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漫长,往东河县行驶的车不疾不徐的在路上行驶。车里的氛围并不融洽,阮卓进有几次想开口,可是看到沙必良冷冰冰的面容后不得不把话语全部咽了回去。
车里的三人各怀心思。
沙必良静静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心里却在不停琢磨辛想容到底说了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从最近连续几人意外死亡的情况来看,辛想容提到的有人想杀害她应该是确有其事,在这一点上辛想容并没有撒谎。
那么名单呢?名单的事情陈义军父子不知道,警方的资料库里也查不到相关的记载,这件事从开始起就只有辛想容一个人在提。
原本辛想容的母亲陈翠花可以算是一个人证,可是现在又无缘无故消失,让名单的事情无法继续追查下去。
假如辛想容没有撒谎,名单真的存在,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辛想容得到了,那么这份名单里除了辛想容提到的那几个间谍的名字,会不会还有没有被抓到的名字?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也许辛想容认为凶手就是这份名单上的人,她想把名单交给凶手来换取自己的性命,还是想以名单为要挟控制凶手?
沙必良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车窗里辛想容拿证甜美的面容上,这副面容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嘴脸,没有人知道。
三人回到东河县时已经是午夜时分,随着远处手表的指针同时指向零点,阮卓进低声道:“已经到了五月七日了。”
辛想容的娇躯轻轻颤抖,楚楚可怜的叹息道:“真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阮卓进恻隐之心顿起,一步跨到辛想容的身边,大声道:“想容,你放心,我一定不让让你有事的。”
沙必良正要说话,不远处的一条巷子路灯突然熄灭了,就在三人惊疑不定之间,灯光再一次在那条巷子亮了起来。
是烛光!
和王家小学办公室的烛光一样,在风中摇曳不定。
阮卓进伸手握住腰间的手枪,神情严峻的盯着巷子口,低声问道:“沙必良,现在怎么办?”
沙必良环顾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整座县城的灯全都灭了,就好像整个县城都陷入了沉睡一般,只有那条巷子的烛光异常显眼,他的心里微微一沉,很显然对方暗害不成,这是要明着动手了:“去看看!”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巷子,不到五十米长,两旁是各种小商店,东河县里像这样的巷子数不胜数,但是这条巷子此时此却显得极为诡异。
巷子两边有很多商贩,一名老妇人拿着锅铲缓缓的炒着板栗,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个中年人机械而呆板的晃动拨浪鼓,咚咚的仿佛敲打着人心;一个小媳妇百无聊奈的坐在卤菜摊前,不停的磕着瓜子……如果不看这些人的脸,他们就与普通的商贩并无区别。
但是……普通的商贩不会戴着面具做生意!
阮卓进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要不是为了扶住身边不停战栗的辛想容,他恐怕会转身就跑。
沙必良的心脏也在剧烈跳动,倒不是害怕,而是他感觉到这些人所带的面具上的能量——与桃花庄园陶永建卧室的能量气息一模一样……
居然有这么多面具?沙必良强行按捺住心里的震撼,目光从这些商贩的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一个算命的老者身上。
整条巷子里,只有这个老者没有戴面具。
花白的头发挽了一个发髻,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八卦长袍,一边的竹竿上挂着“施半仙”布条,整个人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似乎感受到沙必良的目光,老者站起身冲沙必良微微一笑:“沙警官,这么多年以来,能够从老夫手底下逃得性命的,你是第一个。”
老者如此坦然的承认刚才的事是他所为,沙必良微微一惊,笑着反问道:“听你的意思,我应该开香槟庆祝你没弄死我?”
“正好,我这里有一瓶酒!”施半仙似乎没有听出沙必良语气中的讥讽,伸手从身后拿出一瓶酒,拧开瓶盖,酒香四溢:“这是特供茅台,老夫一直舍不得品尝,今日遇到沙警官,正当其时。”
沙必良搞不懂这老头葫芦卖的什么药,索性一屁股坐到老者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老头,你就不怕我抓你回警局吗?”
“抓我?”施半仙失声大笑起来,满头银发在夜色中随风飘舞,“你抓不到我的。”
沙必良愕然的问:“为什么?”
施半仙道:“你们是人间的警察,我是天上的仙人,你们只能抓到人间的坏人,却抓不到我这仙界的恶棍。”
这老头是中邪了吗,说得哪门子的疯话?
沙必良心里想着,脸上不动声色,佯装不懂的问:“还没请问,你老人家在天宫担任何职?”
施半仙哈哈一笑,喝着酒大骂道:“臭小子,你人间的事都管不过来,就想打听我仙界的私事,胆子好大!”
沙必良淡淡的回答:“我的胆子一向不小。”
施半仙的面色微微一变,伸着脖子凑了过去,满是酒气的嘴巴对着沙必良的耳朵轻声道:“知道太多的人最后会死得很惨,我劝你……少问为妙!”
听出施半仙话语中浓浓的警告意味,沙必良轻笑了一声,伸手再次拿起茅台酒的酒瓶,慢慢的给自己倒酒,一边笑道:“大仙人,你放心,我这个人缺点不少,唯独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别人不愿意说的事,我一定不会主动打听。”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陡然一亮,异能终于触发了:
一瓶上好的茅台酒,上一名接触者为施元放。施元放,英籍华人,弥漫成员,现年五十八岁,国际一级杀人犯,共杀害三十余人。因喜欢扮作算命先生,利用各种巧合杀人,事后多次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逃脱抓捕,被国际刑警称为‘施半仙’。
沙必良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胆大的凶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面前,跟身为刑警的他侃侃而谈。
也许是多年的逍遥法外给了他充足的自信,看他自诩为仙人就知道这老头有多么膨胀了。
“仙界的事我不打听,那么人间的事你老人家可以告诉我吧?”有了这份资料,沙必良心里顿时有了底,笑眯眯的说道。
施元放皱了皱眉,右手轻轻捋着长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半晌后才说:“可以是可以,不过看你付不付得起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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