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必良从来不认为“利用”是一个贬义词,当一个人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被人像狗一样抛弃掉,如穆春军,如周新。
周新利用猴子吓死葛丽本来可以说天衣无缝,村子里的人也都认为葛丽是被吓死了。
这其实根本不用报案!
因为警察只管阳间的罪犯,阴间的恶鬼警察却管不到。
就连葛丽的父母也对葛丽是被小卉的鬼魂吓死一事深信不疑,但是偏偏有人报了案。
报案的人不是葛丽的父母,也不是葛丽的弟弟葛宁。
他们没有报案,却留下了尸体一直没有埋葬,等待警察来查。
显然,是有人偷偷告诉过他们,葛丽的死并不是恶鬼所为。
这个人,不愿意村民再让周新杀戮下去,但是已经被恶魔寄生的周新是不可能停止杀戮的脚步的,唯一能够阻止他的只有警察和监狱。
于是,这起发生在偏僻村庄的凶杀案就出现在了新河镇派出所的案头上。
“是谁?”周新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利用他,嘶声吼道:“到底是谁?”
沙必良可怜又可悲的看了一眼周新,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周柏阳!”
“二叔?这不可能!”周新听到沙必良说出来的名字,立刻摇头否决道。
沙必良嗤笑一声,望向不远处那所最大的房子,道:“不信,咱们去看看?”
“去就去!”
一边的黄瑜懵了,周新不是已经认罪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周柏阳?
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
“你们有没有发现,林小莲和葛丽虽然都是被周新的猴子吓死的,但是刚才沙必良只说了葛丽的死因,对林小莲的死因只字不提?”阮卓进看到众人智商有点跟不上的意思,轻轻咳了一声,提醒道:“林小莲的死对于周新很重要,几乎不下于改变了周新一生的舞女。”
“你的意思……林小莲的死是刺激周新变成杀人狂的原因?”齐冰燕秀眉微蹙,低声猜测道。
“不错,周新虽然有暴力倾向,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回到小河边村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无故死人的事情。”这么多人侧耳倾听的样子,让一直在沙必良面前的阮卓进受伤的心灵平复了不少:“所以,在杀林小莲之前,周新还是一个正常人。正常人杀人是需要动机的,可周新没有。”
“周柏阳!”齐冰燕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咬牙切齿的低哼。
“不错,周柏阳跟齐家有仇,也跟齐桂兰有仇,他有充足的杀人动机和理由。”黄瑜使劲的拍着巴掌,大声应和道。
走在人群中的周新听到大家说的一切,回想起当时杀林小莲的经过,如果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周柏阳利用的话,他就是个傻子了。
周柏阳不在家里,沙必良在周新诊所的动静他早就知道,有心想出去探探消息,却又担心被警察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好在二楼等待。
看见沙必良几人抓着周新从诊所里出来,走的方向不是出村的方向,而是朝村子里走来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也许暴露了。
惊恐之下,他飞快的下楼,想要带着早已装好大量现金的包裹逃走,可是等到走进房间的时候,竟然看见傻儿子周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包裹,正在玩耍里面的现金,钱币洒了一地……
周柏阳气不打一处来,跑上去拧着周维的耳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蠢货,净给老子误事……”
打得周维倒在地上翻来滚去,周柏阳似乎才有些解气,匆匆捡起金钱往包里塞去,好不容易装好包裹,正想出门的时候,却发现沙必良已经从前门进来了。
惊慌之下,周柏阳慌忙从后门逃走,可是他刚打开后门,一个白面馒头般的拳头突然砸过来,周柏阳来不及躲避,被这个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鼻梁上,剧烈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哀嚎一声,抱着鼻子在地上打滚。
“论逃跑的技术,姑奶奶我可是你祖宗!”黄瑜神气的双手叉腰,傲然的扬起了头,望向天边的云彩,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
“黄姐威武,风采不减当年。”沙必良听到周柏阳的惨叫,立刻赶了过来,正好看见黄瑜深沉的背影,不由高声赞叹道。
“要你说!”黄瑜不屑的扭扭头,下巴扬得更高了。
……
周柏阳被抓之后,立刻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大声叫喊着要请律师,告沙必良诬陷好人。
沙必良怎么可能被他这几句话吓到,等周柏阳又吵又闹了半天之后,这才走过去,笑道:“你吵完了吗?”
“你就等着上法庭吧你!”周柏阳冷冷的威胁着沙必良。
“只怕没这个机会了……”沙必良嘿嘿一笑,拍了拍手,一个灵巧的身影钻了进来,不顾周柏阳眼里的杀意,径直跑到沙必良的面前谄媚笑道:“沙警官,我来了。”
“东西找到了吗?”沙必良问。
“找到了!”周小龙连忙在身上摸索着,不一会从裤袋里面摸出一张照片,笑呵呵的递给沙必良。
沙必良看了一眼照片,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周小龙的肩膀:“好了,你可以走了。”
周小龙立刻欢天喜地的跳了起来,跳了几下之后,似乎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看向沙必良:“那前天那事……”
“前天的事就算了,以后不许再犯!”沙必良很满意周小龙这次的行为,允许他戴罪立功,说着扭头看向齐冰燕:“你觉得呢?”
齐冰燕淡淡一笑:“你做主就好。”
周小龙闻言,又是一阵感激,直到沙必良表现出明显的厌烦时才离开。
沙必良看了一眼还嘴硬的周柏阳,笑着蹲了下去,将照片递到周柏阳的面前道:“不知道这张照片能不能作为证据?”
照片拍得正是那天元宵节时候的情景,当时的林小莲正沿着道路往前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的密林里正蹲着周新和带着灰白色恐怖面具的灰皮猴子,那个时候猴子身上还没穿衣服。
“我听说周先生很喜欢拍照,家里藏有很多自己拍的照片,不知道这张照片的材料跟你家里的材料是不是一样。如果你还想抵赖的话,我想你家里肯定有这张照片的底片吧?”沙必良看向面色惨白的周柏阳,森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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