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我试图睁开眼睛,眼皮却无法翻开,由一条眼缝到整只眼睛睁开,我足用了十几分钟,凭此判断,我晕了好长时间。
我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是医院里的床,胸口绑着纱布,手臂上插着针管,吊着点滴。
尝试着动一下,胸口漏风一般,撕裂地痛。痛得我没叫,反而哈哈大笑。
没死,妈的真的没死!也不是什么狗屁穿越,家里还有我放心不下的母亲呢!
现在,我终于知道活着的快乐,也后悔当初不顾一切的拼命,活才是重要的,只有活着,才能保护母亲!我敢保证,如果我死,母亲更加难过,在母亲的心目中,我肯定比牧雷更重要。
我足足笑了几分种,这种感觉恍如隔世,在笑之中我对生命有了全新的认识。
活着才最重要!
笑声引来了护士小姐,这是一个年轻的护士,二十岁,一米六左右,长得小巧标致,一张嘴特别长,这是她很明显的一个长相缺点。
我想,这个护士一定很“贫”。
护士小姐快步奔跑过来,扶着我的背让我躺到床上,叫道:“你还不能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别动,躺下,叫你躺下听见没有,你死过一回了,还不怕死,真没见过你这么倔强的人,真是的……”
碟碟不休!我真佩服自己的眼光,她真的很贫。
我无奈说:“那个…护士小姐,你好像落下东西在床上,顶着去我的背躺不下去。”
唉呀!护士小姐大叫一声,我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小姐从我背下的床上取出她不小心遗漏的东西,那是一个塑料杯。“我本来是拿杯给隔壁房的病人,听到你的叫声就进来了,看见你想爬起床,一焦急之下就把杯子随手放了。”
她不但贫,而且很粗心,被这样的护士小姐护理,我忍不住心底发寒,幸好她是隔壁房的护士。
“你好,我叫小蕾,是你早班的专门护理,以后你早上的一切日常事务都是我负责。我这个人很不错,而且乐于助人,隔壁有需要我也可以立刻过去帮忙。”
我张开的嘴巴没有合拢,愣着问道:“你说什么早班,专门护理?”
小蕾张大嘴笑道:“我们是你的朋友请来专门看护你的,一共有三个人,分早午夜三班,还有两个叫小芳,小玉,我们都是卫校的学生。”
怪不得,医院的护士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哪有她这么贫,但是,我宁愿面对那些冰冷的人也不愿意她们,天,她们是一副实习生!
我想起了小时候被实习护士插血管输液的情形,那次我被插了五次。
“谁请你们来的?医院没护士吗?”我脸都绿了。
“这个,医院本来护士就少,根本没法承诺你的朋友要求三个专门看护的要求,所以,就请了我们三个来。但是你放心,我们只看不做,你的换液,喂药,擦身等等都有专门的护士做。”小蕾见我发火,连忙解释。
我松了一口气:“那你们主要做着什么?”
“察看你的进展,给医生报告,就这么简单。对了,你醒了,我要去告诉医生了。”说完一溜烟走了。
我摇摇头,看见床头上放着刚才那个塑料杯,她忘拿走了。我又摇了摇头。
不用一会儿,小蕾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医生。
那医生一进来立刻给我做了一个检查,尔后不可思议地说:“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真是奇迹。”
交谈之后,我知道那个医生是这个医院的院长,叫安得,一个西洋名字。同时我也得知,是闻迪救了我,送我过来的,她还亲手给我做了手术。由于大量出血,手术后,我一度休刻,连心跳也停止了两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的时候,闻迪依然不放弃,还请了三个专门看护,二十四小时观察。一天后,我的心脏复苏,这让整个医院都震惊了,但是,他们仍然以为,就算心脏复苏,我仍然不可能醒来,只可能是一个植物人。而现在我醒来了,清醒,正常,如何能让人不震惊!
“你的身上,出现了医学无法解释的奇迹!你的血液曾流失了一半,你的心脏曾停了两天,而且,你的造血功能神速,这些都那么让人不可思议。”安得院长在感叹。
安得院长的话让我十分吃惊,这么说我是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可是,我仍然没想到自己的奇迹缔造者是上古奇兽齿魔兽的血液,对于重伤满身的我,根本没把那个小小的针孔放在眼里。况且当时血液注入我体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是母亲在保佑我,我此时想到的最大原因。
“这个,我有个请求。”院长直说:“你这情况十分罕见,我们想让你帮一下忙,以你身体做一个科学的研究……”
“这个,我考虑一下。”我插口打断,免得他继续长篇大论。其实我压根就不可能答应,说是考虑,只是缓兵之计,谁肯让他们当动物一样研究!
“我晕迷多久了?”我转开话题。
小蕾从身上衣袋中掏出一个笔记本,说道:“你一共是住院十、八天。”
“十八天,这么久了。”我有些吃惊,突然想到些东西,我翻身叫起来:“今天是几号了?”
“不能动,你怎么又坐起来了。”小蕾连忙扶我躺下说:“今天是九月七号。
天啊,通知书是九月一号回学校报到的。我忘记了身体疼痛,全身发寒,要是上不了大学,母亲岂不是难过死了。
“院长,我还有多久才能出院。”我焦急地问道。
“你才刚醒来,谈出院还太长远了。”院长依然不死心地问:“我刚才的话你考虑一下,希望你能为人民,为中国的治疗事业做出贡献,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院长说完,走出了病房。
我可没那么伟大!一定要出院,现在母亲一定担心死我了,我去岩岭的时候慌称是跟同学去内蒙古旅游,说八月二十五号前一定会回去,现在已经超了两个多星期,母亲一定会以为我出事了。
焦急之下,我都快抓狂了,母亲是我这一生中最尊重与最畏惧的人。
我尝试着活动着身体,又烦小蕾在唠唠叼叼,我支使小蕾:“你去帮我拿点能吃的东西过来。”
“医生说,现在你什么都不能吃。”
“那水能喝吧?”
“医生没交待,应该也不能。”
“做医生不能模棱两可,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没有应该。”我生气地教导着她。“去问问。”
“噢”小蕾低着头,快步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在想,自己会不会太残忍霸道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罢了,用不着这么凶。可是,我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年龄,只不过长得高大些,说不定她的年龄比我还大。
现在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心态好像比同龄人大太多了。
我等小蕾离开,忍住痛迅速翻起坐起来,脱掉衣服看自己的伤势。身上其它的伤势都好了,连伤痕都没落下,真是惊人的恢复能力。最大的伤势是胸口,那个被黑衣人五指成刀插进去的地方,现在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连呼吸都觉痛。
那天黑衣人摘下了面罩,是一张十分普通而且麻木的脸,三十岁的面貌,根本不是我的父亲!
黑衣人,你一定不会想到我还死不了,寻遍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况且,你身上还隐藏着我父亲的秘密。
我重新穿上衣服,此时小蕾也进来了。
“医生说了,能喝。”小蕾人未进,话先到,手里拿着一个杯子。“送给你,感谢你是我第一份工作的病人。”
“不用谢我,我可没钱给付给你。”
想到钱,我才发现现在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换了,包内裤,衣服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的衣服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雇主给了些东西我。”小蕾从病床前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钱包,身份证包括一根口香糖。
我松了一口气,东西都在。
我想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我的衣服是谁换的,是谁看了我的第一次。我瞄了小蕾一眼,也许眼神中有些暧味,小蕾的脸突然就红了。
不会这么敏感吧!女人啊女人!
整个上午,因为无聊,小蕾跟我说了我被送进医院的情形,整个过程是惊心动魄,不得不说,小蕾说故事的水平确实一流,不去起点写小说浪费了。
以下是她描述的过程。
闻迪全身鲜血淋漓,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开着吉普车在大街上飞快地往医院赶去。从医院门口横冲直撞,一直开到大厅前。大厅走出一个医生拦住了她。闻迪问:“手术室在哪里?”那个医生说:“小姐,你不能停车在这里……”闻迪握方向盘的手一把将那医生拖进车里,大喝:“说!”那医生吓得说不出话,直指前面。闻迪开车直上阶梯,冲进大厅,在那医生的“指引”下往手术室冲去,一直把吉普车开到手术室门口。闻迪抱我下来,冲着那医生喊,快叫医生跟护士来。然而那医生早爬下车逃走了。闻讯过来的无数医生都走向手术室,包括院长,当他们打开手术室的时候,闻迪已经在里面动手术了,她睁着血红的眼睛对着门口的医生说:“三个过来帮忙,其它的人滚开。”所有的人都看着院长。院长快步走进手术室,只看了闻迪动手术十秒钟,就亲自留下来做闻迪的助手,其它的人都支开了。手术足足做了五个小时。
小蕾的描述肯定有些夸张,闻迪没那么强悍吧!我的心里无比温暖,有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在心里滋长。
然后,接下来的所有时间我都在回忆跟闻迪的一举一动,从回乡认识到伤她的手到她第一次救我到鼻子凑近她的脸到她抱住不让我跟黑衣人相斗。我发现,她帮助了我很多次,而我伤了她很多次,包括心。
我心里放不下母亲,以致我最终做下次定。为了不让中班护理我的那个叫小玉的卫校学生受到牵连,我写了一张字条,上面表明我迫不得已私自出院,与其它人无关。
我还特地叫小玉买了信封跟信纸,给闻迪留下一封信。
我在小玉护理我时打晕了她,让他躺在我的床上,然后我就穿着一身病人衣服走出医院。
在买衣服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点点麻烦,那个卖衣服的大嫂不肯卖衣服给我,认定我是从医院里走出的神经病,还要打电话报警。直到我把她开价一百元的一套衣服砍价成六十块她才释然,一个神经不可能这么会讨价还价。
我穿上高领衣服,遮住胸口的绑带,乘着夜色,搭上了回西京的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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