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病区值班台。
“26床病人宣布死亡”!李波向周明汇报。
“器官移植排异反应”!萌萌猜到原因了。李波点头。
“几十年来,大家一直很关心但还没有完全解决的就是移植免疫、器官排斥的问题。患者接受器官移植后需要长期甚至终身服用免疫抑制剂,但免疫抑制剂又都存在副作用”!周明遗憾地道。“这一场场生死拉锯战,我们手术成功也只是过了第一关”!
“再如临床上有很多大手术的病人会发生感染,这种感染不仅仅是手术伤口的感染而是全身感染,感染的细菌来源于肠道”!周明看着萌萌和李波,“这都是亟待我们研究解决的大问题”!萌萌听了丈夫的话认真地点头,李波也严肃地点头。
“我刚才谈到的就是外科的热点难点,这也是同行们最关心的问题。尤其是在咱们肝胆外,更要重点研究攻关”!周明深知身为外科医生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晚上,酒店包房,周明和萌萌请大家吃饭,由程学文主持。
“以我多年跟着周老师总结的经验,那就是,挑战他可以,但千万别看到周老师黑屏,否则对手肯定下场很惨,生死不论”!李波比喻得恰如其分。周明看着妻子无奈地笑。“李波,说得太对了”!许姐鼓掌。程学文也竖起拇指称赞,“精辟,透彻”!“关键我这些经验,他们不知道啊!还个个都跟人精似的,在那自以为是”!李波笑,“冤枉叶春萌那天,周老师一到医院,我就观察他一脸黑屏,那时候我就替挑战他的人捏把汗。你们当时是没看见,周老师那脸都黑成什么样了。可谁知道,真就有不要命的,还傻不楞腾的往上撞”!李波实在是佩服。“我没看见都能想象,敢动萌萌,周主任那脸能不黑吗”!许姐笑。“小丫头也真给周明长脸!准确诊断不说,还考上JHP了,全额奖学金”!程学文光说着都提气。“就是,萌萌,你太给咱们外科长脸啦”!白晓菁佩服。“学霸就是学霸,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护士长也称赞。“我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呀”!萌萌被夸得不好意思,“要不是他鼓励我,我连想都不敢想”!“你说这话,我们信,周明一直是你指路的明灯啊”!程学文逗萌萌。“咱医院**上你们出国留学工作的消息又是关注度爆表啊”!小戴扬起手机笑着说。“那是一定的呀!他们不择手段想要争抢的东西,咱们周老师视如草芥”!李波接着发言。大家纷纷点头佩服周明。“这就叫人格魅力”!
大家聚餐完等着代驾。
“萌萌,你怎么不学开车啊,那多方便呀”!白晓菁不理解,她早就想问了。“我就单位和家,还都和他一起走,有什么不方便的”!萌萌冲菁菁摊手,“再说,我有驾照,龙山急诊车我都开过”!萌萌声明。“你有驾照啊,那怎么从没见你开过”!白晓菁奇怪。“人家有专属司机”!李波看着周老师说,周明微笑不语。“我不是那意思”!白晓菁说。“我不太喜欢开车,除非紧急情况我才开,而且开车还是有危险的”!叶春萌解释。程学文看看周明,“开车是有点危险,所以有人不允许吧”!大家都看向周明。“你们就算不经常看新闻,在急诊也应该亲身感受了,咱们江城交通事故发生率有多高!我可没那么好的心脏承受能力,老婆还是自己开车载着安全”!周明说了主要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那就是萌萌的父亲是死于车祸,所以他才不让萌萌开车,怕她万一走神会有危险。前段时间萌萌收到JHP入学通知,周明带萌萌去祭拜了岳父,当时萌萌哭得很厉害,让周明知道,妻子还是很在意岳父的死。
仁华医学中心。
马局长带队检查仁华,检查完,他让葛院长先去忙。他笑着回头找程学文,“周明呢”?“周明现在还在手术台上”!“他还真是就做手术,不问其他事啊”!马局长佩服地笑。“周明就那脾气,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总得罪领导,所以这种场合,他能不来就不来,宁肯累也泡在手术室”!程学文赶紧解释。“我和关厅长都知道,不过别人他怕得罪,我们他就不用躲了。他什么时候下手术啊”?“应该快了,那手术结束,我让他马上过来”?程学文试探地请示,他觉得马局长话里有话,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和周明退出副院长竞选有关。“好”!马局长如程学文所料一口答应。程学文忙带马局长去了自己办公室。边打电话告诉李波,“程老师”!李波立刻接了电话。“你去盯着周明,他手术一结束,马上带到我办公室来,告诉他,马局长在等”!程学文小声交代。“是”!李波挂了电话,拔腿就往手术室跑,边跑边想,“马局长找周老师,这肯定是大事啊”!
“听说,周明要出国,所以才退出选举”?马院长坐在沙发里问。“一开始是医院冤枉叶春萌误诊,有人想逼周明退出竞选,可实际上是,叶春萌考上了全球著名的JHP医学院,和哈佛医学院齐名,很难考的,结果叶春萌一次通过,拿到了入学资格。周明必须陪妻子出国,所以他提出退出了”!
“叶大夫真这么厉害呀”!马局长佩服得连连点头,他越发理解了,“难怪周明的天平又向叶大夫倾斜了,我之前就领教过了,如今,一个副院长在周明眼里肯定没妻子留学重要啊”!
“周明是这么想的,我都说他,爱到他这个分上,就是傻子都不如”!程学文风趣地说。“可他就是这么决定的,一切以妻子为重”!
“越是有能力,越是心思坦荡的人越是任性”!马局长笑,“不会为了仕途就转舵,当年甚至为了叶大夫他还宁可挂甲归田”!马局长更欣赏周明了。“您说得没错,有时候我都被周明气得直想抽他。放着好好的院长不当,非要陪他那小妻子出国”!程学文笑。
“这才是周明,真心爱妻子,不要名利,关厅长和我都没看走眼”!马局长欣慰。“那倒是,他做事向来坦荡,对小丫头更是看得比他命还重”!程学文可得帮兄弟说话。
“真诚,正直,稳重,果断,无论手术水平还是人格魅力都是深得下属敬重的人,这样的人就应该是仁华的脊梁”!马局长感慨。“您说得太好了,其实周明不管当不当主任,他都一直是我们仁华外科的精神领袖”!程学文对周明心服口服。
手术室走廊。
周明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李波马上走过来,“周老师,程老师让您赶紧去他办公室,马局长在等您”!“马局长”?周明诧异。“我估计,是不是跟您退出竞选有关呐”?李波猜测。“有可能,看来我又要得罪个领导了”!周明无奈地笑。说完,他拿起电话打给妻子,例行汇报,“萌萌”!“嗯,下手术了!我去学文办公室一趟”!李波看着一如往常淡定自若的周老师,可真是佩服,副院长职位对周老师来说估计都不如萌萌一声咳嗽!
到了程学文办公室,周明敲了敲门。“请进”!
周明推门进了办公室,“马局长,您好”!周明上前。“你好,大专家”!马局长从沙发里起身,笑着说。周明和他握手。
“关厅长在国外出差,他让我找你谈谈”!马局长笑着解释。“从把你们夫妻调回仁华,他和我就一直关注你们。上次商场坍塌,你们仁华外科的优秀名单,关厅长亲自从我这调阅了,一看有你们的名字,他很欣慰”!“多谢领导关心,我们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周明谦虚地说。程学文坐在一旁,听着马局长的话,心里明白周明和叶春萌已经快出头了。
送走了马局长,周明和程学文回到自己办公室。“我现在才理解领导意图”!程学文跟在周明身后深入分析,“关厅长当时执意把你从林县调回仁华,那就是高瞻远瞩。葛院长一直身兼两职,业务也都是他管,这不合理呀”!程学文笑着说,“所以,关厅长早就属意你来当这个副院长啦,人家那是在给仁华留人才”!“领导的想法我没想揣摩,不过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周明有自知之明。“你没听马局长说吗,像你这样的人才,那就是仁华的脊梁,光你自己发光发热不行,你得带领咱仁华发展”!程学文急得想让周明开窍。
“葛院长全力支持我们出国留学研究”。“他能不支持吗,这可是让韦天舒当副院长的最好时机”。程学文太了解葛院长了,“不过他那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怎么样也轮不到韦天舒呀,还有人耿主任呢”!
两天后,副院长选举投票在医院大厅举行,全公开透明。程学文给全科带来了好消息,周明仍参加竞选,这是省厅的意思。听说有些仁华老领导反映周明弃权了,关厅长打电话关切,听了葛院长的解释。马局长又亲自征求了周明本人的意见,最后领导们统一了看法,出国学习研究是好事,一定要支持而且绝不能让人才外流。提前跟周明和叶春萌口头约定,努力学习,尽快回国工作。外科医护全体群情振奋,票选紧张有序地进行。
仁华外科休息室,程学文给李波,许姐,护士长等人分析,“大外科占绝大多数,韦天舒仅能分走一点,也就是葛院长的人投他,不会超过15%,内科老耿不会超过30%,这还是保守估计,所以周明肯定过半数”。“而且我告诉你们,今天老耿还当着我的面,带着整个医疗团队把票都投给了周明”。程学文乐得呀,又多了10%。最终票选结果,周明71%,老赵20%,韦天舒9%,周明当选副院长。院党委在省厅授意下决定,出国期间副院长职位由耿主任暂代,耿主任欣然同意。
仁华外科休息室。
“周主任,不对,现在得改叫院长啦”!许姐赶紧高兴地改口。“就是,以后我也不能叫周老师了,得叫院长”!李波也兴奋,在大家心目中,周老师当这个院长那是实至名归。“周院长,怎么着也得给大家讲两句啊”!程学文又开始笑着鼓动。萌萌也自豪地看着丈夫,周明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大家,依旧是淡然的笑,“你们还像以前一样,该叫什么叫什么,在咱们科别让我觉得别扭。再说两个月后我和萌萌就走了,这个职位对我来说就是个虚名”!“但是,说实话,通过这次选举,让我知道你们大家竟然这么信任我,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现在我只能说,等我和萌萌回国以后,无论我在不在这个位置,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努力,竭尽所能,不让你们大家失望”!周明话音刚落,休息室里顿时一片掌声。“那,我还叫您周老师,这样叫让我感觉特别亲切”!李波先申请。周明笑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你们刚才一改口,我还以为叫别人呢”!他这一说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听听,咱们真就选对人啦,不图虚名,就踏踏实实给咱们医院办事”!程学文笑着夸兄弟。
“程老师,您在我们心目中那也是这个”!李波笑着竖大拇指。“是吗,我也有这待遇呐”?程学文霎时一脸惊喜!李波注视着大家,“有没有?赶紧表态呀”!“有”!大家笑着异口同声,萌萌也跟着说,周明看了看妻子笑,转头夸兄弟,“学文,不用怀疑,你的人缘比我好”!“哎呀,我这都不知道”!能看出程学文真是激动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咱们就不说别的,就冲您那么维护周老师,这次他竞选这个副院长,我们都看出您比他还着急,还高兴,这就是重情重义,所以在我们心里,您绝对是好样的”!李波代表大家说心里话。“我和周明一辈子都是兄弟!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心里清楚,有他领着咱们,仁华外科走不了样,咱们无论医术医风都会越来越正,越来越好,只有这样才能换回咱们在市民心中的金口碑”!程学文认真地说。“说得好”!
“周老师,程老师,会诊时间到了”!李波提醒。“我走啦”!周明冲妻子小声交代了一句,萌萌点头。“走吧”!周明和程学文走出休息室。
会诊现场,葛院长亲自主持。大家都提前到了,一起等会诊片子。
“周副院长,听说你要陪小叶大夫出国学习,她考哪儿啦”?心外郑副主任关心地问。“美国JHP”!周明笑着回答。“哪儿”?郑主任惊讶,在场的大腕儿们也都一副吃惊的表情。周明笑了,他早料到大家会是这个反应,他给萌萌办留学手续时,医院人事处的人也都是这个表情。“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程学文自豪地给翻译。“天呐,这小叶大夫可真了不得。霍普金斯医学院,与哈佛医学院齐名啊”!在场各科主任教授羡慕佩服地看着周明。
“周副院长可是事业情场两得意啊”!葛院长语气酸得都能酿醋了,全是羡慕嫉妒恨。“周副院长,祝贺,祝贺”!“周副院长,你家小叶大夫太厉害了,你可真有眼光”!大家都纷纷竖起拇指赞不绝口。“周副院长,恭喜啊!怪不得当年你那么护着她呢,原来是早就看出她不是池中物啊”!肖主任也不得不应付几句。那三五个告发叶春萌误诊的,都没吭声。“那是,老肖,你今天终于承认了吧。你说,当年要不是周明护着叶春萌,你这就真扼杀了一个优秀的外科人才啊,那你自己良心能安吗”!程学文连噎带讽。周明坐在程学文身边笑,他知道学文是在替全科报仇。
晚上,周明公寓。
陈曦和萌萌,白晓菁微信聊天。“萌萌那就是匹千里马,周老师就是伯乐”!陈曦发微信。“JHP呀,你工作那么辛苦,还一下就考上啦!太厉害了”!“你可别再夸我了,这几天,我是人见人夸,都不敢上班了”!萌萌赶紧回。“这个我作证啊,萌萌本来脸皮就薄,现在仁华医院**上那是条条都她和周老师特写,我今天早上在停车场看她都快藏周老师身后了”!菁菁回微信。“我把萌萌和周老师的好事都留言给谢南翔了”!陈曦说。“你们猜他怎么回我”?“怎么回的”?白晓菁忙问。“他说,萌萌考上那是彰显学霸本色,周老师当副院长那是众望所归,就是葛院长和韦天舒可要撞墙了,不过他们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撞,要面子嘛”!陈曦笑。“顶”!白晓菁迅速回。“他还说,周老师太值得他敬重了,就是他行的高标。无论面对多少名利诱惑,周老师都能为了萌萌选择爱情,太难得了”!陈曦又发微信。“其实,我也和他商量过,让他留在仁华当院长,我觉得他不是我一个人的”!萌萌也很感激丈夫。“周老师肯定不会答应啊”!白晓菁马上回。“嗯,他说‘我老公’这个角色是他以后人生中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能和这个冲突,因为他不允许”!萌萌说。“真男人”!白晓菁回。“羡慕,我也相信真爱啦”!陈曦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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