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许镇昌看了看坐在对面办公椅上的凌一鸣,苦笑道:“这小子还好不在你手底下,不然,非被你整死不可。”
“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一直以来,你也是从严治军的人物,还管不住一个刺头?”凌一鸣压根一个字都不相信的模样。
许镇昌摇了摇头:“他是荆襄人,在军校的成绩极好,受推荐进入我们特勤局。你也明白的,局里分为内勤特工和外勤特工,他就适合干外勤。”
这一点凌一鸣倒是很清楚,所谓内勤特工就是荆浩这样的,主要执行保卫工作,虽然他们的身手枪法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但从根本上来说,他们是首长身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要有毫不犹豫上前挡子弹的准备。
而外勤特工就不同了,特勤局并不能处处被动。譬如,特勤局得到消息,某一伙国外的敌.对.分.子特务人员,试图对首长不利。这时候就需要外勤特工出马,去解决他们。所以,外勤特工很少挡子弹的,他们本质上是杀手,杀死一切对首长有威胁的敌人。
许镇昌淡淡的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们叫他十七吗?小子姓邓,二十一岁进入特勤局,在培训基地里连续打破多项纪录,很快成为外勤特工。之后执行多次任务,都极为漂亮的完成。记得前年,郭首长去非洲访问吗?有确切消息,一群来自美洲的特工,准备对郭首长不利。掌握消息后,小邓一个人深入虎穴,击毙九人,俘虏两人,硬是让对方整个团队无一漏网。首长赞赏不已,也正因为如此,破格提拔为外勤五队的副大队长。”
“挺生猛的一人啊……”凌一鸣沉声道:“今年也就二十四五就成了副大队长,前途无量啊!”
“狗屁!”许镇昌笑骂道:“都说了是刺儿头,局里规定的是,副职小队长以上,可以由局里安排介绍对象啊,相亲啊。他是一步到位,直接从高级外勤特工越级到副大队长,这下可好,打的第一份报告就是要参加相亲。”
“当然了,同志们职务到了,再说年纪也符合规定,他想结婚,局里肯定让他参加。你知道吗?这小子每次相亲聚会都去,就像去菜市场买大白菜似的,谁家姑娘胖了、瘦了、黑了点或者长的不那么漂亮,他就一脸极度嫌弃的模样。你要知道,咱们不是包办,你看上人姑娘,也得人家看上你吧。你特么一副老皇帝翻牌选妃的架势,哪个姑娘能给他好脸色?人家也是思想正确,政治硬朗的好孩子嘛。”
凌一鸣特别清楚,这些姑娘家里都是根正苗红的,很多家长都在政界军界担任重要职务。论身份地位,甚至普遍要比这些特工们要高。相亲,只是介绍他们认识的一个机会,能不能发展下去,还得看个人。当然,能够进入特勤局,将来的前途也差不到哪里去。加上是上级安排的,家长也不会提反对意见。
许镇昌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他啊,去了十六次,第十六次还真惹出了麻烦。那次是给副职以上大队长介绍,来的女孩就不多,加起来十来个姑娘。当然,副职大队长普遍年纪都不小了,所以安排来的姑娘们,年纪也相应的大一些。这小子第一个到的宴会厅,看到那些姑娘们坐在一起说话,居然对生活办的同志说――换一批。他妈的,当是去夜总会挑小姐呢?”
许镇昌愤愤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人家也是有来头的,好几家姑娘都是部队家庭出身,当时就火了,十几个女人把他堵在宴会厅里一顿暴打。还好,这小子蹲墙角,把脑袋一搂,认打不还手,算是鼻青脸肿的跑了。气得人家姑娘们,那次见面宴会也没吃就散伙了。”
“老子二话不说关他三天禁闭,后来第十七次相亲会,他还是死皮赖脸的去了,算是没添麻烦,还跟一女孩挺聊得来。老子问他第十八次还去不去了,他给我立军令状,说已经找好对象,这辈子死活就是她了。再也不去……后来局里就叫他十七,没人叫名字了。”
凌一鸣笑道:“这次找的得是天仙吧?”
“那倒不是,“许镇昌摇头道:“模样端正,人品好,算不上天仙,父母都在京城,干部家庭。谁知道怎么跟他聊得来……不过也好,他不参加相亲会,也就不会耽误其他同志们的生活了。”
凌一鸣点了支烟:“将军,那卓远这事儿,你也是铁心撑到底了?”
“肯定啊!”许镇昌沉声道:“他不知道自己多重要,你我心里都有数。他能够提供一号子弹,帮助调查组和特勤局维持稳定,一旦发生第一序列事件,我们马上就能铲除。这么说,他就是一个唯一能对抗第一序列事件的兵工厂。这还不算,他本人在海津坐镇,京城海津两地就安然无恙,你手底下的那个张玉泉,天师道的嫡系传人,看到他跟看见如来佛祖似的……如今全世界都为了第一序列事件搞得乱七八糟,唯有我国,稳如泰山,想想南棒子,一个渔岛都被核弹头抹平,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国,那是天大的乱子。”
凌一鸣点头道:“相比之下,区区石家算得了什么。再说,卓远是个热血小青年,他要找石家人麻烦,唯一的理由就是石家人太混蛋。”
“没错,大清早,我就跟首长提了这事,首长也是勃然大怒。非常严肃的说,石家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他们家敢拿着权势无法无天,我们就不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存在,要严查到底。“许镇昌美滋滋的笑道:“尚方宝剑在手,怕什么?”
凌一鸣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下算是板上钉钉,石家完了。哪怕最后石家丢车保帅,从此也将一蹶不振。
他和许镇昌交换个眼神,如今常家表态要开打,特勤局和战刀也要出手,哪怕不算上首长的严令,这三股力量压根就是石家吃不消的,可以闭着眼开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卓远正在睡梦中缓缓中午的酒劲,哪知道国内的几大豪门正准备为了他大打出手?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在响,摸索了半天,算是把手机摸了出来,随手接通电话,嘟囔道:“谁啊,扰人清梦……”
“是我……楚婧!你没留我的手机号吗?”电话那头说道。
卓远一个机灵,瞬间清醒过来,没错啊,来电上豆大的楚婧二字。他赶紧揉揉眼睛,解释道:“我睡着了,就没看来电,不好意思啊……”
“是这样的……嗯,你把楚楚救回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卓远一脸懵逼,又打断了楚婧的话头:“没有啊,不关我事……”
电话那头传来楚楚很委屈的声音:“卓远哥哥,你不要撒谎了,妈妈开着免提呢,是我,说漏嘴了。”
“咳咳……”卓远抓了抓头发:“这个事……”
“楚楚说了,你和刑警队长熟悉,特意跑去找人家,让人帮忙办事儿,然后下午特警队就把人抓到了,总算没出大事。我想……现在去给刑警队送点礼物或者请吃饭呢,不合适,听说各个单位都查的特别严,别请人家吃饭,还给人惹麻烦了。我想……”
卓远一琢磨,楚楚真聪明啊,说漏嘴了,还能赶紧把话给圆回来,要是这事儿说细了可不行,自己那天一脸杀气,还装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让楚婧知道,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这下赶紧说道:“送什么礼啊,也别请吃饭了,这是警察的职责。“
“好吧,那这样,晚上请你吃饭好不好?”楚婧的声音有些低,似乎挺不好意思。
“这……”吃饭?卓远是一百个愿意,可还没楚楚对口供呢,别到时候一巴拉巴拉,自己也说错什么,可就不好了。
“那个,你爱吃什么菜啊?”楚婧说道:“我查查哪家饭店做得好,先订个座。”
卓远赶紧摇头:“别这么麻烦了,随便炒两个青菜豆腐什么的,就吃个家常菜。我这天天吃食堂,偶尔去饭店的,味精吃得多。“
“嗯,你是皖中人,我记得。你那边的菜我也不懂,要么清炖一只公鸡,蒸条鱼,好不好?”
“什么都行,别那么麻烦了……”
“行吧,回头你来,我先准备菜。”楚婧说完便挂了电话。
卓远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风一般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嘟囔道:“下巴上有胡茬了,刮!不对,她比我大啊,说不定就喜欢这种黑暗中的萤火虫略带沧桑的感觉呢?不刮!”
“不刮也不太好,是不是给人邋遢的感觉?”
“刮!算了,抛个硬币,字就刮,花不刮。”
一枚钢在洗面池上缓缓停止转动,卓远看着它,再看看手表:“嗯,还有时间,刮完胡子去理个发,算了不理了,洗洗头吹干自然点。“
手机再度响起,卓远这次看清楚了来电――燕灵雨。
“喂!”
“卓远,晚上一块吃饭吗?有些事想问你。”
“呃,有急事,改天。拜拜!”
燕灵雨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索性打开摄像头,对着小脸自拍一张,柔声道:”老娘挺漂亮的啊,还有不吃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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