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伙伴大虎

  吉普车驶过无数的丘陵,然后进入一片长满野草的平原,野草四米多高,吉普车进入里面就像是老鼠钻进草丛,无数的草屑花籽落到六人头上。吴熊大咧直骂,指桑骂槐骂我带得好路。我已经十年没回来,脑子里还是以前的路,却不知十年来,路早换了,只好不做声。

  吉普车进入树林间,远远已经看到了木房。我说:“前面就是村子了,我在这里下车!”

  吴熊没好气说道:“车开得很慢!”意思是让我跳车。

  我皱眉说:“我没跳过车!”

  藤格说:“停车!”

  他说话干脆利落,开车的胡峰不敢违意,立即停车。

  我缓缓下车,身后传来吴熊骂我小白脸,中看不中用的话。

  岩岭一共才四十多户人家,全是打猎为生,由于地理条件恶劣,几乎不能种庄稼,就算能种植,也被野兽践踏了。岩岭的猎物很多,向北就是人烟旱至的大森林,里面住着无数的动物,这些动物的价格在内蒙古能卖上很好的价钱,一只熊掌就能卖上几千块人民币。打猎完全足以维持生活。

  我没有回家,直接向大虎家走去。

  大虎家在村西,我去到那时,旧的木屋早拆了,换上了一间新的木屋,全是用硬木搭起。我拍打着木门,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长得很白,显得有些丰满肥胖。

  肯定是大虎的妻子。我报的自已的名字,然后讯问大虎的去向。

  妇女听到我的名字立刻热情起来,大虎在她面前一定不少提我。

  我被热情的款待,说是款待,也就是煮熟一些野味吃些杂粮。这些却是十分合我胃口,里面有一些叫亲切的东西。

  “大虎去黑林子打猎了,要晚些才回来!”妇女吉玛说。

  “黑林子,那可是很危险的地方!”我担心说道。

  “放心,他只是在林子边上,不会走远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没事的。”吉玛不断地安慰我,其实我却能听出,她心里也是担心的!

  现在中午不到,还得等多久!我急躁的心情又强烈起来,决定去找他。

  离开大虎家,我回了家,并没发现父亲回过的痕迹。离开这里去北京时,我跟母亲在房子里面做了很多记号与机关,这些记号跟机关都是按照父亲的习惯所做。只要父亲回来过,我有信心,他一定会留下痕迹。很遗憾,我只能发现村子里调皮孩子躲猫猫藏到这里的痕迹。我心里油生一鼓失落感。

  在门缝里掏出钥匙,地窑的锁却早已生透。我撬开门锁,进了地窑。

  地窑空空也,只有一个木箱,里面是我小时候的猎具。其它的东西,我们母子两在搬家时全送给了乡里。凿开木箱,里面是一张硬弓,已锈迹斑斑;三十支大小各异的箭,最大的拇指粗,最小的只有草秆般细。一把匕首,一点锈都没有,是日产货,是父亲高价买给我的。

  我找了块布,擦干净硬弓,却发现硬弓太小了,早已不合我用,不禁哑然失笑。我把短刀插在腰间,走出地窑。

  黑林子连亘数十里,树木高大逾百年,枝叶遮天蔽日,只有少数光线进入林间。进入里面,便会感觉全身寒冷。

  我走了三四百米,按平时猎人习惯的打猎路线,其间不停叫大虎的名字。忽然间听到“呯”地一声,接着一声虎啸响彻树林。

  “这小子胆子长毛了,连老虎都敢猎。”我突然间十分兴奋,向响声处飞奔而去。

  其间枪声又响了两下,却没再听到虎啸,反而是低沉的咆哮声。

  “枪法可不好!”我心想,顺手把手抽箭,才记得没有弓箭。

  前方五十米处,一只两百公斤左右的东北虎蹲在在上,前肢咆着泥土横飞,片刻,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大洞,棕黄色的毛上,肚子一块毛被血染成了红色。虎头方向二十米外一株树上,一个粗布裳的男人正向枪管里装着铁沙,头带树叶,嘴里叨念着什么。隐约就是大虎。

  那男人装好铁沙,抬起枪瞄准东北虎。同时,东北虎一声长啸,远远躲开,伏在一丛枯木野草后,虎视眈眈,显然吃过枪杆子的亏。

  “奶奶的,遇到一只会寻仇的畜生,倒霉透了!”大虎咒骂些,缓缓下树,向我的方向逃过来。

  猎虎如不能一击致命,问题很大,基本上只有逃走,大虎深知道理,小心翼翼逃出树林。

  我躲在一颗参天大树之后,等大虎经过我身边时突然跳起来,嘴里发出一声虎啸向他扑去。大虎听声辩向,抬手就向我开枪,铁沙贴着我的胸口射出。我腾身跃起,一下子扑到他背上,双手搭到他肩膀上,嘴里又学一声虎啸!

  大虎大叫:“完了,老婆。”身体几乎瞬间冰冷起来。好半晌,见脖子好好的,转过头来望着我,愣了好长时间,突然扔下枪敞开怀抱叫道:“牧海,你是牧海。”

  “是我,牧海,大虎,哈哈,大虎。”我没想到他如此热情,也激动地向他抱去。

  胸口突然间吃了好几拳,大虎已经泪流满脸大骂:“牧海,你这王八蛋,一回来就吓我一大跳,我以为自己完了!”

  “以为再也见不到家里白白胖胖的老婆了?”我哈哈大笑,“放心,如果你真不小心仙逝了,你的老婆我会好好照顾的。”

  “多年不见,油嘴滑舌了,真是丢牧家的脸!吓死我了!”大虎擦干眼泪,声音还没缓过来,刚才的震憾太大了。

  “这点调节能力都没有,怎么当猎人!”我挖苦他。

  “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牧家人一样。老虎啸叫得比真的还像,整整一个穿着衣服的畜牲。”大虎骂道。

  我们俩人的距离就这样拉近了,没见面之前我曾想过见面后会不会因为相隔多年未见面而疏远,现在看来,丝毫没有改变,我们都有猎人的血统,豪迈!

  我说:“什么时候结婚了,信里也没提一下!”

  “山野之人,说不说也罢!你长大了,身手更利害!”大虎拍着我肩膀。

  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曾落下过锻炼,《猎人笔记》也慢慢纯熟了。老虎啸就是《猎人笔记》中对老虎声音的一种模仿,运用内功吐纳之法,瞬间从嘴里发出强大的气流。没练过内功的人是学不成的,不常听过虎啸的人也是学不成的。

  “你也不错!刚才开枪很快,要不是反应快,我就完了。”我笑道。

  我们欢聚一起,边聊边往回走。路上那只伤虎一直在身边二三十米外徘徊,找机会伏击。

  “嗷唬”,我运气丹田,发出一声势大气沉的老虎啸,那伤虎立刻就消失在黑林子中。

  大虎虽然有了准备,还是被我吓了一大跳。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父亲的消息。

  “据村民说,大概有五个人见过你的父亲,分别在三天之内,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了。我见到他时,他正站在岩顶,看着黑林子方向。”大虎说。

  岩顶是岩岭最高的地放,站在上面可以望见漫长的黑林子。

  我仔细询问一下,发现见过我父亲的人皆在五十米外被发现,然后就他就消失了。没有人近距离接触过父亲。

  五十米,父亲的内功应该处于《猎人笔记》的中层水平。《猎人笔记》记载:兽功至初,二十米可闻兽踪,兽功至中,五十米可闻兽踪,兽功至顶,百米可闻兽踪……我现在的兽功水平也只是初级阶段。

  父亲回来不想被人知道,只是他要在岩岭办事,所以偶尔还是会被人看到,这是我的想法。

  想起路上闻迪说的事,我问道:“村子里是不是出现过野兽吃人事件?”

  大虎闻言一惊,脸上十分严肃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邪门的事,村子里已经死了十几人,每个人都血肉模糊,身上满是牙印,肉却没有吃。这凶兽好像是以杀人虐尸为乐。可是死了这么多人,也查了很久,连凶兽模样都没有人见过。村子里还失踪了四五个人,联想也是遇害了。”

  “会不会是人为的,故意装成野兽杀人,平常野兽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我问道。

  大虎摇摇头说:“应该不会是人为的,因为局里派来的勘察人员去过凶案现场,作出的现场检验都证实,是野兽行凶。”

  “局里派来的人还在村子吗?”

  大虎说:“局里派来五个人,死了三个,失踪一个,还有一个躺在医院,半死不活。”

  我深深地震惊了,怪不得这次会出动部队的人,全副武装,还带有动物学专家,这次的事件实在是太惊人了。

  “他们怎么出事的?”我问。

  “他们进入黑林子查探,几天没回来,我集了十几个猎手一起进去寻找,找到他们的遗物。”大虎说。

  “黑林子这么危险,你还进来打猎。”我突然对他吼叫起来。

  我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我不会允许我的朋友去冒危险,做些愚蠢的事。

  “我……这不是没事,况且我又没进黑林子,只是在边上走走。”大虎没料到我会瞬间发火,低下头,不敢反驳,还是像幼时一样。

  “边上就不会有危吗?凶兽连村都敢进了!”我继续训着。

  “我……只是想多攒点钱,吉玛怀上了,我想赚一阵子,然后跟她到市里住。”大虎慢慢地解释着。

  我心立刻软了下来,换了我也会这么做。我拍拍他肩膀说:“这里事一了,你立刻搬到市里,市里大把工作,大不了拿竹笋壳做穿山甲卖。”

  大虎哈哈笑,这时才敢抬头,我们想起了以前一些勾当。

  突然,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仿佛危险在靠近,又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这种感觉并不强烈,飘飘忽忽地存在。自从习《猎人笔记》,我的感觉比常人高出许多,不知不觉中也体会到对危险感知的能力。

  我慢慢望向百米外高出众树许多的一株参天古树,那里隐隐约约,什么都没看见。但是,那种感觉却消失了。

  “怎么啦?”大虎见我呆呆不说话,出口询问。

  “没事。”我回答,肯定是多想了,那里是百米外啊!完全超出我的感觉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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