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并非得了便宜卖乖。
他在第六纪末期的这个时空,的确有许多项目尚未展开。
其中最被他看重的,就是‘背锅计划’。
这个计划牵连到他对两名时空篡改者的操作的一些推测。
众所周知,篡改时空是有代价的。
徐长卿自忖他在第七纪1782年那个冬季的所作所为,远不及前后这两位时空篡改者所犯之罪。
可即便如此,私下算了几笔小账的他,仍旧感觉债重的有些压肩。
那么,硬是开出历史支流的两名时空篡改者又得背负怎样的债务呢?背着这种七出十三归的债务,还赚个毛线啊!
这里边必然有说法。
他觉得这个说法,就是由别人来背锅。
谁能背得起这样的锅?当然是应运而生的命运之子之流。
命运之子也有逼格大小,种群的命运之子,世界的命运之子,体系的命运之子。一般来说,那个应时代的大势,完成伟业的,就是命运之子。比如说天朝的太祖。
也就是说,命运之子往往跟一系列历史上的大事件息息相关。
这也是为什么时空篡改者喜欢以之为切入点的原因。
细节丰满,数据详实,最关键的是,有命运之子。
一子改变,全局改变。
明朝的驿站不倒闭,李闯王或许就那么一直端着他那邮差的饭碗到死。
大学能按时发薪,***统治或许会在图书管理员的职位上多干个一两年,一步差,步步差,从而错过很多人和事。
所以聪明的时空篡改者,是用一个触发链条,来改变命运之子的选择,然后不断影响干涉,最终形成足以称之为历史拐点的改变。
这样,哪怕时空修正之力追查责任,在经过了好几个代理人之后,时空篡改者所需承担的责任也变得很小。
“我就是告诉某某人,财务处长贪污受贿,只要稍稍一逼,就极有可能吃不住劲,将拖欠的薪水发放。是某某又勾结了某某,去找财务处长逼宫,最终薪水发放了,***同志荷包鼓了,决定再看几个月的书自我充实下。我犯了多大错?”
命运之子背锅,篡改者顶多顶个从犯的名头,捞他所要的好处。
可究竟是不是这样玩,还有待证实。
这也是为什么给下边布置奇怪任务的原因。
当命运之子首先运气不能差,君不见***同志也有过不少次不得已白龙鱼服的经历,哪次不是福星高照,化险为夷或遇难成祥?
大洋马萨拉,运气就不错。当时卫兵们突入侦察舰,绝对算是突击查水表,作为一名普通舰上成员的萨拉,正好在动力炉附近吧手链落在缝隙里了,在那够手链。躲过了杀劫。
徐长卿就准备拿她做实验。手段或会粗暴些,但只要能证明理论就成。
说起来他也是没办法,第六纪的这个时间段对他来说,算是个信息盲区,他不知道谁是搅动风云的弄潮儿。只能是撞,管他是大角小角,逮到用来做实验。
不过现在这个项目只能是喊停。因为要离开了,没时间实验,而像萨拉这样的命运之子,换个时空,很可能就没了光环,反之,将之拐跑则会被狠计一笔,所以徐长卿不可能带她。
他也没兴趣与之扯那些有的、没的,他越来越清心寡欲了,经常生出‘不过如此’、‘又能怎样’的想法。这让他觉得把时间用在某些方面式一种浪费,就好像将擦完屁股的卫生纸叠的方方正正再放进厕纸篓中一般。
所以最终安置萨拉的是温妮莎。
温妮莎做事也不是那种喜欢玩神秘感的人,相反,跟着徐长卿之后,行事风格有向坦然大气方向转变的趋势,这或许也跟自身实力变强大有关系。
她没有细说,但也概率的说明了自家的身份和事情的来龙去脉。
萨拉自然是十分吃惊,但她也只能选择相信,因为就像温妮莎说的那样,神灵之下,皆有一死,第六纪末期的文明土壤,没有孕育大量大法师级强者的肥沃度。
温妮莎还告诉了萨拉一些第七纪的情况。凡人在废墟上崛起,超凡力量在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复苏,继承者感受到传承之力的召唤,最终通过竞争诞生,这就是第七纪大多数老牌圣域的根脚。
温妮莎不知道的是,萨拉其实是第六纪与第七纪交接的‘废土中的新生’事件中的几个主角之一,虽然不是最主要的那个,但随着一号主角的被扭曲,新的主角必定在时空修正之力下应运诞生。
萨拉后来以锈铁镇为根基,利用锈铁镇跟锻火矮人的盟友关系,获得了必要的知识和合格的人才,建立事业,成为了西大陆人类文明的萌芽,她的孙子,就是第七纪的开创者之一,另一个则在东方。
而温妮莎与萨拉的对话,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她自己,后来她回到1782年,获得了来自历史上游的大隔代馈赠,为成就伟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萨布兰大公能成为影响世界的一百位名人之一,且排行靠前,总是有点特殊的底气的,尤其是在有着超自然力量存在的世界。温妮莎现在经历的一切,某种程度讲都是在为未来的振翅高飞背书。
同样是以一种仓促的方式,时空狩猎团留下一堆烂尾工程,离开了这个时空。
硬骨头号被徐长卿带走了,而荣耀号和高速隐形侦察舰则留给了战舰镇的人们。总的来说他们赚了,两艘新舰都是修复度较高的,有舰炮等强力武器,并且是真正的战斗舰船。
就连锻火氏族矮人也赚了,原本他们是面对被征服命运的,现在成了征服者,史特拉肯氏族的高山矮人为了赎回战斧军团官兵,签订了有超自然效力的契约,并且还多了个锈铁镇做盟友,未来发展前景可期。
马尔萨拉自然是赔大发了,光是那颗炸弹导致的两万三千人的死亡,就让好多家庭不得不披孝挂白。而且他们的未来也并不敞亮。
时空篡改者临走时自然是不顾后果的狠掏一把,而即便如此,马尔萨拉仍旧是块让人眼馋的肥肉,它势必成为众多武装力量争夺的目标,直到其衰弱到接近普通水平,或各方势力达成一个新的平衡。
作为造成这一切的主凶,徐长卿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在不损害任何其他一方利益的前提下,短时间内让一方获益,这种事太难做到,既然损失不可避免,那么将人也看作资源的情况下,死人,也无非是损失一类资源,那么在不添加附加值的情况下,死人跟损失木料、钢铁,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隐隐察觉这种不把人当人的思路不太对头,但他拿不住一个足够有分量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这么想。
这就造成了现在的一幕,当他独自徜徉在第四纪人流如织的繁华街头,他有种中达库拉结束沉睡,独自行走在街上的既视感。当然,他没有带感的BGM伴奏。
这息壤往来的一切,与他都缺乏紧密的关联,他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他不在乎他们,或者说,不能以平等的态度去对待他们。
这些人虽然外貌与他同属一类,但在他看来只是动物中的一种,捏死他们任何一个,都不会有多少心理负担。并且可以是不涉及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就是那种想了,就去做,并且做了也就做了的心态。
以这样的心态观众生,有种看蚂蚁搬家的感觉。有点好奇心,但更多的是疏离感。
极界第四纪元,文明状态与地球人类文明相似度非常高。
最大的不同是,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超凡力量的存在。
他所到的这个时代,是普通人利用科技手段,将超凡力量踩在脚下的时代。
就整体而言,普通人充满自信和积极向上的正能量,而超凡力量则由明转暗,像追逐光明的暗影般存在着。
暗中舔舐伤口都算不上了,不管是世界环境,还是文明环境,都不再适合超自然力量诞生和发展,明眼人都看的清楚,除非是发生大变故,否则翻不了盘了。
“我能嗅出你的气味,你不是普通人。”夜幕降临,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街女,上来暧昧的搭讪时,这么说。
徐长卿笑道:“怎么,需要我拜访这个城市的主人?”
站街女仰后身子,仿佛从新认识般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随即说了句拗口的暗语。
徐长卿直接用魂语回复她:“小东西,你遇到鲨鱼了。”
“咻!”站街女脸上变色,吹了声口哨,呼啦,附近扮作路人的、扮作小吃售卖者的,扮作乞丐的,迅速掏出枪械,一边瞄准,一边围过来。
“钓鱼执法,令人怀念的模式。”徐长卿自顾自的笑笑,队站街女道:“再给你个装高大上的机会,把行星装甲调出来,光是你们不够看。”
站街女在脸上、身上简单捯饬了几下,便恢复了干练女特工的风貌,她反驳道:“先扛住我们这波再吹牛不迟。”
与此同时,附近的普通人反应就像是预备役军人或民兵遭遇了战争,不算多么训练有素,也绝对谈不上惊慌失措,观望的、躲避的,很快就腾出战场。
叮咚咚……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徐长卿从容的掏兜。
围过来的特工却显得很经常,好几个人大声:“双手爆头,跪下,快!”
徐长卿当然是不理会,自顾自掏手机。
然后就有特工开枪了。
子弹从出枪膛那一刻,就是减速状态,速度慢的肉眼能清晰的看到。
这不是徐长卿刻意在针对,而是领域的设定之一,就是一旦超过某个限制速度,就会被针对削减。在这种法则面前,子弹速度根本就是个笑话。
徐长卿拿出手机按接听的同时,抬另一只手冲着开枪的人虚虚一握。
在极端渗人的咔嚓!咔嚓!声中,那个人仿佛身体内部开了个黑洞般,骨断筋折,不断缩小,这种缩小全方位且不规则,本应该是身体被挤压爆裂、血液飞溅的,可无形的束缚之力另其无法向外扩散,只能被不断向内压缩,最终化作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球。
当场就有一个特工不堪忍受这种场景而崩溃,他冲着徐长卿狂开枪,结果很快也布上了被压缩成弹子的同僚的后尘。
离的远一些的普通民众中也有崩溃的,但徐长卿没理会那些人,任其跑掉了。
“喂?资料查到了?好,给我传过来吧。”徐长卿接通电话后这样说。
:,,gegegeng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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