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王并不坏,而是孤傲,并且……不愿意为自己辩解
已经习惯无处不在的谩骂后,言离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青莲王做出正面评价,而让她惊讶的人偏偏是她目前为止最信任的人,温墨疏。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王爷与青莲王关系很好么”勉强压制住想要惊呼出声的冲动,言离忧试探问道。
“算不上是好,只因接触较其他人多,所以更了解。”温墨疏擦去手掌药末,回身坐到圆桌前,看上去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温墨疏露出怅然神情:“在楚辞帮我之前,他是父皇最为亲近的暗臣之一,有些父皇从不对外人道起的话题都对他说过,其中包括不少有关青莲王的事情。另外加上我不像墨峥那般终日忙着惩治坏人、嫉恶如仇,也不和定远王世子一样跟青莲王有什么仇怨,是而平时见面没什么敌意,打打招呼说几句话都是常事,一来二去,竟成了与青莲王关系较近的人之一。”
对别人进行评价最忌讳先入为主,言离忧知道温墨疏是个重感情、讲信义的人,听温墨疏说与青莲王关系还不算差,对他给青莲王洗白罪名的行为便有了几分猜测。
“天下人都说青莲王惑君乱国,许多证据也都摆在那里不容狡辩。事到如今王爷还这样为青莲王辩解,就不怕别人指责王爷与青莲王沆瀣一气吗”言离忧语气满是担忧,但并不包含任何怀疑和质问。
“怎么不怕不怕的话我会沉默到现在也不出面为她洗刷冤屈吗”温墨疏一声自嘲苦笑,柔和眸子里一丝黯然掠过,“言姑娘说自己不是个善良之人,我又何尝是别人口中重情重义的永鄯王明知青莲王的污名里有许许多多都不真实,我却担心说出去会招来攻讦,甚至利用言姑娘假扮青莲王谋取一己私利……言姑娘别以为我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我很清醒。这世上很多耳听眼见的东西都是错误的,真相往往不为人知。”
言离忧垂下眉眼,愈发茫然:“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每个人告诉我的都不同、都在指责别人,唯独王爷是在自责。”
“我自责是因为自己确实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几无声息叹口气,温墨疏咳了几声,又把话题回到青莲王的罪名上,“言姑娘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所有人都指责青莲王媚惑君心,可是为什么在父皇病重垂危时,她不在宫中陪伴反而回到青莲宫”
“这……的确没有想过,如今想来,当真有些奇怪。”
言离忧的回应并非随意附和,而是真心感觉蹊跷——青莲王应该知道自己身上背负多少仇恨,了解一旦先帝驾崩她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这种情况下她最该做的是在先帝死前讨个免死金牌之类的东西,又或者赶紧逃离皇宫远走高飞,为什么要一个人回到青莲宫那里没有先帝的庇佑,应该是最危险的地方吧而之后事实也说明,青莲王这番举动根本就是送死。
“青莲王早知道自己会死,可她偏要回去,所以我才让楚辞——”
温墨疏的话只说一半就被门外脚步声打断,修长手指按在门扉上,紧接着露出楚辞那张优雅中藏着精明的俊秀面庞:“王爷是不是该服药了”
“已经这么晚了吗”温墨疏看了眼外面天色,歉意地起身朝言离忧躬了躬身,“言姑娘稍作歇息,我去让人安排晚膳。”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关键时刻横插一脚,言离忧心里明白这八成是楚辞故意打岔,却也不能明说。到目前为止她连一处容身之地都没有,辗转于三个温家人手中已经够乱套了,最好选择是闭嘴装哑巴,不该问的什么都别问。
有人主动说,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楚辞没有留下与言离忧交谈,而是随温墨疏一同出门,一前一后不过半步。
“王爷以前就因为不参与攻讦青莲王等事备受质疑,如今又要为了保护言姑娘抗下压力么恕在下直言,以王爷目前的势力地位,想要和定远王世子一较高下并非明智之举,还是趁早把人归还比较好。”
温墨疏放慢脚步,肩头随着咳声颤了颤,淡淡摇头:“上次我听你的建议,狠下心利用言姑娘夺走了青莲王资产充作军饷,又摆出和其他权臣一样‘忠肝义胆以清君侧’的姿态,到现在心里还万分后悔,这回,说什么也要保护好言姑娘才行。你我都清楚青莲王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言姑娘更是无辜,不管墨峥和定远王世子怎么打算,我都希望能让言姑娘摆脱这些阴谋诡计,就算一时间无法摆脱,那么至少让她别背负太多,以至于没有勇气坚持下去。”
“她坚持不下去王爷这份怜香惜玉可以收回了,那丫头可不是比青莲王省心的善茬。”一抹敏锐目光自楚辞眸中闪过,薄唇微挑,仍是那抹莫测笑意,“我私下打探过,她在北疆戍边军时与夜家兄妹关系甚好,似乎还和君子楼某位重要人物义结金兰,还有白日里她被芸妃动私刑时,王爷应该看到她的眼神了吧那岂是温婉纯善女子该有的目光总之这女人不简单,王爷还是多加小心莫陷入儿女情长才好。”
一句儿女情长把温墨疏噎得哑口无言,黯然叹息,半是苦笑半是怅惘:“才见过几次面就扯到儿女情长上了再说就算我有心,言姑娘又怎会垂意于病痨缠身的废人我只想帮她远离是非纷乱罢了,并无非分之想。”
“王爷说没有就没有,我当做没看见好了。”
有些人说话越软越呛人,楚辞恰是其中佼佼者。温墨疏连连摇头认输,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眉间担忧之色愈浓:“定远王世子毕竟是君子楼的人,我怕他再对言姑娘下狠手,在他回来前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言姑娘安置妥当。”
“寻常人家的女子自然好处理,王爷干干脆脆娶来当王妃便是,不过对方是青莲王的话……”楚辞故意停顿少顷,深吸口气恢复正色,“最好办法,送走了事。”
新帝即位,朝廷初定,民间混乱尚未彻底平息,这种时候把言离忧送到哪里才能彻底避开危险明着有温墨峥和温墨情纷纷争夺,暗中有无数势力虎视眈眈,她一个懵懂弱势的女子,能在这乱世中安然活下去吗
异族人才有的美丽眼眸盯着天边云朵凝视许久,而后,楚辞忽然给犹豫不决的温墨疏一个意料之外的建议。
“也许……王爷该和两位兄弟开诚布公、好好谈谈了。”
距离渊国帝都东城门不到十里的地方有座小亭,平日里萧索无人,然而此时小亭的石桌上却摆着一壶酒、两杯盏,一盘看似陷入困局的棋,桌旁两个眉目相似的人。
“都说你去了安州,少说也要拖到年底才回来,却不料跑到这里陪老夫喝茶下棋。墨情啊,是不是有什么困扰需要老夫给你指点一二”执着棋子的定远王笑意吟吟,满怀期待地望着对面神色平静的儿子。
“父王年纪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喜欢大白天说胡话”温墨情轻松落子,转眼吃掉定远王一大片棋,淡然端茶,眉梢微挑,“我若不传出自己去了安州的消息,那几个人精定然吃不香、睡不稳,也不会露出马脚,让我怎么找人”
“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兄弟,说话留汹德,小心被人嫉恨。”
“那也要他们不在背后算计我才行。”
温墨情的事定远王并不是全部了解,但他知道温墨情这次的任务是带言离忧去安州,而言离忧半路离奇失踪,这对事事谨慎的温墨情而言可算是平生耻辱之一,自然火气比平常大了些。
“对了,墨情,最近朝中颇有些对皇上不满的言论,你可知晓”为了不再看儿子不爽脸色,定远王识相地转移话题。
温墨情纤长手指拨弄着篓中棋子,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关于芸妃么说起来我倒要感谢她,要不是她在刑房大闹一场,可能我还不会注意到言离忧就在眼皮底下。有趣的是慈郡王和永鄯王两兄弟,透过他们对言离忧的争夺,我差不多能猜想到楚辞和无念在后面各自较劲儿,就目前形势看,无念可能是闷闷不乐的那个。”
“楚公子毕竟是先帝心腹,能力上绝对不可小觑,你那位同门师兄虽说也颇有些能耐,但还是嫩了些,依老夫看,言离忧要成永鄯王那边的人喽。”
啪嗒,墨色棋子重重按在棋盘上。
“她敢。”
难得能见儿子露出被人戳了软肋的表情,定远王大享其乐,捻着胡须微微眯眼:“有什么不敢好像那姓言的姑娘不是你们君子楼的人,没必要服从你吧永鄯王温和有礼、风度翩翩,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你这样……”定远王上上下下打量温墨情一番,惋惜摇头:“你这样终日板着脸不解风情的,也就碧笙鬼迷心窍愿意嫁你。”
提及碧笙,温墨情脸色有孝冷。
“我不会娶碧笙。”
忽然起身抓起佩剑,温墨情侧头望向帝都坚固城墙,颀长挺拔的身子迎着微风,衣袂轻扬。
“父王,您相信吗言离忧……她早晚要会回到我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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