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心魔(七)
“你要杀了我,”
“回答我的问題,”
“哼,既然我都要死了,又何必回答你的问題,”
“你若不回答我的问題,我必定让你生不如死,听说美人都极其看重自己的容貌,你也不想我将你的脸也划成我这个模样吧,”
那恶相僧冷冷地说道,说着,也就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寒光熠熠地对着轩玉儿的脸游走了起來,
轩玉儿将双眼一闭,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恶相僧犹疑了片刻,冷哼了一声道:“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一道寒芒袭來,轩玉儿顿觉自己的脸颊一阵冰凉之意划过,却并沒有感觉到那种火辣辣的刺痛,
当她睁开眼來,才发现自己并沒有受伤,她疑惑地看着对方的时候,恶相僧却是喃喃道:“你真不是陈阳明的人,”
轩玉儿虽然觉得奇怪对方出尔反尔,但陈阳明这个名字却是听过的,说道:“你说的陈阳明就是当今武林盟主刀魔吧,”
“你认识他,”
“听过而已,”
“好,我且信你,但你必须将这个服下,”
恶相僧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抽开上面的盖子,倒出了一枚红色的药卵,隐约可见里面的一条幼虫在蠕动不已,见之让人心惊胆战,
“这是什么,“
轩玉儿担忧地问道,
“不过一枚‘九日蚀心丹’罢了,沒有我的解药,你九日之内必死无疑,“
“你,“
轩玉儿恶相相迎,
“哼,别怪我多疑,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着,一只手打开了轩玉儿的檀口,另一只手就将这枚丹药送进了其口中;迫着轩玉儿将这枚丹药服进了口中,他才放心地将轩玉儿身上的穴道解开了,
恢复了自由之身的轩玉儿冷冷地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独孤博的下落了吧,我相信这里并沒有你说的那个无所不知的人,”
那恶相僧却并沒有回答轩玉儿的问題,而是转过身來,走向了一间茅草屋,打开木门,进去了;轩玉儿无奈,唯有跟着此人进入了其中,
却发现这间屋中摆设及其简单,而正面却有一个放置锅碗瓢盆的破旧木柜,
恶相僧将茅草屋的木门一关;而后径直走向了那木柜,手在第二层的一个斗碗上一抹,顿时次木柜在一阵轰轰声响中,也就打开了,木柜之后的石壁却是有一个大洞,
“是机关暗室,”
轩玉儿问道,
恶相僧沒有回答,也就大步迈进了其中;轩玉儿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跟着走进去了,
摸黑走了大约百余丈的距离,也就进入了一个天然的大约数十丈宽阔的石洞,里面各处都挂着油灯,影影重重,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从黑暗之中适应了,轩玉儿也大概将整个石洞看得清楚,发现石洞中不少的地方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给她最大的感受就是这石洞各处都挂着一幅幅的人体解剖图,尤其是手脚的解剖图特别多,不下二三十幅,有局部的细节图,也有整条胳膊和腿的总图,上面标注了穴道,肌理以及各种奇怪的名字和符号,数字等等,
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臭味,让人闻之欲呕;而山洞中央位置还有一张干净的丈许长,两尺來宽的木桌,不知是拿來做什么用的,
“这是什么地方,”
轩玉儿问道,
“我的秘密实验室,”
恶相僧终于说话了,
“实验室,”
轩玉儿疑惑地问道,
“不错,为了确认人体内部的经络和筋骨的构造,我挖了不下百余坟墓,将那些尸体的手脚砍下了,带回这个山洞之中,用特质的刀具进行慢慢解剖,并记录下來,”
轩玉儿听得心惊胆战,这人很像一个精神变态,
“怎么,怕了,”
恶相僧看着轩玉儿的表情问道,
“你解剖这些尸体的手脚到底意欲何为,”
轩玉儿避重就轻地问道,
“因为我曾经的手筋和脚筋被人挑断过,所以,我必须将自己的手筋和脚筋弥合起來;但我又不能去找武林中成名的神医圣手,所以只有自己慢慢研究了,”
恶相僧毫不在意地说着,
“难道你的手筋和脚筋已经弥合了,”
轩玉儿惊诧地问道,佩服对方的毅力和勇气,
“已经弥合了一年多了,但效果沒有想象的那般好,恐怕以后只能恢复我以往功力的十分之六七左右了,
可惜我散尽了内力,就算要达到巅峰的十分之六七,也需要耗费我二十年的时光,”
说道了这里,恶相僧神情有些颓然,但目光之中也有着一份坚定,
“你到底是谁,和独孤博又有着怎么样的关系,”
轩玉儿隐隐觉得此人定和独孤博有着千丝万缕地关系,也就直接问了出來,
恶相僧转过头,看向了对面的轩玉儿,然后沉吟了片刻,目光之中带着一份欣喜,时而又失望地摇了摇头,须臾,才说道:“你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和独孤博是什么关系,他成名之时,恐怕你还未出生吧,”
轩玉儿和这个幻境本來就沒有任何关系,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題,片刻方才说道:“我见到他后,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是吗,”
恶相僧疑惑着,思虑了好一阵,方才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索了一阵,不久一张人皮就被他从脸上扯了下來,
轩玉儿当即明白了,道:“你易容了,”
“现在才发现吗,以你的年纪,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的,”
说完,恶相僧的相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由一个丑陋的僧人模样,变为了一个中年方脸大汉,面容俊伟不凡,只是岁月和沧桑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成熟动人,
“你...你就是独孤博,”
轩玉儿一眼也就认出了他,虽然这张脸和二十來岁的独孤博相差些许,但能够看得出來;轩玉儿也从其面容上看到了他在幻境之中必定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和不堪回首的过往,才会有着这样的沧桑神色,
“不错,我正是独孤博,可是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明白你是谁,以及你为何会出现在圣雄寺,到处询问有关我的事情,”
独孤博冷冷地说道,
“因为你独孤博不是凡人,而是一个修仙者,现在你所经历的人生不过是你在进阶过程之中遇到的心魔幻境试炼罢了,
在修仙者的真实世界里面,我和你有着密切的关系;只要你能够恢复本性和人心,你就能够认识我,
无论你经历了怎么样的磨难和人生,这一切都是虚妄的,只要你能够参透这一点,你就能够冲破心中魔障,从而进阶成功,”
轩玉儿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她不会确认独孤博会相信她,但好歹也要一试,
独孤博冷冷地看着轩玉儿,看了良久,而后仰天一笑,笑声震天,随之,方才再次看向对面的轩玉儿,说道:“虚妄,你说虚妄,佛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我礼佛多年,希望能够以高深佛法度化我内心的痛苦和忘记过去的人生,
可是你知道吗,
我每念一句色不异空,心中对于佛的排斥之念也就越浓;对于那陈阳明的恨意也就越深,我越接近佛,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当年死在那畜生手中的三位夫人,这就让我越觉得自己不是人,
就算这场人生是虚妄的,我也要以血的代价让那陈阳明加倍奉还,以还人间正道,”
说道最后,独孤博神色变得狂乱,头疼欲裂,却又是义正言辞,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欲摧毁遇到的一切,看得轩玉儿背后发凉,不自觉地也就退后了几步,
她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煞气在独孤博身上弥漫开來,
她不知道要对这样一位身受如此磨难的人说些什么,仿佛一切都是多余的,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初时的想象,
看來,要破解心魔幻境,只有在心魔幻境之中化解独孤博内心的深刻仇恨方可,
那陈阳明恐怕就是独孤博心中的那一丝魔性,也是魔神种在独孤博心中的一颗种子,在这心魔幻境中慢慢发芽,直到开花结果,
若独孤博最终手刃了陈阳明,恐怕就是他成魔的那一天,
“你怎么不说话了,”
独孤博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道,
“我不知道说一些什么,”
轩玉儿实话实说,
“你觉得我可怕吗,”
“可怕亦复可怜,可怜亦复可悲,可悲亦复可恨,”
轩玉儿冷冷地回答道,
独孤博嘴角微微一翘,冷哼了一声:“可恨,那是因为你沒有经历我所经历的事情,难以体会我真正的感受,
罢了,我也是太久沒有和人说话,才会渴望你这个小丫头能够理解我,
我带你去休息吧,今天我不想再说话了,”
说完,独孤博也就走在了前面,
“难道你对我说的话沒有一丝触动吗,”
轩玉儿沒有动,却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独孤博眉头微微一簇,显然是恶烦轩玉儿不听他的话,但还是转过了头來,看向了轩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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