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跳跃间,两人已是到了一处山腰间,那向阳宽敞明亮的院落里站着一个人,沈玲刚是被白云逸放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接受这里建有的一套木屋时,便是听着那院中之人冲着里屋喊了起来。
“师公!师父、师母!公子回来了!”
“阿牛哥?”他声儿一落,沈玲已是看清楚了他的脸,这才叫了出来,但刚喊出来就发现自己好像叫错了。“不、不对!是、是白荣哥!”
白荣这才回过神来看她,看见她一副想亲近但又拘束的样子,白荣到底是把自己之前的不满稍稍的收敛了些。这些不满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师公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用了这不过七岁小娃给的一套治眼的方子,虽然自己不懂医术,但这眼前不过哦七岁的小孩儿,要说她会医术本来就已经是不可能了,尤其是还会这药堂的坐馆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自己的师公竟是相信她能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更可恶的是,自己的师公偏偏就信!
白荣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再没让眼神在她身上停留。几步走到白云逸的身边,关心的问道:“公子,怎么样?没有受伤什么的吧?”
“没事。”白云逸脸上扬起一丝安慰的笑意。
“孙子、我的外孙子在哪儿?”
还未见其人便听里面传来了一声苍老中带着些兴奋的声音来。
“老爷爷!”
原本白云逸准备应声的时候,却是在这一声清脆的应声响起后,打断了自己准备说话的**。只是站在一旁。睁眼看着跟前一脸兴奋的沈玲仰着小脸,冲着那传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接着便是见屋子里一位白发老者被一男一女掺着出来了,脸上的神情激动万分,只是那一层白色的步将那双眼睛给遮了个严实。让人一看便知是位正在医治眼睛的老者。
旁边的一男一女中年模样,掺着那位老者的姿势神态倒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儿差池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至亲至近的人了。
“来来来,乖孙快过来外公这里来,让外公好好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瞎眼老者在一处站定,松开了那身后妇人的手,向着刚才应声的位置招了招手。
“嗯!”沈玲快步走了过去,原本想要牵住那老者伸出来的手的。可是手不过伸到了一半看了一眼站在一左一右的中年人,便是又缩了回去。乖乖的站在那里,叫道:“老爷爷,好久不见!”
手伸出去了却是得不到另一只手的回应,瞎眼老者动了动。便是直接将半空的手朝着沈玲的位置抚去,正好摸到了那只到了自己腰间位置的小脑袋,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嗯!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走!咱们进屋去聊!”老者也不管身边的两位中年人的神情如何,便是甩开了那中年男子搀扶的手,那只手摸索着抓到了沈玲的手,转身就朝着屋里走去。
“爹!还是让女儿来扶您吧!”止画见势,赶忙上前,伸手准备接过老者的手臂。
沈玲已是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虽说知道这老爷爷本来对自己就不错,可是再怎么说这眼前的人,一对儿是老爷爷的女儿女婿,一个是他的亲外孙,另一个则是一直跟着他的人。自己不过认识老爷爷不到两个月,见过面的还是没几次。这又是在人家家中,再怎么算,这扶着老爷子进屋这事儿也不该是自己走在前面不是吗?
“嗯!”沈玲倒是客气的将老者的胳膊松开了,对着那上前来的妇人歉意的一笑,稍稍往后站了两步。
原本该是很和谐的一幕的,可是就在止画扶住了老者之后,老者一个动作,便是将她刚刚挽住老者的手给弹开了,一副嫌弃的模样。转而伸手将沈玲刚刚松开的手握在了手中,作势拉着就要往屋中走。
见老者的动作,还有妇人有些僵掉的神色,沈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的外孙,咱们进去吧!”老者也不管不顾了,轻扯一把便将她往前带。
“哦、哦!”快步跟上了老者的步伐,沈玲眼含怪色的抬头看了身侧的老者,又是回头看了眼那妇人。在接收到她示意的眼神后,沈玲才是引领着老者往屋中走去。
止画放弃了再去搀老者的动作,而是转过头来对着一旁若有所思的儿子白云逸使了个眼色。
白云逸会意,便几步上前,跟在老者的一侧,轻轻的搀着。
待跟前的三人进了屋后,那妇人止画才是呼出一口气。“看来,父亲的脾气是变了不少啊!以前虽是随性,可也没见过他这么认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做亲外孙般疼。错认了也就罢了,偏偏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父亲他竟还是这般的对待她!”
其实,止画也不是说不让自己的父亲这么对待一个外人,可是,这也不能将自己的亲外孙晾在一边,专把外姓人当自己亲孙般疼爱吧?
“止画,算了,或许是父亲刚受了小人的暗算,瞎了双眼才导致的脾气怪异,咱们还是别太大题小作了!”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白荣心中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己的师父了。
真说起来,这白荣是一直想跟在自己的师父身边的,可是几年前的一场闹事,自己的师公决心离家,而自己则被师父一句话指在了云游四海的师公的身边,这么算来,白荣和其师父已是有五六年没怎么见过了,虽说少时仰慕的心依然在,但是相处起来,怎么也是有了陌生之感,所以在两人说话时,白荣一向是乖乖的站在一边,静听,而不插话。
“唉!应该是吧!若是可以的话!我真想现在就去找那卑鄙的小人算账去!”止画说着,原本温顺的模样骤变,脸色阴沉了几分,双眼中一股无名火窜起。
“止画!”俊朗结实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握住了她已是有些颤抖的手,这么叫了一声,双眼直直的看进了她的眼中、心中。
片刻后,止画的情绪明显的安稳了下来,重新恢复了那乖巧温顺的模样,变化之快,也只有在不远距离看着两人一举一动的白荣最为清楚了,虽然心中是为了师母的神情变化的速度而感叹一番,但想到自己的师父,还是作罢了,只能将看着自己师父的眼中又是加上了些许的崇拜之情。
再说屋中。
被白云逸、沈玲一边一个搀着进了屋后,老者便是坐在主位上一直拉着刚刚被白云逸救回来的沈玲一直的说个不停了。若不是沈玲时不时的将话题向着对面坐着的白云逸身上扯,可是不到两句,老者是准能重新把话题又给纠回来就是了。
闲在一旁的白云逸倒是得了空儿,此时仔细的看着自己外公和沈玲相聊的神情和姿态。说实话,这么多年没见,这近一个月来的相处,此时自己外公表情的丰富,简直是他从未想到过的,原本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外公是没有这么开朗的一面的,可是,眼前的沈玲,她竟是一来就如此轻易的做到了,为什么呢?
之前自己在乾学府想要认的琴艺师父傅俊是如此,眼前自己几年未见的外公也是,难道沈玲身上真的是有什么能吸引人的好东西在吗?
白云逸的父母还有白荣进门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除却那小女孩儿不是老者的亲外孙外,还真是有一股爷孙一家亲的温馨感了。
沈玲和老者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沈玲倒是说起了自己自从见到老者便就开始关心的一个问题来。
“老爷爷,您是照着玲儿为您写的方子抓药治眼了吗?”看这样子倒是像,因为之前白荣就说过,已是询问了不下上百家药堂也没见着一个能治此毒的能者、大夫,而现在他分明就是上着药的。
老者也没避讳,直接点了点头。“嗯,不过最近双眼总是麻痒,有时候还不知不觉的就流出了眼泪,总感觉跟你说的最差的感觉有些像!”
“什么!?”沈玲还没来得及细问,只听旁边几人不约而同的惊叫了起来。
本来这对中年夫妇是不知这公爹的药方是哪里来的,只是听了他的明令帮他抓药施针的,可是现在听了他们的谈话,似乎谜底已经揭开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结果竟是这样的。而现在最最难以接收的就是,他的话中,明显是这几日有感觉的,却是从没跟自己夫妻提过!
“师公,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别是被这丫头的药给害的毒侵入体内,还是让白荣来给您将那药逼出来吧!”白荣本来想有所动作,却是被老者一个手势给制止了,记得白荣坐立不安的看着老者,却是不知再怎么劝说了。
“爹,你拿出来的治眼的方子竟是这么点儿的小娃写的,您……您这不是太儿戏了吗!?”现在的止画实在是再也不能以着平常心看待眼前毫无血缘关系却是关系匪浅的爷孙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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