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虎者倒下来压在我身上那一刻,我突然间清醒,想起狼人刚才的自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要用手去捏住御虎者的嘴巴,发现身上一点力量都提不起来。
幸运御虎者身体没有爆炸。我将身上的御虎者翻落到一边,看看美丽的树叶,享受从死亡中逃脱的快乐,却看见了两个黑黝黝的枪口,心一下冷到底。
妈的!总要让人休息一下吧!
面前是四个人,穿着打扮跟先前被我的射杀的那些几个佣兵一样。
其中一个人翻看御虎者尸体,对一个为首模样的佣兵说:“大哥,虎猎人死了。”声音中满是惊慌。
“死了便死了,妈的一帮禽兽,看不起我们佣兵团,现在还不是一样被人干掉。”为首的佣兵愤怒道。
“可是,我们怎么向他们交待,现在死的可是一个变异体啊!”先前那个佣兵仍然担心。
“反正又不是我们杀的,怕什么!我们不也死了十几个兄弟。妈的,说什么很容易的任务,只须守住树林不让人进来就行了,兄弟死了,屁钱都没有拿,”佣兵长大声地骂着,发泄着心中不满。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有很多进入黑林子的村民会失踪了,原来一切都是这些佣兵在捣鬼。
“不好,狼人变异体也死了。”一个在周围巡逻的佣兵突然大声叫起来。
“妈的?”佣兵团长快步走开去,半晌又回到我面前,在我身上重重地踢了一脚。“人都是你杀的。”
这轻轻的一脚让我痛入骨髓,反正都要死了,我昂道说:“是我杀的又怎样。”
又一脚踢出,这次出脚的却是另一个佣兵,骂道:“还嘴硬,害死我们了。”这一脚更重,踹在我头上,我几首痛晕过去。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击在踢我头的那个佣兵脸上,佣兵团长指着他的头大骂:“妈的,踢死了怎么办?你,带上他回基地交差。妈的,这小子真不知死活,不过能杀两个人兽变异体,也够能耐。”
我被全身搜过一遍,他们并没有搜出武器,还被绳子捆住了手脚,那个踢我一脚的佣兵将我负在身上,向黑林子列深处走去。
基地,什么基地,这地方有基地吗?
我脑子晕晕沉沉,被一路颠簸,晕了过去。
在晕倒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枪响,感到身体跌倒在地,全身没有一块地方不痛,至到完全失去知觉。
当免强睁开眼睛时,我看到了树叶,还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是闻迪。我想自己是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闻迪呢?又闭上了眼睛。
“奇怪,应该醒了,怎么又晕过去了。”闻迪的声音响起。
我再次睁开眼睛,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闻迪那熟悉的脸庞再次出现在眼前。
“牧海,牧海。”闻迪轻轻摇着我,口中不停地叫喊。
我口干舌噪,想出声,最后挤出来的却是一个“水”字。
闻迪慌忙离开,尔后一片大树叶凑到嘴边。我想也不想就吞了下去,直到树叶上一滴水不剩,我才品出刚才的水中有甜味,想必是葡萄糖一般的药品。
我呆呆望着茂密的树顶,那里穿射下来的阳光已经十分昏暗,已经是傍晚时分。从进黑林子到现在仅仅十来个小时,而此刻感觉像是过了一段岁月。我差点死了,差点丢下母亲一个人,而父亲身份不明不白,也不知在何处。我的朋友死了,大虎,巴达,藤格和它的战友,都死了,幸好闻迪还在。
我望着闻迪,有好多话跟她说,最终还是困过头,又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这是一个十来平方米的石洞,洞中岩石上全是青苔,洞底铺着树叶,我就躺在树叶上。
洞口有阳光照入,我认出是早晨的阳光。我缓缓地爬起来,发现身体能动了,活动一下,胸口阵阵生痛。我拉开胸口衣服,胸部皮肤上满是红点,整个胸部一片红晕。
“我昨晚帮你放淤血,那些红点是针孔。”闻迪从洞口走进来,带着阳光和影子。
“哦!谢谢你。”我由衷感谢,要不是她,我肯定活不了。我问道:“是你将我从佣兵手中救出?”
“是的。”闻迪淡淡地回答,似乎这是很平常的事。“是那个虎猎人伤的吗?”闻迪支开话题,她手里拖着一只野兔,血染红了兔毛。
“好像是,一个身体很高大的家伙,我记得抓我的佣兵好像叫他虎猎人。”
“你很走运,被他击中胸口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闻迪深深吸了口气:“我们一行遇上了他,全部都死了,不堪一击,我也是饶幸逃脱。”
虽然知道结果,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十分难过。
“我帮他们报仇了。”我狠狠地说。
“报仇?”闻迪十分吃惊地望着我。
“是的,我把他杀了。”虽然不是靠实力,但我确实是把他杀了。
“你怎么做到的?”闻迪很是意外。
“用枪,他皮再厚,也敌不过枪。”我忿道。我详细把经过说了一遍,突然叫起来:“藤格呢?藤格还没死。”不过已经一夜过去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要说敌人,让他自生自灭他都活不了。
我心里十分难过,却又毫无办法。我直接问闻迪:“你有很多事情要告诉我,不是吗?”
闻迪在我严厉的目光下,还是十分冷净,这让我更加证实的自己的想法:闻迪绝对不是一个动物研究家那么简单,她能在虎猎人那么强大的力量下逃脱,她能将在四个佣兵手中的我救过来,而且我们都没受伤。虎猎人说她被巨虎强奸,废话,她的衣服还好好的,连一个洞都没有,野兽强奸她会先脱掉她的衣服强奸完再帮她穿上。
“确实,有些东西我瞒着你,也瞒着其它人。”闻迪转过脸去:“但是,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没想到在这里会出现“兽”组织的人,刚来查勘的时候我仅仅是怀疑……。”
“我不想听废话,也不想听你忏悔。”我崩紧着脸:“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目的是什么;在这片林子里的又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目的,还有,基地是怎么回事?”
闻迪沉默了半晌,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还有,有些事与你无关,你知道越多越不利。”
“妈的,我必须知道。”我吼叫着跳了起来,想想死去的伙伴,一阵阵伤痛涌上心头,压制许久的怒火也爆发出来:“二愣子死了,巴达村长死了,藤格还有他的战友死了,大虎死了,他的老婆还在家等着他回来,他老婆肚子里还有了孩子,他还跟我说快要搬过城里住,现在你跟我说事件与我无关。妈的,你让我回去怎么跟二愣子的老婆说,我连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的喉咙卡住了,然后我发现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吼道:“你给我清清楚楚的说清楚,我不管他们是什么组织,有多强大的后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闻迪盯着我的脸,看到满脸泪水后目光躲开去,缓缓说:“对不起。”
“啊……”我一拳打在石壁上,几块碎岩石掉了下来,然后拳头就流出血来。“你不说没关系,这森林里总还有人知道。”我用流血的手掌擦干眼泪,脸上显然十分狰狞,我全然不顾。
我往石洞外冲去,今天拼了这条命也要报仇。
“牧海,别冲动。”闻迪手臂搭在我的手上。
我甩了下手,没甩开。我想起在二愣被杀现场时,一甩手就将她抛出去,连手臂都断了。我苦笑道:“装得真像,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小女孩,我们都是笨蛋。”
我轰地击出左拳,一点也没收手的意思,反正这一拳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呯”地一声响,这一拳正中她胸部,我还能感到拳头处的柔软。闻迪退后几步,跌倒在地,哇地吐了一口血。
我迈出去的脚步伸了回来。我见她身体虚弱的样子,问:“你受过伤?”
确实,以她手抓我肩膀的手法,我受伤后简单一拳,如果她不受伤,绝对无法击中她的。
“是的,在跟虎猎人交手时被擦了一下。”闻迪说,慢慢地爬起来。
我跨前一步,想扶住她,身体却没动。我心一狠,又往洞处走去。
“牧海,你这样去只会白白送命,谈何报仇?”闻迪尖叫起来。
我停住脚步,闻迪思考片刻,妥协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你必须听我的,不能意气行事。”
我退后两步,坐到地上,不置可否。闻迪望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本来我的身份,我是不能向你透露任何事情的,哪怕是见着你送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
“说重点,我不想听婆妈的话。”我冷冷地打断。
“好!”闻迪不再废话,缓缓道来:“简单来说,有一个组织,是我们国家目前来说最神秘强大的恐怖组织,代号“兽”,这个组织专门研究人类与野兽的血液基因组合,以实验培养出一些人兽变异体。这些人兽变异体力量十分强大,一般人类根本无法望其背。这些人兽变异体的研究十分耗资金,同时,成功率很低,大概不到千分之一。打个比方,研究成功一个像虎猎人这样的变异体,必须要一千个人作准备。”
“那其它人呢?”我忍不住问道。
“有两种,一种直接死亡,一种成为失败的变异体,不过也离死不远。”
失败的变异体,就跟那个自爆的狼人一样了。我禁不住一阵心寒,死一千个人才成功一个人,这样的组织的确十分让人震惊。
“目前这个组织十分严密,根本不会现世。国家安全局为了不让民众恐慌,从来没有发布跟这个组织有关的信息,在内部,加大人手追查通缉这个组织。你所杀的那个虎猎人在内部赏金中,活捉三十万,死的十万。”闻迪似乎不打算再隐瞒,说话间没有闪闪缩缩。
十万,他妈的,这对于我来说是天文数字了。若是平时,我会飞快地找到虎猎人的尸体,亲手交到闻迪手上,对她说,你拿去领赏金,就说你杀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你是国家安全局的人?”我轻轻地问道。
“对不起,无可奉告。”闻迪说话毫不理会我的感受。“根据现在的推测,这黑林子里应该有一个“兽”组织的基地,他们为了不泄露行踪,所以,将所有的进入黑林子的村民杀害。又为了不让人产生怀疑,所以采用野兽攻击的形式,让勘察的人误以为,都是野兽的行为。为了误导勘察,他们还做了很多破坏凶杀现场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对二愣子凶杀现场做出那份勘察笔录的原因。”
“虎爪虎牙,能够像熊一样双肢四肢行走,速度非常快的野兽。这根本就不存在!”闻迪摇摇头,对自己作出这样荒谬的结论感到惭愧。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知道这是目前最重要的。
“别无选择,只能先逃出黑林子,去找支缓。”闻迪什么情况下都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等到支援来,他们早撤走了。”我说。
闻迪很严肃地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黑林子,以我们目前的状况来看,逃脱的机会不会超过一半,你就别想着现在还去报仇了。“兽”组织建了一个基地非常不容易,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基地。他们目前首要目的是除掉我们。不过幸好的是,他们应该还不清楚我们的存在,清楚我们存在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的意思,抓我的那四个佣兵也死了。
闻迪迅速拔着手上兔毛,从箱子中取出一把手术刀开膛取内脏清理,手脚十分麻利,根本就不用水清洗,兔子就很干净,血没有弄脏。比起我来毫不逊色。此刻我感觉,她是一个出色的内科医生,至少是一名解剖老师。
相比解剖水平,她的烧烤水平可差多了,清理干净的兔子不知应该如何下手。
“你来吧。”闻迪将兔子递给我。
“生好火我们时间不多,很快就会被发现,借你的刀。”我接起手术刀,飞快地削尖一根树枝,串好兔肉。我从洞外寻了些树枝回来,这些树枝全部是干透了,烟不太,容易产生明火。
生好火,我将兔肉放在火上,手掌翻飞,等兔肉表面发黄,肉沥沥往外滴,闻迪肚子骨碌地响几声。
闻迪脸红道:“看起来很不错。”
我装作不知道她的难堪,说道:“如果有盐就完美了。”
“每一个猎人都是一个伟大的烧烤家。我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谚语。”望着我纯熟的动作,闻迪感叹。
“这句话很有道理。”我拿起兔肉在眼前看了下,嗅着气味,知道火候够了。我用刀将兔肉一分为二,递一份给闻迪,催促道:“走。”
两人出洞。
“往哪走?”闻迪问,她对这黑林子不熟。
其实我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深入黑林子,对这地方也是一知半解。“原路是不能回去了,那里肯定有人在狙击。”
我想起小时候听说,黑林子的南面有一个无兽林,穿过那里可以达到一个叫来尔的小村庄。默默计算了一下路线,向南走不远应该就是无兽林了。
“向南走。”我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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