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护山大阵遭到破坏,门派大比被迫延期。
自然,门派高层给的解释不是有人叛逃。
这一次比试是专为斗法而设,分为练气期弟子比试和筑基期弟子比试两大类别。每一类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小类。
筑基期弟子三项比试的前十名可以获准参与清崖试剑会。
玉锦和程秋在筑基期初期和中期的比试中,顺利出线。张元差一点儿就能出线,到底还是刚刚进阶,比不上根基深厚的弟子。
再五天后,前十名的弟子已经确定,接下来的,就是这前十名弟子间的排位战了。
让人惊讶的是,这凡是出线的练气期弟子和筑基期弟子,都是在试炼塔的第三层榜单上有名的。而练气期弟子,有一大半都已经是飞来峰上的弟子了。
这些弟子通常是那些三灵根弟子,天赋不是最好,胜在勤恳,又有试炼塔训练,身手在擅长炼制丹药的一众弟子中表现不俗。
清月看了几场比试,自己却没有下场的意思。
飞来峰上诸事稍定,她可以沉下心来继续炼丹了。
如往常一般,依然是从最基本的丹药开始练习。只不过,如今来了丹鼎派,她有疑问的时候常去请教紫阳长老。
紫阳长老虽说对门派忠心耿耿稍有过头,但在炼制丹药上却是早已深厚。
他也是个好师傅,虽说,对于清月。他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
但这个女修的的天赋的确很好,上手快,又勤恳,还能沉得下心来。一来二去,心中的喜爱却越发浓烈了起来。
真的生出了对勤奋好学的晚辈的慈爱之心来。
见火候渐到,清月便问起来自己关于药性的猜想来。
“关于丹方的推演,历来都是一个说不清的问题。”紫阳长老道,“如你所说。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真要摸索出这么一套规律来,只怕是相当困难。”
“首先,给灵力分类就是一大麻烦。能觉察出这些灵力的不同。这份敏锐的感知力也很少有人会有。”
“总是个方向。”清月想了想道,“慢慢来吧”
紫阳也只是颔首道:“这种事情,外人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清月却是灵机一动,问:“除了直接感知灵力类别外,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自动甄别灵力的种类呢?”
比如什么法器之类的。
“这个,我也未见过。”紫阳道。
“灵兽呢?”清月问,“灵兽的感知能力,常常比之修士高处不知多少倍。”
“不错”紫阳眼睛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且等等,我需要好好查一查。”
“多谢前辈费心”清月应下来,暂将此事放下不提。
在十余天后,她已经能炼制出几乎所有的一品丹药了,同时,也将几十种常用药材的药性摸了个清楚。
紫阳那边并没有传出什么好消息。
感知灵敏的灵兽不少。可是,灵兽的感知和人的感知能力差别还是很大。
以灵兽的目光得来的信息,对于人来说,总归是差别巨大。何况,教一只灵兽这样细致的活儿,本就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一品丹药最基础的三种丹药,分别是补灵丹回春丹和聚元丹,都是炼气期弟子常用的丹药。
清月打算照着自己的想法改动一个丹方。
她选了回春丹。这种丹药的主料是五种低阶灵草:回春草金盏花玉茗草碧水莲和三月兰。
回春草是主料,凝血生肌之功,三月兰清热解毒。有止疼温补之效。
与三月兰功效相仿的灵草不少,但这其中,有些与其余主要药性相冲相斥,有些与炼制手法相排斥。这一剔除,就只剩下来两种灵草备选。
一种是龙血草,清热解毒,更有温养肺腑之效。还有一种是阳春草,这种草要比三月兰罕见,并不曾用于丹药之中。一般都被看做毫无用处的额“杂草”。还是清月翻遍灵植大全,又亲自验证之后得出的结论。
她尝试着将两种新草药取代三月兰,加入炼丹炉之中。
加入龙血藤的那一份失败了,龙血藤不耐高热,又是在起初加入的,很快就化作焦糊
加入阳春草的一份居然也失败了,这种草对热力的忍耐性太强了,别的草都熔融了,只有它还完好无损。
她将这两种的草药的特性记到玉简上,以后,不仅要分辨药性,还要分辨这些草药的物理特性。
也就是说,这种只改动一种草药,在原有丹方基础上改进的方法失败了。
为了迎合新药的药性,她不能只改动这一种草药才行。
这是个很棘手的事情。
但眼下的情势已经容不得她再继续思虑这个问题,因为,青涯试剑会就要开始了。
她闭关了五日,专门来改进这一处丹方,最终出关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能有了新的思路,本也是一种成就,若是丹方这么好改动,古往今来,也不会有那样多的人始终不得究竟了。
叶清宸坐在她闭关的房间之外的正堂中。
清月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时候出关?”
他的目光从清月身上掠过,深的看不见底,让她有点儿不自在。
“明日一早就要去青涯山了”叶清宸道,“我想着,你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出关来。”
清月想了想,今日是一月十四,她望了望门外,太阳已经落山。
“你今晚无事?”她问。出发之前,应该是有很多事的吧?
对面男子望着她,目光却渐渐下移。越是看下去,目光就越发深邃起来。每当此人有所企图的时候,目光就会变得格外高深莫测。
清月隐隐猜到了这目光的含义,但还是有点儿不怎么想就范。
说来,重逢这段日子,最开始,她不是没有一点儿旖旎心思的。可是,对上一张忙于公事。一本正经的脸,她只能微微有点儿负罪感地把这些绮念悄无声息地打散了去。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除了偶尔几句言语,一切都再纯洁不过了。现在她都习惯了这些。就如同几年前一样平静无波的日子,他却忽然又来这一套了。
凭什么她就要依着他呢?他清高,她只会更正经。想到这点,清月只做看不懂,向门外走去:“既然明日就要走了。我去看看嘉陵如玉。那把匕首的来历,还需得问清楚。”
叶清宸没有拦着,由着她去开门。
清月推了推门,门没开。她嗔怒回头,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清月微微有些愕然,转身问:“谁又招惹你了?”这分明是生气的模样。能让他生气的事情,一向很少,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寻常。
叶清宸没有接这话,只是站起来。淡淡道:“过来”
生气的叶清宸只能顺毛捋,她顺从地走过去,“是出什么事儿么?有人闹事?还是……”清月笑了笑,道,“总不会是,青然大陆有人追过来了吧?”
叶清宸眼神晃了晃,只是抬手将人带进怀里,一只手解开了她头上的发带,低低说:“好些日子没亲近过了,回我房间吧”
“你究竟怎么了?”清月不解。“之前不是还……坐怀不乱的很么?”这样露骨的话,往常也是不多的。
三千青丝水一般垂落下来,怀中人的衣衫本就有些凌乱,衣服上还带着股草木的清香。叶清宸的目光在清月头顶之上暗了暗。“还有闲心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你该只想着我才是。”
“不对……”清月猛地抬头,手指从他的脸上掠过,“不是假的啊?”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向从容的紧,所谓用最正经的表情做最不正经的事情大约说的就是这般。但今天,实在是有些反常。
叶清宸的目光骤然危险起来。场景一转,就已经换了个地方。
熟悉的床铺,熟悉的幛幔,清月仰面躺在被褥间,犹自不解:“你以前不是这样啊?”
“以前是怕吓着你”清月总觉得,说这话的人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再君子的人,也不会这种事情上一直君子。”
“之前是不想你分心,我一直不去招惹你。可你总不能,真的就当我清心寡欲了。”
好像是玩大了清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不知眼前这人究竟动了她哪里,她本能地想推拒那只沿着腰侧一直上攀的手,却觉得全身好似突然软了下来,提不起一分力气,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让她很心慌,可却根本没有出声求饶的意思。往常,见她受不住了,他就会自发地停下来,但今夜,不知究竟是怎么了,身边人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见她忍的辛苦,反而越发撩拨起来。
衣裳早已七零八落,但叶清宸的衣服却依旧一丝不乱,他侧坐在床边上看着她,手下肆无忌惮,但眼神中其实没有多少欲火。
清月抬眼看过去,只觉得他这是把情事单纯的变成了一场刑罚一般,看着她难受,自己却无动于衷。
“你究竟想干什么?”清月终于不愿意忍下去了,怒火大涨,身上不知何时又来了力气,手一挥,枕头就飞了出去。
这仅仅是开始,很快,房间就变成了战场。东西乱飞,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最终,这场战斗还是以两个人都被摔在了床上告终。
叶清宸的双手将清月的双手制在了一侧,但他本人却被清月的双腿压在了身下。
谁也没有用灵力,只凭着身体的力量,看上去,似乎谁也没胜得了谁一筹。
清月终于还是先松开了身子,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不会就是想寻人打架吧?”
叶清宸也松开了手,侧对着她道:“就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很有意思么?”清月的火起又窜了上来。
“是有点儿意思。”身边人低笑了一声道。
“这半年来,你也实在太听话了一些。听话得,我都忍不住想收拾你了”
真是混账清月却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只道:“那不是很好么?以前,不也都是这样么?”
叶清宸的声音里透出股不满来:“可是,我是娶了个妻子,不是收了个弟子。”
清月不理会他,她觉得,这两种的情况,放到他们两个人身上,其实似乎就是一回事。
“小时候,我刚刚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就听话得不可思议。”他道,“像是生怕被我抛下似的。就算有委屈,也只会将这委屈转到修炼上去。”
“你究竟在怕什么呢?你明明知道了,我不会丢下你。”
打盹的老虎,也还是老虎。任何一只兔子,对着老虎,都是会害怕的吧?这是本能。清月反问道:“你身边的人,有几个是不怕你的?”
“也是我的错。到底是第一次养孩子。”叶清宸爽快地认了,接着道:“再后来,你的情绪就更少了。”
“不管什么时候,对着什么人,心里都没什么波澜。算计你的,伤害你的,利用你的,好像都不会让你心中怨恨。这般年纪的女孩子,怎么就无欲无求成这模样呢?”
“这是我心胸宽大”清月漫不经心道,“你对我当初也没怀着多少好心思,你是想我先恨上你吗?”
“恨?有爱才有恨。”身边人低低叹道,“你对我,只是习惯罢了。”
清月心中一沉,事情似乎有些失控了。她一直都觉得,这一点儿,两个人应该都是认了的。若是能一直这样云淡风轻下去,也是无妨。若是有一天,有一方厌倦了,也不会太伤心。彼此都没有挂碍,难道不好么?
“我后悔了”身边人忽然沉沉道。
清月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若是再听下去,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这只一直吃素的老虎,好像是真的要醒了
她下意识就要闪躲到空间里,但身边人已经有所感应,翻身将人按在了身下。
第二日一早,叶清宸拉着清月走上云舟的时候,清月还是一脸不豫之色。
云舟上诸人早已经等候了多时,见这两人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昨夜的一切,想来还是让她心惊。
就像是困兽出了牢笼,一夜的花样百出,彻彻底底让她见识了何谓之禽兽。
可是奇怪的是,她以为自己大约是会怒火滔天的,谁料,心中却只觉得慌乱。
一切都乱了
但是身边这人,却好似什么都发生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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