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中土市。
周华如把车停靠在路边,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仔细对照着看了看,地图上面有一个地方用鲜红色的签字笔圈住很是显眼,他拿出一支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路线,将这条路线牢记在心,然后将地图折叠好放了回去,这才锁好车门下车。
这里是中土市最大的建材产品集散地,所有建材中,最有名的莫过于中土市的木材。
中土市位于华夏国中北部,全年气温适宜,松木和杉木漫山遍野都是,橡木和核桃木这种高档次的木材也有许多,是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有名的一个木材产地。
周华如的目的地是一个大型的家俱市场,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来到地图上标记号的家俱市场,抬脚走了进去。
这里很宽阔,足足有十个左右的足球场那么大,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柜子、床和沙发之类的家具,里面的销售人员却没有多少,往往相隔几十米才看到一名销售员。
现在正是家俱的销售淡季,整个家俱市场里也没有多少买家,那些无聊的销售员便聚在一起闲聊,这样一来,使得整个家具市场愈发空旷。
周华如努力辨认着每一家家俱店的店名,与脑海中的记忆一一核实。
转了大约二十来分钟,他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红木家俱的店名,走了进去。
红木家俱的销售员正在跟人打电话,看到有客人来了,连忙放下电话,快步走过来,热情的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周华如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餐厅,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张书桌上,道:“我朋友前几天在这里订了一个书桌,他让我帮忙来取。”
销售员走到销售台,拿起一个小本子,问道:“请问,您的那位朋友贵姓?”
“他姓云。”周华如收回目光,淡淡的回答道。
“姓云啊……”销售员哦了一声,低着头在小本子里开始查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一个相关的几句,笑着说道:“是这个吗?十天前订的一张胡桃木书桌?”
周华如再次看了一眼那张书桌,确定那张书桌的确是红桃木做成,这才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
销售员又道:“那么先生,请出示您的订单,我核实一下之后就会让工人送到您的车上……哦,对了先生,你是开车来的吧?”
周华如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订单,递给销售员,一边问道:“对了,能让我看看那张书桌吗?”
“当然没问题。”销售员接过订单,微笑着指向周华如先前看到的那张书桌,道:“就在那里。”
周华如道了一声谢,走到那张书桌旁,抚摸了一下桌面上胡桃木的纹理,然后抽出左边的一个抽屉,伸手在抽屉边缘一抹,一张如笔芯大小的纸条落入手中,同时也把一张相同大小的纸条贴在抽屉内壁。
拿到纸条后,他微微一笑,转身回到销售员的面前,道:“抱歉,我还有点急事,书桌的事你还是让那位云先生自己来取吧。”
说完,他也不要那张纸条,急冲冲的往外走去。
销售员一愣,有些难以理解周华如的行为,拿着订单往前追了几步,大声问道:“可是,我怎么联系那位云先生?”
“订单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周华如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快速回到自己的车上,锁好车门之后,确定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展开那张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细小的文字:星月宾馆,503。
星月宾馆位于城郊,四周是一片厂房,平日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住客,就算有也是附近厂房的饮食男女。
他把车开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
从东河县调出来之后,在学长崔东山的帮助下来到了中州省的省城中土市,成为了中土市刑警队的一名小队长,与阮卓进一样,初到中土市他也有些不适应,好不容易调整过来,他又接手了一起颇为麻烦的案子。
刚才他拿到的那张纸条是他动用了好多关系才找到的线人,至于有多大的可信度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案子一直毫无进展让他颇为头痛,所以才打算试一试,万一这名线人提供的是线索是真的呢?
可是到了即将要见面的时候,周华如又有些犹豫了。
他本不该犹豫的。身为一名刑警,果断是必要的性格条件。
可他还是犹豫了,他并不是害怕或恐惧,而是担心。
一连抽了三根烟,整个车里面都是烟雾缭绕的,他才用力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
从腰间轻轻拔出配枪,放在手里仔细查看,铁家伙落在手里显得有些沉重,散发着冷冽的黑色光泽。他卸下弹夹,逐一检查了每一粒子弹,又推弹上膛。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曾经做过千百次的动作此时竟然有些生涩,他感觉到手心有些潮湿。
是紧张么?
周华如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躯,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进入星月宾馆,里面的大堂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姑娘趴在前台睡觉。周华如没有去打扰小姑娘,径直穿过大堂,进入了电梯之中。
一路上的正常让周华如不禁开始自嘲,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口信而已,根本用不着那么防备。
来到503房间前,他正要抬手敲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门虚掩着。
周华如皱了皱眉,暗道这家伙真是太不小心了,一会儿一定要狠狠批评这小子一顿。
房间里没有人,洗手间里却响起哗哗的水声,这让他更加不满,伸手在洗手间的门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然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待着对方。
过了一会,洗手间哗哗的水声逐渐低了下去,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水声消失的一瞬间,洗手间的门开了。
他板着脸望过去,正在呵斥,却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只不过她的衣裙已经完全淋湿,隐隐露出她曼妙的身躯。
居……居然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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