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会议结束后,周明和萌萌从姑妈那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我表姐都被姑妈气哭了”!萌萌心疼地说,“多亏了她不是我妈,还是我妈妈开明是吧”?周明笑着点头,“有这样的岳母是我的福气”!他很感谢岳母。“妈妈就找过你一次,当时她是怎么跟你说的”?萌萌好奇。“就你实习毕业典礼那次,她来找我,说,只是为了了解情况,还说绝不会棒打鸳鸯,让我千万别误会”!周明笑得幸福。“妈妈真好,你也好,让她见一次就放心了”!萌萌开心。“岳母是相信你,她信任自己宝贝女儿的眼光”!周明笑看着妻子,岳母是了解萌萌绝不会做不靠谱的事。“还有,妈妈相信爱情,因为她和爸爸很相爱”!萌萌笑眯眯地对丈夫说。
外科休息室。
“程老师,您未来的岳母大人真是厉害呀,我和许姐可都亲身经历过了,您,搞得定吗”?李波替他捏把汗。“程老师娶的是表姐,又不是姑妈”!白晓菁笑着说。“反正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算再难,我也不能放弃”!程学文喝着茶表决心。“好样的,我们坚决支持您”!白晓菁拍手。“菁菁,听说当年可是你一剂猛药,才让周老师和叶春萌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李波佩服地笑。周明也看着妻子笑。“那你能不能也给程老师支支招啊”?李波替程老师求教。“就是,眼看着你程老师我水深火热,你不能偏心呐!是不是”?程学文也赶紧求帮忙。“我倒是想帮忙,可就怕您做不到啊”!白晓菁说得认真,她也替程老师急。“我肯定能做到,你快说”!程学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周明和萌萌看着程学文急切的样子笑。“好,那我就告诉您,要想对付萌萌姑妈,您就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得能,放得下身段,经得住考验,受得了挑刺,扛得住折腾,办得了大事,而且必须有耐心,笑脸迎人”!白晓菁一番话,赢得李波和许姐的喝彩,连周明和萌萌都佩服地直点头。“菁菁,太精辟了,你还真别说,这几句对付萌萌姑妈,那可真是对症下药”!许姐笑,她可是和萌萌姑妈针锋相对过,最有发言权。“菁菁,你说得太好了!程老师,您要真能做到这几点,我包您抱得美人归”!李波笑着说。“真的啊”?程学文认真地问,“不就是这几句吗,有什么啊!我肯定做得到”!程学文信心满满。“我还就跟你们说,这要是周明肯定没戏,试都不用试,直接打退堂鼓得了,可我不是周明,这些要求,那正是我的强项啊”!
周明一听无奈地笑瞪学文,“我说你追人就追人,干嘛非拽上我啊”?“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到啊”?“你看,我一说实话,你还不乐意”!程学文较起真儿来了,“李波,你说,你周老师能做到白晓菁刚才说得吗,就他那脾气。说实话,啊,别怕得罪他”!程学文把李波也拽到了他一边儿。大家都看着李波。李波看看程老师,又看看周老师,“这个,周老师,那我可真说实话了啊,您可别生我气”!周明笑着点头,“没事,你说”!程学文一听,得意地笑,胸有成竹,李波这意思肯定站在自己这头啊。“我觉得吧,这要是以前,周老师肯定没戏,他什么时候服过软啊”!李波实事求是。“那现在呢”?程学文听出不对劲了,忙追问。“现在,大家有目共睹啊,是不是!这要是叶春萌妈妈也需要这么做,咱周老师肯定二话不说,百分之百照做,而且心甘情愿”!李波说完,看着周明,“我说得对吧,周老师”?周明微笑着点头。“我说这番话可不是怕周老师生气,咱这是有据可查的呀!你们想想,当年周老师为了叶春萌连病人家属那都低头道歉了,更何况是敬爱的岳母大人呢”!李波有理有据,说得连程学文都心服口服。萌萌感激地看着丈夫。程学文叹了口气。“怎么,还不服气”?周明笑着逗学文。“服,能不服吗!”程学文彻底认输,他看着叶春萌,“你说你这小丫头,可真行啊,完完全全改变了一个人呐”!“有情有义,有血有肉,这样不好吗”?萌萌笑着问。“我自己觉得挺好”!周明开心地回答妻子。“我们看着都温暖”!李波笑了。许姐和白晓菁也笑了。
急诊室,李波正推着病人往手术室走。
“李老师,那边家属又闹起来了”?一个实习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求救。“哎呦,真是愁死我了”!李波是一个头两个大,冲实习生发火了,“那也得等我救完这个再说”!“我去吧,您手里忙”!叶春萌正好处理完手里工作就跟实习生去了。
“怎么样了”?周明走进手术室问李波。“这个伤口不深,已经止血缝合了,接下来转心内”!李波这台手术也处理完了。“萌萌呢”?“叶春萌刚处理完病人,就跟去见刚才那个颅脑损伤死亡病人的家属了”!李波跟在周明身后走出手术室说。周明一听他说完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转身赶紧往医务处赶,李波忙跟在周老师后面追,他这个后悔啊,刚才自己光顾着急救,忘了怎么能让叶春萌去面对家属呀,看把周老师急得,李波也担心叶春萌出事。周明和李波一进医务处就见叶春萌正抱着家属一个老太太哭呢,叶春萌哭得也很伤心。医务处主任抬头一见周明,忙悄悄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外面谈。周明和李波退了出来,医务处主任也跟了出来,“你们这个小叶医生还真有办法,她跟死者妈妈说,她是医生,只能保证尽全力救人,但她不是神,不能让人不死,她也经历过和亲人生离死别的痛,所以她能理解。只要能让她们心里舒服,要打要骂都行。她现在就是想,怎么能让她们出气怎么来。哭她陪着他们哭,骂她陪着他们骂,结果家属就这样和她哭在一起,一哭出来基本就没事了”!
家属哭完果然平静了下来,之后等到无医疗事故的结果,安静地走了。叶春萌看着她们伤心的背影,心里也很难过,周明扶着她,“想起什么了,那么伤心”?“想起你手术的时候了”!萌萌哭得有气无力,“那时候心疼得要命,所以我能理解家属的感受。面对亲人离世,只能束手无策,还要依赖我们这些陌生人。如果医生,家属,病人没有相互信任,那么医患纠纷就是无法避免的”!
“你说得对,病人之所以不相信我们,是因为这个社会大环境造成的”。周明心疼地扶着妻子,也跟她有同样的感触,“太多假的,怠职的,不作为的医疗行为和社会行为,让人与人之间没办法相互信任,这是人类社会进步过程中产生的疾病”。
“所以我们要直面这种环境,努力让人们学会信任,让病人家属学会信任我们。”叶春萌说,“以前我以为只要技术过硬,就是优秀的医生,但现在我知道,这个理解很狭隘”。“我们要用专业技术,人品,人生态度来赢得病人及家属的信任,那样才是合格的外科医生”!
晚上,周明公寓。萌萌在书房复习。周明坐在客厅沙发上,开着电脑,他不时地抬头看着时间,最后实在忍不住,他起身走到书房,见门开着,小妻子丝毫没注意到他,正全神贯注学习呢。
“萌萌,早点休息,小心累坏了身体”!周明走进去叮嘱。“好,我知道了,你先睡吧”!萌萌边答应丈夫边继续埋头复习。周明无奈走出书房回到卧室。半夜醒来,周明发现身边没人,他赶紧看了看表,起身来到书房,一推门,就见妻子还在学习。他走过去,“萌萌”!妻子抬头,“你怎么醒啦”?“你看看都几点啦”!周明心疼地责备。萌萌抬头看了看表,吓了一跳,“这么晚啦”!“我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了”!“快去睡觉,别收拾了”!周明搂着妻子回了卧室。
中午,仁华外科休息室。
“叶大夫,对不起,打扰你了!可是VIP那位胆囊炎病人,又不让输液了”!小卢一跑进来就着急地说,“她就找你”!“你别急,我跟你去看看”!叶春萌说着起身,“我先去了啊”!她小声跟丈夫交代完就跟小卢赶去病房。“叶大夫,这位奶奶就相信你”!“没事,我去劝劝就好了,人上了年纪都有依赖心理”!叶春萌说着到了VIP病房,推门走了进去。床上是位耄耋老太,她一见叶春萌两眼放光,“小叶大夫,你可来啦”!“曲奶奶,您想我啦”?叶春萌笑着和老人聊天,“就是想我,也得乖乖输液呀,要不然刀口再不愈合怎么办”!叶春萌示意小卢给她打针。说也奇怪,叶春萌一说话,曲奶奶马上听话地伸手。小卢笑了,看了眼叶春萌,然后给老人打针输液。“曲奶奶,叶大夫很忙的,她刚下手术还没休息,就让我给叫您这来了”!小卢想劝她心疼叶春萌,别总使性子折腾人!“是吗,那你赶紧躺奶奶这歇会儿”!曲奶奶一听心疼地说。“你可真辛苦啊”!“不用,不用,谢谢奶奶,我是医生,这不算什么”!叶春萌知道老人心疼自己。
晚上十点,仁华医学中心灯光依旧。
外科休息室吧台,周明又因为加台手术没吃饭。叶春萌边吃水果边看着书,陪着丈夫吃饭。
“那个,小姨子,舅妈最近身体不错吧”?程学文凑了过来问,他也刚下台。周明一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咳,咳咳”!听了程老师的话,萌萌被水果呛到了。周明赶紧给妻子又是拍背又是拿水。萌萌好不容易才停了咳嗽。“没事了”?“嗯”!萌萌点头。见妻子没事了,周明才抬头瞪着程学文。“对不起,对不起”!程学文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连连道歉。“你哪根筋不对了,大半夜不睡就说梦话”!周明没好气地说。“我没说梦话啊!小禾,我是娶定了,八年抗战都没关系,所以我这不是先练习练习吗”!程学文一脸开心。“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啦”!“我岳母是你姑妈,你岳母是我舅妈”!
看着他美滋滋的样子,叶春萌可怜程学文,她看了看丈夫,不知道该怎么说。周明也同情地看着兄弟,接收到妻子求救的眼神,他狠了狠心,开口道,“学文”!
“干嘛,你们怎么这么严肃”?程学文觉得不对劲。“萌萌表姐给你打电话了吗”?周明一本正经地问。“没有啊,怎么了”?“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吧”!周明实在不想打击学文,还是让谢小禾亲自告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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