个行业的承认。
“对,郝姐是吧,你这儿是第23家店了,不但你们沿街这一片,就连后面的整幢居民楼也有类似的状况。”
被小公安称作雄哥的男子揉了揉眼睛,他这一大早就被催促着出警,到得现在已经差不多坚持了近七个小时了。
“会不会是附近有什么工厂,或者是作坊泄露了有毒气体?”
郝秧歌眼睛一亮,如果当真是那样,她不仅不用受这些住户的气,而且能够得到全额赔偿。
“我们这边的调查员一大早就去调查了,没有。”
雄哥无比歉然的对郝秧歌笑了笑,其后将两张复印纸递了过来。
“虽然附近的几家工厂和作坊都被排除了,但我们的调查会依旧继续,这是损失报备表和调查结果表单,你先看一下那份调查结果表单,然后再将损失报备吧!”
雄哥刚说完又有电话打进来,只得对郝秧歌歉然一笑:“郝姐,你看我这边又有新的任务了;屋里的住户可能还得你亲自与他们沟通一下,要是有什么难处再给我们打电话......”
郝秧歌听他们这么一说,立刻有了底气,当下连声说好。
她虽然目前对宫阳和卢露等人有所改观,但不至于对所有人都有所改观;所以那些被店内客人踢了的场子,她自然得一一找回来。
‘氡气占比较重,无明显伤势;治疗建议为疏散类型药剂,病人需处于通风开阔处安歇。’
才看了一眼,郝秧歌整个人忽地来了神采。
“那老不死的妖精总是找老娘晦气,露儿,你帮我先冲杯咖啡提提神,看待会儿老娘怼死她。”
......
日光西垂,街道向晚。
入冬后的些微偏北风开始从街角处倒灌过来,如刀般打在避雨檐下面的两人身上。
之间那被血手压着的娇躯闷哼了一声,其后柔柔睁开眼来。
“哎呦,头好晕。”
嘟哝了一句,甄爽突地尖叫起来。
“臭牛鼻子,又占本姑娘便宜,你看看你手都放在了哪里?”
说罢俏脸一红,当即用手去拨开宫阳枕在他小腹处的手臂。
手臂被软绵绵扒开,宫阳却没有半分动静。
血!
暗红色的血!
凝固成痂的血!
“臭牛鼻子,你怎么?你起来,你看你流血了!”
甄爽语无伦次,她并不知道,以前看到血就生出厌恶的自己,此时居然愣生生盯着宫阳那只手掌看了半晌。
没有嫌弃,只有满心的担忧。
“臭牛鼻子?”
“臭道士?”
“宫阳?”
“阳阳大帅哥?”
尽管全身生疼,甄爽还是勉强撑着木地板翻坐了起来。
喊了好一阵,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半分动静,除了手脚柔软之外,几乎没法看出更多生命迹象。
“你,本姑娘的仇还没报呢,你就这么倒下了?”
甄爽面露愠怒,心里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唉,真是捉了个鬼;我看你也够不靠谱的。到现在我还半只鬼影都没见到,你居然就这么倒下了?”
她不知道,若是她有幸能看到那死灵道童一眼半眼,估计这个叫甄爽的姑娘早就双眼一闭不睁了。
“姨娘?”
“小露?”
喊了一圈,甄爽终于看清了身周的环境,又看了看天色,见日已西垂,便放弃了呼喊。
她明白,卢露和郝秧歌要是能找到她们估计早就找了,就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居然一整天都没能找到就简简单单昏迷在楼顶的两人。
“罢了,本姑娘就委屈一下,当一下搬运工吧!”
说做就做,甄爽当即蹲下身去,摸索了好一阵才将宫阳给放到肩上。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得她都快哭了,谁特么知道这表面上看去无比匀称的宫阳居然有这么沉,接连搬了好几次,都没能将他背起来。
“算了,我看男人真是钢筋水泥混泥土做的,本姑娘背不动,难道还扶不起来吗?”
又一二三了差不多五六次,甄爽这才颤巍巍的将宫阳给扶了起来,随后一步步朝楼梯口走去。
“啊!”
才下到第三级台阶,终究是宫阳太高,卢露显得娇小了一些;被宫阳脚一挂,两人眼见就要双双从楼梯上跌落下来。
“啪!”
一只手臂险之又险的撑住了楼梯上放并不算太低的楼口,两人跌倒的趋势立刻为之一缓。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