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寻找忠义之旅

  金乌飞走,玉兔腾空。

  “划拉~”

  一声异响,在青龙偃月刀锋最远处再往前数丈的地方,空地附近的一个大石堆被刀气切成十分光滑的两段。

  青龙偃月刀:冷艳!

  陆压仔细体会着体内黄巾炼体决修炼出来的真元之力,平时的时候,这股真元仅能离体二三尺,就会消失殆尽。

  而这“冷艳”一刀,却将真元直接转换为刀气,轻易的就切开了数丈外的巨石,实在是奥妙非常。

  “刷!”

  “咔嚓!”

  陆压反手一个转身,刀随身走,寒光乍现。

  青龙偃月刀:偃月!

  天上的云彩仿佛都被遮住了,刀刃处好像又升起了一弯新月,与天上的明月交相呼应。

  新月所过之处,三人合抱之木仿佛纸糊一般,纷纷斩开,那刀气一直蔓延大约十余丈才堪堪消散。

  “扑通~”

  陆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原本充盈的真元现在已经干干净净一点不剩,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好像被掏空一样。

  由于第一次使用“偃月”刀,没有想到这式刀法威力奇大的同时消耗也大。一刀斩出,浑身真元瞬间化为“偃月”刀光,瞬杀十几丈远。

  “吸~呼~吸~呼~~”

  陆压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盘膝坐好,默默回复真元。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陆压一个轻跃,站起身来。此时他面色红润,不复方才的苍白之感。

  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大喝一声:

  “青龙偃月刀:忠义!”

  两手一覆,长刀以迅雷之势向前斩出。

  陆压保持着前斩的动作,半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呱(傻瓜)……呱(傻瓜)……”

  好似一只肥肥的乌鸦在头顶飞过,张嘴大声的嘲笑。

  大片黑线从陆压额顶滑下。

  “忠义!”

  陆压一个转身,双手一错,捥了一个刀花,长刀笔直的向前劈去……

  “……呱(傻瓜)……呱(傻瓜)……”

  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

  陆压双手翻飞,舞动长刀,片片刀光映得空地仿佛如白昼一般。双腿一跃,青龙刀带着泰山压顶之势砍落下来。

  “忠~义~”

  “刷!”

  地上的残雪和泥土被劈开一块,但却仍然没有绽放出“忠义”刀式应有的风采。

  “怎么会这样?”

  刀光寂,冷锋寒,陆压心中一片茫然。

  他将长刀端于眼前,细细回想这“忠义”刀式的一点一滴,使用要领。

  没错啊!

  但是任由他手段用尽,却完全无法把握到那一丝脉搏,不能使出一丝一毫的“忠义”刀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压紧锁眉头,不能自已。

  突然,他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青龙偃月刀。

  ……

  功能:蕴含武圣关羽三种神技……

  忠义,忠挟风雷无匹敌,义垂日月有神光。关羽是千古忠义的化身,此刀式携忠肝义胆,席卷天下,莫能可敌。

  ……

  “嗯?!”

  陆压反复揣摩关于“忠义”刀式的介绍,细细推敲每一个字,猛然间抓住了关键点。

  “忠挟风雷无匹敌,义垂日月有神光……此刀式携忠肝义胆……刀如何携带?又携带了什么?”

  “刀势?不!刀意!!!”

  陆压越念眼中光亮越盛,念到最后,声如铜钟,震的这片空地回响声声。

  “那么……这第三式刀式其实就是刀意!”

  陆压无比肯定的自语。

  “忠携风雷,义垂日月!这是忠义的刀意!”

  陆压不禁回忆起刚一握住青龙偃月刀时所产生的异象。

  “忠义~忠义~忠义~”

  那仿若亘古不灭的军煞神音,是那么的恢宏而凛然。

  “然而,我身上好像并没有忠义……好尴尬啊~”

  陆压刚刚浮现笑容的脸上,现在写满了尴尬……

  徐徐的风,在山林中盘旋;淡淡的呜咽,在夜色下徘徊。

  青光如潮水,波澜涌动;黄光似萤火,点点飘洒。

  陆压静静的看着横在眼前的青龙偃月刀,他此时渐渐明白过来,这神刀是有着自己的“灵”在其中。当时的“忠义”异象就是刀中之灵的外在表现,不能彻悟其本源,是不能真正掌控。

  不能真正掌控,也就说明不能以之遇敌。否则的话,非但不能加成己方的攻击,反而会拖累自身。

  而且,随着自己修为加深,越发能感觉到仙师韩堪的阴谋。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到了现在简直如芒刺背一般。

  虽然陆压可以一走了之,但陆家堡毕竟是这一世生他养他的地方,周围的乡亲在其幼年也是尽可能的帮助他度过难关。于情于理,陆压都不能将自己置身事外。

  感受到来自韩堪带来的危机,陆压的目光转为坚定。

  “忠义刀式必须炼成,既然闭门造车不行,那我就走出去,亲身去感悟那刀中之灵,刀中之意。”

  想到这里,他心中豁然开朗,直有拨云见日之感。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看着那远处开始升起的朝阳,喷薄着火热的生气。沐浴在朝阳中,陆压由内而外,皆是沉浸在一股灼热当中,那是血液的沸腾,心中的渴望。

  “走出去!”

  来到这个世界一十六年,到了今时今日,犹自不知天之高远,地之广大。

  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番模样。

  “当我再回时,定是刀意大成!”

  陆压下定了决心,再不犹豫,捡起地上的蓑衣,钢叉弃之于地。反手披上了斗笠,看了眼山下依稀的陆家堡,转身向官道走去。

  当他踏出那一步之时,正是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的时候,新的一天,到来!

  ……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江南春里,是杜牧的太平盛世,繁荣奢靡。

  十室几人在?千山空自多!

  路衢惟见哭,城市不闻歌。

  漂梗无安地,衔枚有荷戈。

  官军未通蜀,吾道竟如何。

  战乱之下,是杜甫的乱世飘零,人间惨绝。

  四个月的时间,陆压两个月徜徉在江南春般的靡靡之音里,两月行走在尸横遍野,所见所闻,一片哀鸣。

  往来行商,迁移难民,过路兵丁,车船脚衙……陆压从一路所见的各色人等中,出生十六年来,他现在才对这个世界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他所在的这片大地叫做崇州大陆,地域广阔,势力众多,各国摩擦不断,王朝沉浮。

  苍茫山就像桃花源,陆家堡就是避世隐居的安居之所,虽然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却胜在安详宁静。

  有两大帝国歌舞升平,繁花锦簇,入眼处奢靡不断,正是一派安详繁荣。有七大国争雄,诸侯并立,杀伐不断,兵锋延续数百年,倾的尽的三江水,洗不净的血染刀。

  修仙者高高在上,两大帝国七大王国都有仙师作为供奉。据传说,仙师能翻江倒海、腾云驾雾,与他这样的武者相比,简直如大日与烛光一般。而普通民众,只能在这诸多国家中乞活。

  真正行走在这样的世界上,陆压才知道过往的十六年,何其之幸。陆家堡地处两大帝国边缘地带,资源贫瘠,交通闭塞,是少有的世外桃源。

  不知从何时而起,陆压沉默了,沉默的看着不同的人们,身上发生的相似的悲剧。

  时而出手相助,时而人力有穷,无论如何,陆压行走着,观看着,却一次都不曾拔出过青龙偃月刀!

  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他时常能感受到一股颤动,源自青龙偃月刀,似是那血染的沙场,不义的厮杀,激起了长刀饮血的渴望。

  陆压还是按捺着,不让青龙偃月刀上,第一次就饮上那样暗沉的鲜血。他只是每日里,以真元蕴养,以精神沟通。

  神刀有灵,虽不能语,却不断争鸣。

  陆压终究按捺着,在这个养刀、炼刀的过程中,他必须将这种无目标的鲜血渴望压下,否则最终出世的就不是刀中的忠肝义胆,忠义之刀灵,而是嗜血杀戮,毁灭人间的绝世凶魔!

  人御刀,刀亦御人,到底是人为刀尊,还是刀为人主,就是在此刻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四月后的某一天,清晨,风自呜咽,也将远方的呻吟,传入了陆压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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