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宽把那只青花瓷碗放在了桌面上,专家始终没接手,这是古玩行里的规矩,万一这么一伸手,瓷器落地摔碎了,这算谁的呢?
等瓷碗在桌子上放平稳了,专家才伸出双手,仔细的摸,小心的看,很快,有不少人都围过来瞧热闹。
人群里,有人点头品评说:“嘿,这物件儿不错,看着肯定是官窑的……”
又有人说:“什么官窑,要是官窑,怎么会在一个小孩子的手里,家大人也不担心把瓷碗摔碎了吗?”
“哎,这位先生,你说的话就不对了,咱们看的是藏品,你管人家藏友是不是小孩子有什么用呢?”
“不过,这瓷碗是不是官窑,反正,我看着挺好的。”
后面的围观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还脸红脖子粗的争辩了起来。
马大宽站在专家对面,等了几分钟,就低声问:“请问这位老师,我这瓷碗怎么样?”
瓷器专家抬头打量了一下马大宽,低声问:“哎呀,同学,你这瓷碗是怎么来的,能说说吗?”
马大宽挠挠头,随口说:“祖传的呗!”
反正,现在收藏玩家,一般问藏品来历的时候,不管是地摊儿买的还是捡的,都会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瓷器专家也没多问,点点头说:“你这件藏品,我觉得是老东西,用料也十分考究,做工也精细,尤其是瓷器表面还画了《西园雅集》这么一个典故,题材很复杂,画工也非常好,可惜,底下没有款识,如果有,或许我会认为这是一件官窑出品的皇室用品,而且,一般的民窑的碗底是不挂釉的,看这碗的底足,居然也是挂了一层薄釉,皇室的家具都是紫檀黄花梨这样的上等木材,要是露着胎,桌面很容易被刮花了,这一点,也是区分官窑民窑的小窍门儿,只有皇家御用的器物才会做的这么细致入微……”
这位瓷器专家,说的头头是道,马大宽听得十分认真,觉得对面这位老兄,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后面围观的老百姓,听得也十分认真,都在纷纷点头。
可就在这时,从人群外面挤进来了一个小老头,这小老头个子不高,挺瘦的,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伤风了,今天的天气挺热的,他却捂的那叫一个严实。
不但戴着一顶棒球帽,而且还带着一副白口罩。
那时候没有雾霾的概念,马路上戴口罩的人特别少,所以,大伙儿一看见这老先生戴口罩又戴帽子,以为他有什么传染病,就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所以,这位小老头就很轻松的挤进了人群里。
显然,这小老头是奔着青花大瓷碗来的,一对小黄眼珠,盯着桌上的那只瓷碗,一眼不眨。
不过这些情况,马大宽并不知道,他正在听瓷器专家的讲述,而且也是背对着人群。
瓷器专家顿了顿才继续对马大宽说:“我觉得,你这只大碗即便不是官窑,也是做大官的人家使用的,也许是皇帝御赐给某位大臣的赏品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这大碗的确是个好东西,你收藏好了,如果想要上拍卖会竞拍的话,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马大宽很高兴,连忙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对瓷器专家感谢了一番,然后,又把瓷碗给包好了,转身就退出了人群。
接下来没什么事情了,回去等专家的通知就好了,怀里抱着一个瓷碗,是易碎品,所以马大宽就没心思继续在这条街上逛了,准备把瓷碗放回老顾的店里去。
朝着古文化街的出口走,走了没几步,马大宽就觉得,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难道说,马大宽露了财,有人跟踪他吗?
因为这条商业街上可不太平,前几天,赵鹏飞他们还抓住了五个小偷。
这么一想,马大宽的心里就怦怦直跳,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他又害怕挨了后面人的闷棍,只好鼓足勇气,回头查看。
回头这么一瞧,并没有什么贼眉鼠眼的坏人,马大宽只是看见了一个穿着十分古怪的老头子,似乎紧跟在自己的身后。
这个老头子,头顶戴了一顶棒球帽,嘴上还有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一对眉毛。
黄色的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最为突出的还是脸上那对眼眉,虽然这人看着也得六七十岁了,但是眉毛确是特别黑,特别粗重,像是两条泥鳅鱼趴在额头上。
不用把口罩摘下来,马大宽就立刻认出来了这个人,因为他早就认识这个人。
此人就是津海古玩界的泰斗级大人物——师行剪。
要说这师行剪,可不像是张清风那类的骗子,是真正的泰斗级别的大人物,就算京城大名鼎鼎的冯未都,都得喊一声师老前辈。
在上一世,马大宽就知道这个人,师行剪在津海市非常有名气,不但是鉴宝专家,而且还是市里博物馆的馆长,现在是不是已经退休,马大宽还不清楚。
“您是……师……师馆长吗?!”
听到马大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师行剪慢慢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笑脸,是一种有些阴森的笑容。
“呵呵,正是老夫不假。”
“您老这是找我吗?!”马大宽故意没把跟踪两个字说出来。
“是啊。”师行剪点点头。
“您老,有事儿吗?!”
师行剪朝着马大宽紧走几步,摆手一笑,说:“小老弟,既然你也认识老夫,说明咱们还是有些缘分的,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探讨一下你这手里的物件儿,不知可否赏光啊?”
想必大人物师行剪是冲着马大宽手里的青花大瓷碗来的,不知是什么用意。
马大宽踌躇了片刻,想要拒绝,但是想到若是能够与师行剪大馆长交流一下,顺便交个朋友,那么以后自己在古玩圈儿里混,或许还有了个吹牛的资本。
马大宽点点头说:“好啊,还请师馆长多多指教啊!”
师行剪笑了笑,说:“走,我带你去个清静地方吧!”
马大宽并不担心师行剪设套算计自己,毕竟师行剪在今后的古玩界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马大宽抱着大瓷碗跟在师行剪身后,顺着主街走了没几步,就转了一个弯。
师行剪带着马大宽到了一处店铺前,这家店铺的门楼很高,十分阔气,可比李槐树的小店气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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