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是魔导院的学生,我叫伊斯安德鲁,我……我……从莱斯城过来的。”
说完,伊斯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军令部部长的表情虽然在那一瞬间变得愤怒,但马上又强撑起笑脸来。
“从这么远的地方跑过来,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吧,真是辛苦你了。”军令部部长站起身,缓缓地向着伊斯走过来。
“莱斯城,正被包围,我是来求援的,请一定要增援莱斯城!”因为没什么好隐瞒的,伊斯坦率地承认。接着,他从身上拿出一份信件来,并递到军令部部长的面前,说道:“这是,队长给您写的信。”
“是这样吗?”军令部部长以信赖的眼神看着有些局促的伊斯,并接过伊斯手中的信件。
军令部部长看着信件,只有又抬头看着伊斯,然后再度低头看着信件,最后默默地将信纸摺了起来。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后天早晨会有一队魔导院的学生向你报道的!你就带着她们莱斯城吧。”军令部部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并将视线投向窗外的风景。
“……什么?您不会在开玩笑吧?”伊斯愣了一会儿,之后勉强露出一张笑脸。看来他大概以为军令部部长在开玩笑。
毕竟一队魔导院的学生,人数只有二三十人,就这么少人,就算突破皇国军的包围网,进入莱斯城也是白搭而已。
“其实我也很想派士兵增援的,但自从上次诺顿要塞战役之后,军中能够的战斗的士兵越来越少,现在就连固守城池的兵士都不够,哪里还有余力增援,而且只派一队学生军过去,也是你队长的提议。”
说完,军令部部长将信纸轻轻放在伊斯的右手上,之后转回头,说道:“相信你也明白,恩底弥翁公国正处于危难之际,所以的一切,都将优先服务于军队,能够挤出一队学生军来,也是我这个有名无权的军令部部长唯一能办到的事情。”
啪沙,伊斯并没有接军令部部长的话,而是打开了信纸。
然后,漫长的沉默流动着。
接着——
“不会吧……”
信上写着很多,但总结的话,只有六个字,那就是:急需一队学生。
之后,军令部部长一边目送着伊斯的背影离去,一边用暧昧的口吻说道:“真是不错呢,虽然有些晚。”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和后背已经湿透了,而且全身还在颤动着。这不是因为害怕什么的,而是太过激动而产生的反常。毕竟来人可是杀害他儿子的真凶,任谁看到了,都不免有想把来人掐死的冲动。
颤抖,愤怒,杀人,所有的一切,那复杂而又狂乱的情绪到最后,只是化作了沉重的呼吸声。
军令部部长平静地下令道:“给我叫贝瑞过来。”
城主府的右边,穿过一条比较隐蔽的小径,就能到达中央广场,步行也只是一分半钟的事情而已。这是酒馆的老板告诉伊斯的,本来伊斯想要去酒馆里好好喝上一杯,美美地睡上一觉的,却没想到才刚坐下,老板就准备将店关掉了,无奈的伊斯只好向老板询问最近的休息场所。
草坪旁的长椅早已经被坐满。往日里,这些长椅一直是空着的,晚上也只有三两位流浪汉睡觉而已。但是今天,四周的烟酒窑馆都被勒令关掉,无事可做的人们,都三两成群地聚集在公园内。
此时烈日已经渐渐开始西沉,天色渐渐的暗下了来,虽然公园内的人声鼎沸,但伊斯仿佛回到了还未见到莱尔之前,没有父亲在家,独自一人生活的黑暗童年时期。
乔伊斯跟随约翰回了魔导院,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在魔导院里。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昏黄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落了下来。树叶把阳光分割成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影子,影子之间那些闪烁的黄斑覆盖在伊斯的身上。伊斯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眯眼望着湛蓝天空中颇具奇幻色彩的光斑,并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
“喂……我说你呢!”
感觉腰间一阵疼痛,伊斯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睡了过去。
“谁啊……疼疼”抚摸着腰间,不知是太过疼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伊斯眯着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水痕,还有那么一滴顺着左眼角滑落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包围着三个男人,一位穿着松垮正装的年轻男人,另外两位年轻男人则穿着土里土气的衫衣,但相同的是,他们细长的眼眸里正闪着骄傲与嚣张的光焰,再看他们的脸蛋,标准的三流混混脸。
于是,伊斯缓缓站起身,右手伸向背后,却在一瞬间呆住了。
他忘了,两把匕首早就损坏了。
“穷鬼,看你穿着,还以为有两个小钱呢,没想到一点钱都没有。”身穿松垮正装的年轻男人用着堪比莱尔的尖锐语音嘲笑道。不过能够听出这厮的“尖锐”明显是装的。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伊斯摸摸口袋,正如混混所说,他口袋里的钱币不见了。
看来在小混混来的时候,钱就已经在我睡觉的时候被偷走了。想到这里,伊斯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口袋中的钱币很少,但这些也够他住旅馆啊。
但现在呢,自己可能真的要像流浪汉一样,睡在长椅上了。
“真是的……要回去吗?不知道城主大人会不会收留我。”伊斯说着,之后沿着道路,踩在草坪上走着,恍惚的思考着。
“喂喂,无视我吗?我可是兄弟会的人!”
伊斯无视掉混混的宣言,继续前进着,却没想到,却从身后被抓住了肩膀。
“唉……真是的……也……”伊斯有些不耐烦地说着,却在转头之前——
——哐!
剧烈的疼痛,伊斯的后脑勺遭受到了冲击,他的身体倒在了草坪上。
“哈哈哈哈……”
伊斯捂着头,耳边听到了笑声,抬头朝笑声的发源地看去。还是那三个混混。领头的人,也就是身穿松垮正装的年轻男人,正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木棒。看来,刚才攻击他的,就是这个人吧。
“可恶,我生气了……”依旧还是话未说完,伊斯就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脚踢。
“啊啊啊……”
本来想说些比较客气的话语,却没想到受到接二连三的脚踢,伊斯终于忍受不了了。
“混……混……蛋啊!”伊斯握紧右头,猛地挥出,直接击中了拿着木棒的混混的脚踝,他的耳中传来了一声令他非常兴奋的骨头粉碎的声音。
伊斯和领头混混调换了一个位置,嘴角带着一丝血液的伊斯站了起来。对着领头混混就这样再次挥下一拳。
耳边似乎听见两个混混在叫着什么,但伊斯将其无视了。
现在的他,只是机械般地挥着拳,对着倒下的家伙,不断挥下,耳边只会接受到,令人心情愉悦的惨叫而已。
但是,接下来,剧烈的风声占据了耳根,伊斯的脑袋就像是什么东西猛地一撞,带着身子猛地向左边倒了下去。
眼中金星乱冒,在还未察觉到是谁攻击他的时候,后脑勺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伊斯的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把他带回去。……嗯,还没晕?”紧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就好像被重锤猛地撞了一下似的,伊斯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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