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一章 强者行事多坦然

  塔西图斯家族,有一位命运之子。

  不是西庇阿,也不是尤里乌斯,甚至不是嫡系。

  但因为是命运之子,在一系列阴差阳错之后,他在后来接掌了塔西图斯家族。

  他对凡人亲厚,因为他的养父母都是凡人,他也基本是在凡认群体中成长起来的,而上位,凡人也没少帮忙。

  他知道这里边有功利心,但他仍旧对此感恩。

  就是这个人,在未来,一手促成了西方超凡者与凡俗的彻底融合,或者说投靠。同样是他,设局围杀了广深上人,以及另外一位东方圣域。

  现在,他死了。

  命运之子再牛逼,牛逼不过自然体系的亲儿子,除非不在这个世界,否则就要比个法则优先度,徐长卿赢。

  所以这位未来的关键人物,死在了这次全族范畴的屠杀中。

  他现在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尚未去往养父母那里,而是跟吸粉成瘾的亲生母亲在一起,在晚一个星期,他的母亲就会过量死,而他就可以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可惜,这次运气没有站在他这一边,他死于猎魔人巴顿剑下。

  巴顿事后还在酒吧喝酒时跟其他猎魔人说起这事:“我一度对时光老大心存幻想,现在不会了,果然像当初的第一感官那样,绝情绝义,我们为他办事,双手沾染无辜者的血,这是代价。”

  嗯,代价,凡事总有代价,因为凡事必涉及因果。

  被猎魔人在心中加上‘刽子手’的标识,成为未来分道扬镳的理由,这也是代价。

  时至如今,徐长卿做事,在很多人眼里,确实很神经病,似乎很随性,其实又不乏复杂。

  像这次灭杀塔西图斯,原因看起来很随性,就是很烂俗的一言不合,杀人全家。龙傲天装逼装成逗逼特征是那么的明显。

  但实际上背后还有真有说法,或者说,从一开始,事情就是围绕一个概念进行的:时空之力。

  凡俗与超凡之间虽然差异巨大,但很多道理却是通用的。

  比如,永远别指望靠打工发大财。

  徐长卿身背七进十三出的时空之力欠债,还有分魂需要拯救,光靠仙道体系安排的任务,以及时空追猎者的那点薪水,根本不足以解决问题。

  尤其是仙道体系根本不给他清扫战场的时间,并且即便任务链不断,也有越来越恶劣,直到它被坑死的危险。

  时空篡改者也不是什么省油灯。第一个直接把自己的时空之力积累,都用在了1080次捅刀子上,死也不便宜你。

  第二位更是果决之辈,种田基业说弃就弃,而且一竿子从第六纪杀到了第四纪,明显也是有好东西浪了也不给你的套路。

  这真的很正常,一人即文明这种浓缩型,全方位浓缩,资源也是,攒不容易,喷那还不简单?

  所以即便不敌也不会给对手留什么好货,想从我身上发财?你以为我是储备坚果的小松鼠?

  除非能秒杀对方,但话说回来,能被秒杀的目标,一般不会有你能看上的好东西。

  只能是靠自己。

  靠自己,还不能以老为实的干,得有夜草,得有外财,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其实徐长卿真的不介意自己也做时空篡改者,替人打工赚死工资又没瘾,解决自己的问题才是主要目的。

  就像大多数有点小志向的打工者一样,打工是为了摸清行业规则,为自己赚钱铺路。当然也有身陷困顿,需要先打份工先安身的。

  徐长卿是这两条都符合。

  而这次杀人,其实就是对规则的揣摩。

  虽然时空篡改者先来到这第四纪元,但对方装了个怂,潜伏起来了,没有大刀阔斧的篡改这个时空。

  你不来我来!怕个鸟啊!

  徐长卿本像是个误入好人圈的坏蛋。

  而且他的谋算深着呢。这个纪元不是超凡消退,凡俗崛起么,哥就顺应这个大局,刀斧狠狠剁在超凡头上,算不算替天行道?

  至于篡改历史方面的问题,反正没几年第四纪会以人类尽灭为终局,我提前几年杀,就算篡改了历史,又能有多大责任可担?

  那种非要逆天改命,想要让这个纪元的人类留下火种的,才是大逆不道级别的篡改者吧?所以说,这个纪元这个时代的天命,就是杀尽苍生!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的手脚放的很开,像女特工,是从历史下游知道的有限的命运之子之一,具体是她本人还是她的后代徐长卿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也得上,他没那个精雕细琢的时间,况且现在主要是为了测试规则,验证推断,而不是培养背锅侠。

  他的目标很明确,这次机会不错,他至少也得摸清时空相关的更多规则,获得可行的篡改时空的相关技术。下个时空,该叛就叛,以免被仙道体系玩死。

  所以说,当叛徒也是有惯性的,有一就有二,在大是非上,相信浪子回头,等于相信狗可以改掉吃屎。

  像徐长卿这种自私摆中间的人,好吃好喝当大挂逼都没能约束的住他的野心,指望一条‘人在屋檐下’的链子就能拴个天长地久,根本不现实。

  而且这链子勒的确实有点紧,却也是有道理的,已经不是亲儿子了,还想要亲儿子待遇,你以为你是谁?

  可这也导致了反骨快速增生。

  有压迫就有反抗,革命有理!对的,很通畅,没毛病。

  但很多时候,其实能换另外一种说法:你不仁,我不义。实际上你仁不仁并不是重点,我有没有力量才是选择义或不义的决定因素。

  资源总是显少,不损他人而利己太难。

  徐长卿自认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不问正邪对错,在寻常人看来,也做事也越来越不讲究,甚至可以说很不要脸。

  可脸皮这种东西,有时候约等于婊。

  徐长卿发现,越是力量强大,越是位高权重,胃口就越是大的吓人,越是需要大量的资源来喂。

  所以对某些珍惜面皮的人来说,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婊出了新高度。

  徐长卿并不为这个拈酸吃醋,人都有选择的权力。

  他也有,他更看重输赢。

  胜利者书写历史,赢了咋都好说。

  赢不了?

  小胡子在位的时候多半没想到,他这个屁股歪了半个的种族高贵论者、全身心的投入到德意志崛起中的奥地利人,帮着无数个德国家庭满世界的抢金银,最终却背了个大大的锅。

  遗臭万年不说,还被后世的德国人狠喷,就仿佛这些德国人的祖先当年纯良美善,白璧无瑕,都是被蒙蔽才做错事,就好像一次次狂热的行纳粹礼,其实是群体失忆。

  面皮不敌输赢,输赢要靠力量,力量摆平一切,之所以有没摆平的,还是因为力量不够。

  现在,在这个纪元,在此时此刻,徐长卿感觉自己的力量还是比较够用的,够他装一波逼,然后继续做回技术宅,研究那些他真正关心的技术。

  广深上人见到他,口称殿下。

  他有些诧异:“你们居然知道这个规矩?”

  麦克沃森和女特工都听的一头雾水,但也明白,这个殿下,似乎跟他们理解的殿下有些不一样。

  广深上人倒是显得很好说话,坦然,以及平易近人,他简单的给两人解释道:“超凡者口中的殿下,是神。”

  结果让徐长卿感到小囧的事情发生了,麦克沃森和女特工继续一头雾水,麦克小声的请教:“上人,神是什么?”

  “可以理解为创世者的助手,像创世者一般拥有通天彻地能力的存在。”

  这回两人听懂了,看向徐长卿的目光中开始带上了不可名状的神采。

  徐长卿感到很奇怪,祖先崇拜、神灵崇拜,多神教、一神教,这些都是文明发展的必经之路上的特征,这种特征是很难缺失的,因为是人性使然,人需要精神寄托,人需要合理的解释,让自己自洽平衡,调节压力、情绪,于是信仰诞生,于是有了神这概念。

  不知道神,却能理解创世者,这是个什么鬼?第四纪元人类文明的古代,信仰竟然这么纯粹?还是经历了什么宗教大清洗?

  结果广深上人给出了答案:“我们没有古代历史,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从一开始,就是帝王时代。”

  “这个很有趣。温妮莎,给我哪本这个世界的历史典籍,关于起源部分的。”

  不久之后,一身白领丽人打扮的温妮莎出现,像徐长卿行礼,又向其他人致意,随后将一本递给徐长卿。

  徐长卿简绍彼此,最后道:“温妮莎是我的代言人,以后主要跟你们互动的,也会是她。”

  又对温妮莎道:“没什么不可以谈的,如果卡壳了,我会代表时空修正之力,亲手毁灭这个纪元。我相信,先祖起源之谜,使这个世界人对匪夷所思的论调有着更强的接受能力。这是好事。”

  对麦克和广深上人而言,徐长卿这一番话的后半段,可是信息量太大了!

  不过徐长卿明显没兴趣再谈了,自己去酒吧高脚椅那边看历史书去了。温妮莎则代表他继续跟三人聊。

  聊什么呢?那话题可就太多了。温妮莎的社交能力甩徐长卿十几条街,麦克和广深上人很快就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除了温妮莎的社交魅力,还因为他们从温妮莎这里获得了大量的信息。

  信息内容自然是非常、非常、非常匪夷所思的。可两人均觉得,这多半是真相。就像温妮莎说的那样:“未来不期而至,谎言对于将死之人毫无意义。”

  温妮莎甚至没有隐瞒自家与徐长卿的根脚。

  “……有些事,并不是我所知晓的,我所生活的时代,工业方兴未艾,远不能与这个时空相比,而时光大人来自遥远的未来,并遭到更加遥远的未来已经统治了世界的负向生物的追杀,我们不过是时光大人为了方便行事而雇佣的人,从凡人到超凡,也不过是一个月内发生的事……”

  这种情况下,广深上人和麦克的思路完全飘向了不同方向。

  广深上人想到的是,他觉得徐长卿应该跟那幅图有关系,即便无关,大约也知道其秘辛。

  而麦克想的是,如何才能拯救文明。

  至于女特工,她完全没想法,太不可思议了,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思考之事的上限。不是她脑容量不够,而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没有从民族、国家、种群、文明的宏观角度考虑事情的习惯,一时间就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找不到切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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