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我走在校园,到处都有人指指点点。昨天一场动荡,已经让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土学生成为全校风云人物。我默默走自己的路,目不斜视,我发现自己不但不反感,反而有点喜欢这种目光。
我还以为为今天会有学校领导来找我谈话,毕竟昨天惹出了那么大的事,然而,一整天过去,还是安然无事!
上课后,余雨舞目光在我身上逗留了一段时间。昨晚一顿饭之后,在心里我已经开始明白,我跟她之间不可能发生太多,毕竟我们现在还是两个世间的人,最好还是保持距离。
而且,白龙会的孔霸还在追求她,我不想生太多事。
晚上快下课的时候,解剖社的小毛孩来教找我,说今天晚上有一堂解剖课,让我去解剖室。
“这么快就上课?”我问。
“解剖课是不定时的,也许一学期都没课,也许一个星期连续上课。”小毛孩揉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解释。
真是奇怪的社团,怪不得没人加入!
下课后吃饭,洗澡,我就直奔解剖室。
天已经有点黑了,解剖室在学校最西面一角,是一幢独立的两层楼房,四周没有任何楼房了,只有一排排高大的树木把楼房掩盖,四周连路灯都十分晕暗。
这里好阴深,好像与外隔绝一般,别说晚上,就连白天都没多少人来。我问了好些人才找到这里。
我走进楼房,直接上二楼东边那个房间,因为只有那个房间亮着灯。
轻敲房门。
“直接开门进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推开房门,突然一涌浓重的血腥味扑脸而来,忍不住一样反恶,差点就吐出来。
当时就忍不住想转身而逃,想起被小毛孩看扁,强忍住没逃。
“怕了可以走。”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刚洗了澡,怕熏嗅了衣服。”我不服气地说,尽量使自己的语音正常,同时跨步进房。
这分明是一间手术室,房间四周的架子上到处都是浸着福尔马林的用瓶子装的标本,或人的肢体或动物的内脏,每一件看上去都那么恐怖。
怪不是没有人参加这社团,晚上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对着这么吓人的东西上课,鬼都会怕。
房间中间是一张手术台,一个身穿医院白服,头发发白的背影对着我,他就是刚才声音沙哑的那个老者,因为他旁边只有小毛孩一个人。
“他来了。”小毛孩对白发老者说。
“过来。”
声音中有不容拒绝的力量。我慢慢走过去,站在离老者一米处,看着手术台上的尸体。
如果我没有见到上古奇兽止魔兽杀人,也许我会吓到。手术台上的尸体血肉模糊,下半截已经没有了,只有腰之上的一断,我猜测这具尸体是被车拦腰撞断。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
“门开着,走时顺便关上。”白发老者说道,头仍然没回。
他的冷漠让我内心的好胜心被激起,决定今天霍出去,决不逃避。因为我是一个猎人。
“请问,我需要做什么?”我很快恢复平静。
“哦!”
白发老者这时才转过头了,同时,我又忍不住叫起来,同时彻底明白,为什么会没人加入这个鬼社团,因为这真的是一个鬼社团。
白发老者的脸上,分开两半,一半完好无缺,甚至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另一面骨肉嶙峋,像个干尸。
我能想像,这张脸曾经被人生生剥去一边皮。
天啊!谁做这么变态的事情。
只有神经病才会加这样的社团。幽黑的楼房,满是肢体的房间,血肉模糊的手术台,剥掉皮的半张脸,每一样都能将胆小者吓死。
然而,今天我决定当神经病了。
“我需要做什么?”我望着面前看着我的那张极度恐怖的脸,对视着那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眼珠子,像对平常人一样说话。
我清楚地记得,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无论你面对的是一只猛虎还是一只兔子,都要保持平静。恐惧使你手足无措,失去判断能力,大意使你手足麻木,失去平常水准。简单说就是时刻要保持一颗平常心。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白发老者似乎对我有微微改观。
“牧海,市场营销1班。”我说。
“营销专业?”白发老者一愣,转头看小毛孩。
小毛孩又挠头发,道:“我招人忘了写上专业限制了,以为他一来就会吓跑,没想到……”
“可以学。”白发者打断,扔一把手术刀到我面前说:“如果有机会在我这呆一个月,胜过你上三年专业课”
白发老者不再理会我,继续说:“这具尸体刚刚车祸死亡,她填了器官捐赠。内脏部分我都摘取了,现在是*。你听从我的吩咐,用手术刀将她的*取出来。
“什么?”我不敢相信。
“怎么,不敢动手?”
“只是,我从来没拿过手术刀,弄坏了*怎么办?”
“弄坏了,你下次就不用来了。”白发老者冷冷地说:“现在死者已经死亡了五个小时二十二分钟,*必须在六小时之内摘取,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有三十八钟的手术时间,不,现在又少了一分钟,是三十七分钟。”
现在我相信,就算再过十年,解剖社也招不到学员。我也相信白发老者的话,在这里呆一个月,剩过学三年专业课。好多专业学生,毕业了还从未进行过简单的手术,而在这里能做上真正惊险的手术。
“你招的恐怕是天才。”我无奈地拿起手术刀,在指间绕动。
白发老者盯着我手上动作,眼睛一亮,开始出声指点。
我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听从他的指点,手术刀快速挥动,动作纯熟到小毛孩瞠目结舌。
二十三分钟后,当我将那薄薄的眼膜放到小毛孩拿过来的特制的保存液里时,已经满手是血,全身都是大汗。
这二十多分钟,不会好过与野兽战斗一场。要时刻注意时间,要保持平静的心,还要保持平静的手。
“你真的没学过解剖?”白发老者声音严厉,似乎在愤怒我说谎。
“真的没学过,我保证。”我喘气道。
“你拿刀的功夫从何学来,那至少有五年的造诣。”
“我是一个猎人,自小常解剖野兽烘烤,有时会拿刀雕像。”父亲失踪的那段时间,我雕了上百个父亲形态各异的雕像,所以手上功夫了得,而且,我曾经见识过闻迪拿手术刀的样子。
“猎人,不错,你拿手术刀的样子虽然很熟,但技术粗糙大气,原来如此。”
白发老者脸上露出一丝丝喜意,一闪而逝,说道:“你的测试过关了。”
我松了口气,用肩膀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我头发白了,也勉强是一名教授,你以后就叫我白教授吧!至于他,像小毛孩一样,我叫他毛头,你也跟着叫吧!”
听习惯了他冷漠的话言,此时突然间说一番平静主动的话,我心里莫名一阵温暖。那是他对我的肯定。
“是,白教授,毛头。”
毛头乘着白教授看不见,冲我竖起拇指,露出一排与外貌不付的白牙齿,然后又挠头。这小子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了,我奇怪他每天挠头,怎么不秃顶。
“我这里的解剖什么都做,人也好,动物也好,也不肯定时间,但是,有一样你必须遵守,就是随传随到。”白教授说。
这个要求虽然有点过分,但是,真正的手术是不等人的。也是为了以后能够对付兽人,我必须坚持下去。
现在提兽人的疑问还早些,过些日子再说吧!再说,这里再呆不下去了,因为我觉得血液狂躁无比,也许闻血腥味太久的缘故。
“这个,我现在还需要做什么吗?”我试探着问。
“呆不下去了?”白教授脸微微笑。“第一次能呆这么久已经不错了,你可以走了,下次解剖我会叫毛孩叫你。”
我嘘一口气,大步走出房间,到走廊后,飞一般冲出楼房之外,大口大口地呼新空气。
为什么会如此的心躁,血液好像沸腾一样。我就地坐下,运起兽功,当兽功在身体内运行一周后,躁动的心才有所缓解。
就在我离开后,毛头笑着对白教授说:“牧海说得没错,你招社员的要求就是在招天才,但是,真的让你碰到了一个天才。”
白教授丑陋的脸上在笑,没人知道笑容下面含着悲,含着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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