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之上突然出现一抹红光,那道红光由远及近向岛上疾驰而来,大约相距两三公里的时候,众人终于看清了红光的轮廓,原来那竟然是一个人影,只见那人动作轻灵、似飞似跑,从平静的湖面上极速掠过,犹如蜻蜓点水,更像燕挑清波,身影划过之处留下一串水痕圆晕。在那个人影的身后,飘着一条三米多长的巨大披风,犹如流星的尾翼,又像风吹的火苗,红光魅影正是由这条披风的幽光透射而来。
眨眼之间,那个人影又近了几百米,此时可以隐约地看清那人的轮廓,根据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女性,但是距离仍然较远,看不清五官相貌。
岛上的二百多名军兵,加上十几名公安民警,还有几十名村民,一共将近三百人左右,这些人全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除了武侠电影上的特技镜头之外,谁也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一个大活人在湖面上飞行。可是这种怪事此刻就发生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让所有人看的如痴如梦,恍如幻境。
除了云蝶、华羽和穆潼之外,没有人知道湖面上飞来的人究竟是谁。
姚将军与其他人一样,仍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他傻呆呆地瞭望着湖面飞人的奇幻表演,云蝶连叫了他几声,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听见。
云蝶焦急万分,猛地一把夺过姚将军的腰间配枪,拉枪栓、解保险、高举过头、扣动扳机,还没等姚将军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枪响惊醒了岸上的所有人。
姚将军发现自己的配枪被抢,顿时勃然大怒,刚要开口大骂,却见云蝶抢先喊叫道:“将军,那就是飞机上的女魔头,她叫宫野舞,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危险了,快组织大家撤离!”
姚将军虽然听明白了云蝶的话,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女魔头究竟有多么危险,于是上前抢回自己的配枪,高声喝令道:“全体听令,严阵以待!”
“是!”二百多名军兵齐声应道,与此同时全体举起冲锋枪,所有枪口指向湖面上飞驰而来的那个红色身影,也就是宫野舞。
此时云蝶和华羽已经将“铁水”上的孩子抱了起来,穆潼也赶紧围过来查看情况,神奇的事情果然如预期的一样,孩子居然真的活过来了,不仅面色红润、气息匀称,而且还开口微笑,那稚嫩的笑容瞬间将华羽的内心融化,三个人全都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可是姚将军却来不及赞叹这些“铁水”的神奇疗效,他只知道这些物质来历特殊,必须尽快保护起来,以便等待高层将领前来接管,于是朝着身边的两名连长吩咐道:“三连负责捉拿水上飞贼,并保护现场群众,警卫连负责把那些物体收集起来,立即行动!”
两名连长得到命令,立刻拉着自己的队伍分头行动。三连的一百多名士兵冲到岸边举枪戒备,只等着宫野舞上岸之后实施擒拿。警卫连的九十多名军兵则直奔地面上的那一摊“铁水”而去,他们人多手快,片刻功夫就将“铁水”归拢一处,然后用一块巨大的帆布包裹着“铁水”向岛心的村庄内撤退。
此时此刻,宫野舞已经飞至岸边几十米处,三连连长大吼一声:“不许动!举手投……”
可是“投降”的“降”字还没说出口,宫野舞便已贴到他的眼前,魔掌挥舞之处,七八个人头滚落,三连的连长也死在其中。
岛上的所有人见此情景无不惊骇,村民们在惊叫中四散奔逃,有的当场吓尿了裤子,有的瘫倒在地,有的直接昏厥过去。只有士兵们无所畏惧,他们被宫野舞的血腥杀戮彻底激怒,战士的血性瞬间迸发,于是大吼一声蜂拥而上,全体朝着宫野舞扑去。
宫野舞此时杀得兴起,呲牙咧嘴,挥动双臂,在三连的阵营内左冲右撞,一圈下来又杀了几十条性命,三连的将士转瞬间阵亡大半。
姚将军只听云蝶说这个女魔头危险,却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危险到如此程度,他的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了,对面那个宫野舞哪里像个活人啊,简直就是地狱里蹦出来的魔鬼,他急忙大声呼喝道:“开火……快开火……毙了她……”
军兵们终于等到了开火的命令,小岛上顿时枪声大作,几十支冲锋枪同时怒吼,火舌狂喷,数千发子弹像雨点般呼啸着射向宫野舞。
所有人都以为此番乱枪之下那个女魔头必然被打成肉酱,可是打着打着却发现找不到了目标,不但地下没有女魔头的尸体,就连空气中都看不见她的影踪。
就在所有人都迷惑之际,只听着身后传来惨叫之声,大家扭头查看,原来宫野舞已经杀入警卫连的阵营之内,顿时之间人仰马翻、碎尸横飞,警卫连连长还没来得及看清宫野舞的长相,就已经被对方的魔掌刺穿了胸膛,当即死于非命。负责搬运那个帆布包裹的十几名士兵更是惨不忍睹,他们手中的包裹尚未落地,十几颗脑袋就不知所踪,徒留一具具身躯杵在原地,顺着断颈处向外喷血,好似十几个火山口同时喷发。
当这些士兵的尸身倒地之时,那个巨大的帆布包裹已经落到了宫野舞的手中。
从宫野舞登上小岛算起,到此刻为止,百余名士兵殒命当场,也仅仅是发生在十几秒钟之内。
姚将军眼看着部下士兵死的如此惨烈,他是惊怒交加、急火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左手捂着胸口,右手举起手枪,亲自朝宫野舞射击。
就在这时,只听云蝶大叫一声:“全都住手!都不要再开枪了,全都停下来!”
现场果然枪声立止,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一下子全把目光落在了云蝶的身上。姚将军也转过头来,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道:“云蝶!难道你想袒护这个妖怪?”
云蝶大声回答道:“你们根本打不死她,如果继续激惹她,只会死更多的人!”
“你说该怎么办?”姚将军横眉厉声问道。
云蝶没有回答,而是抬脚向前走出人群,然后朝着宫野舞高声喊道:“这里的东西已经落到你手上了,如果你敢继续杀人,咱俩的交易立刻终止,另外一处东西的地点你休想知道!”
宫野舞闻听此言,果然平静下来,将巨大的帆布包裹向身后一甩,整个扛在了肩上,随后对着云蝶冷笑道:“要想让我彻底不杀人,就早点把另一个地点告诉我,稍后我会再找你,别跟我耍什么诡计,否则我就血洗天下,哈哈……”
随着这句阴森恐怖的长笑之声过后,宫野舞的身影已经离开小岛,一团红光顺着湖面飘然远去,只留下一串清波荡漾。
云蝶见眼前的这场杀戮总算暂时平息,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当她刚刚转回身的瞬间,突然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急忙捂脸定睛查看,原来是姚将军给她抡了一记耳光。
只见姚将军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怒吼道:“臭丫头!你跟那个女魔头搞了什么肮脏的交易?不但连累了我这帮兄弟惨死,还弄丢了那些物质,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姚将军一边大吼,一边哆嗦着右手,把枪口直直地顶在云蝶的额头上。
就在这时,穆潼急忙跑过来按住姚将军的胳膊,并连声解释道:“将军息怒!阿妹云蝶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我们正在想办法牵制那个女魔头入套,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将其消灭,只有那样才有可能挽救天下苍生!”
姚将军听穆潼这么说,鼻子差点气歪了,他将胳膊向外一推,奋力地甩开了穆潼,紧接着随手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穆潼的脸上,然后破口大骂道:“你个臭瘪犊子给我闭嘴,居然还有脸说挽救天下苍生,二十多年以来所有的灾难都是从你而起,几亿人口因你丧命,从你嘴里说出‘挽救天下苍生’这几个字,简直就是对全世界的侮辱,是对全人类的羞辱啊!”
姚将军说到这里,又是大吼一声:“来人呐!”
“到!”剩余的这一百多名士兵齐声回应,声势震天。
姚将军扭曲着脸命令道:“将云蝶、华羽、穆潼三人捆绑起来,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然后给我押回营部!”
“是!”士兵们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三个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华羽怀中的孩子被转交到其他士兵怀里,随后有几名士兵掏出匕首,对准这三人的手脚处就要下刀。
“住手!”人群中又有一人大声喊道:“虐待囚犯违反军纪,滥用酷刑更是罪加一等,你们……”
还没等那人把话说完,姚将军扭回头对着那人瞪眼吼道:“王政委,请你明白一点,现在不是讲纪律的时候,这三个人不是普通罪犯,他们个个身怀异能,稍有不慎就能逃脱,如果这一次再被他们跑了,我们这些人全体自刎也难抵失职之罪。刚才为了拯救那个孩子,我动了恻隐之心,没有立即对他们三人下手,而是同意他们先找解药,就是这一念之差,结果将士兵们引入险境,断送了我们一百多名兄弟的命,若是再有差池,让我如何面对那些死去弟兄的冤魂!所以你不用再劝我,必须斩断他们的手筋脚筋,确保万无一失!”
那名王政委刚要开口反驳,却突然听见某人喊了一句:“你们不用再争了,我自愿被斩断手脚!”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循声望去,说话的那人竟然是华羽。
只见华羽流着眼泪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就算被千刀万剐也赔偿不了这帮士兵的命,就算死一千回也赔偿不了天下苍生的命,现在我甘愿伏法,只希望你们斩断我的手筋脚筋之前,让我再亲手抱抱自己的孩子,求求你们了!”
姚将军撇嘴说道:“华羽啊,你的狡诈世人皆知,可是我不会上你的当,我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了!”
云蝶在一旁解释道:“请姚将军相信华羽吧,其实宫野舞穿上披风之后,我们三个人的能力就全都消失了,我们真的没有能力逃脱了,求您下令解开华羽的双手,让她抱抱自己的孩子吧!”
姚将军对云蝶的话还是比较信任的,他仔细回想,自从在机场擒获这三个人以来,确实没有在他们身上表现出特殊的异能,看来他们失去能力的说法应该是事实。不过这些都是推测,万一华羽没有失去能力,抱到孩子以后也像宫野舞那样跑掉,自己岂不是追悔莫及了。
就在姚将军犹豫之时,穆潼插嘴说道:“若是姚将军还有顾虑,您先斩断我的手筋脚筋,华羽她只想抱抱自己的孩子,真的没有其他想法,手筋断了以后,恐怕她这辈子再也不能亲手抱自己儿子了,求求你们成全她一次!”
姚将军再次动了恻隐之心,他犹豫不决,于是干脆绕到穆潼身后,把自己的配枪塞到穆潼手里,随后再次绕回到三个人的面前,接着说道:“穆潼,如果你敢自断双脚,我就相信你说的话,立即给华羽解开双手!”
穆潼的胳膊和手腕虽然被牢牢地捆在背后,但是手指仍然能灵活运动,他攥着那把手枪,双膝跪地,枪口直对着自己的两条小腿,咬着牙扣动了扳机,“啪啪……”两声枪响过后,两个腿肚子被子弹洞穿,鲜血汩汩而流。
穆潼疼的差点晕死过去,额头的汗珠立刻就滚了下来,勉强挺着跪坐在地上,硬是没有摔倒。
姚将军看着穆潼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后朝士兵吩咐道:“给华羽松绑!”
华羽被解开双手之后,接过自己的孩子,搂在怀中好一顿端详,不停地亲吻他那稚嫩的脸颊。
这个孩子自从出生以来,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大场面,对周遭世界毫无畏惧,即使眼下杀气腾腾、尸体满地、血腥弥漫的气氛里,他仍旧笑得如此甜蜜,即便是华羽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也能将他逗得哈哈大笑。
这时,华羽突然抱着孩子跪在了云蝶和穆潼面前,然后说道:“这次孩子死而复生,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也许你俩的观点是对的,天下霸业在生命面前真的是无足轻重,但是放弃了这个理想之后,我自己的生命也就丧失了意义,所以我已经做了最后决定,希望你俩以后照看好我的孩子!”
华羽说完,立即站起身来,在孩子的脸上又亲了一下,然后将孩子转交给身边的一名士兵。
“华羽!你要干什么?”云蝶已经明白了华羽的意图,急得她大声喊道:“姚将军,快阻止她……”
姚将军也看出了异样,他以为华羽打算放弃孩子独自逃跑,刚要下命令将其重新捆绑。
可是却见华羽站在原地不动,伸手朝自己的头上摸去。
穆潼也猜到了华羽的想法,可是自己双脚残废,双手被捆,无法上前阻止,只能大声哭道:“华羽!阿妹!不要啊……”
此时华羽的手已经抓住了自己头顶的“星宇金冠”,她对着穆潼笑了一下,哽咽地说道:“在你心中,只爱过华颜和云蝶两个人,我只是一个影子,不过你不用内疚,因为在我心里,你只是一个工具,影子和工具之间没有真爱,所以我从来就不曾是你的‘阿妹’,你留着这个称呼好好地对待云蝶吧!我亲手为天下人打造了一个‘天堂’,可是我自己知道这个‘天堂’是假的,如果我死后发现有真的‘天堂’和‘地狱’存在,估计我肯定是下了‘地狱’的,只求你把我们的儿子引入正途,让他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天,能够走进真正的‘天堂’……”
华羽说完之后,紧紧地抓住“星宇金冠”,奋力地向下一扯,一条传奇的生命就此结束,尸体仰面向后倒去,手指撒开,“星宇金冠”撇了出去,随着那顶金冠落地,华羽的一生正式落幕。
姚将军命令士兵抬上华羽的遗体,押着云蝶、穆潼和那个孩子一起紧急撤离小岛,为了防止宫野舞再次来此祸害,民警组织岛上的村民也都全部撤出。
返回营部之后,姚将军才得到消息,原来派去看守机场的那两个连的士兵都已经死在宫野舞的魔爪之下。附近的几处兵营都已经收到飞鸽传书,并派出了所有军兵赶来增援,此时聚集在这座军营里的士兵足有五六千人。姚将军虽然是一名被降级的军官,但是仍然担任此次任务的总指挥官,其他军官将各自手下的士兵都交到他手里听从调遣。
姚将军首先下令将穆潼推进医务室内,由军医对他的伤腿进行手术治疗。然后命令全员戒备,尤其是在军营外围做好警戒工作,最后让人把云蝶单独押进办公室,并吩咐所有人都出去,关上房门之后,急迫地问道:“穆潼说你正在想办法挽救天下苍生,有什么方案,赶快说出来!”
云蝶答道:“宫野舞那个女魔头想要得到全部‘机密物质’,现在她已经得到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她是一定会去取,到时候,那将是我们剿灭她的唯一机会!”
姚将军摇头说道:“那些‘机密物质’不是我这个级别的军官能够接触得到的,就算高层授权给我,同意我用它们来引诱宫野舞入套,可是那些物质远在北京,按照现在的交通条件来计算,我们赶到北京最快也要五天时间。就算宫野舞能够容许我们全员返京,可是她跟到北京之后,对首都的危害更大,到那时你有什么办法将她擒获?或者有什么办法将她击毙?”
“这个问题我不确定!”云蝶答道:“不过刚才在湖心岛上的时候,当那些‘机密物质’的包装拆除的一瞬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所有的‘机密物质’之间在相互召唤,似乎这些物质有重新融合的趋势,”
“云蝶,你在耍我玩呢吗?”姚将军恼怒地问道:“现在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有心跟我聊什么‘感觉’!就算你的感觉确有其事,可是对于捉拿宫野舞那个女魔头有什么屁用吗?”
“将军听我把话说完”云蝶赶紧解释道:“当年小行星‘爆米花’陨落我国境内之后,它的碎片被分别储藏在三处地点,西藏的羊卓雍湖是一处,美国的内华达是一处,北京是一处,后来人们分别从这几处陨落物中提炼加工出了几件物品,其中有穆潼身上的‘云蝶战甲’、有华羽身上的‘星宇金冠’、有宫野舞身上的‘铁血披风’,还有另外两件‘仿制云甲’,刚才在羊卓雍湖的湖心岛上,这几件物品连同水底的‘机密物质’同时聚集在一起,它们的总和已经达到了‘爆米花’所有陨落物的一半左右,就是在那一瞬间,我能明确地感觉到这些物质中含有另外一种智能信息,那个信息可能来自地球以外的另一个文明世界。”
“你说的这些都是废话!”姚将军紧锁双眉,打断了云蝶的话,然后接着说道:“五十年前‘爆米花’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国科学家就已经猜到了它来自地外文明,这些年苦于条件所限,军方一直没有找到另外那些失落的陨落物碎片,所以始终无法破解那个‘世外文明’的全部信息。这么多年以来关于这件事的猜测曾经多次出现在街头小报或八卦新闻之中,你能感觉得到这些内容根本就不稀奇。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如何抓捕宫野舞,不要再跟我扯别的!”
云蝶见姚将军这么不耐烦,于是长话短说道:“将所有陨落物融合一处的时候,就是宫野舞自动消亡的时候!”
“哦?”姚将军闻听此言,顿时精神大振,赶紧追问道:“你敢确定?”
“我不确定,只是一种感觉!”
“放肆!”姚将军一拍桌子,愤然站起身来,大叫道:“军中无戏言,在这里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有扎实的证据,怎么能凭你一个人的感觉就让北京拿出全部的‘私货’,你这不是拿全世界开玩笑嘛!万一你的感觉是错误的,万一这个办法不灵,那么宫野舞得到全部陨落物之后,天下岂不成了她一个人的世界!”
“如果将军认为这个办法风险太大,还有另一个办法。”
“你快说,别兜圈子!”
“那就是让北京把其余的所有‘机密物质’全都交给穆潼!”
“交给穆潼?”姚将军瞪着眼睛问道:“为什么要交给他?”
“你们把‘云蝶战甲’给穆潼重新穿回去,然后把那些‘机密物质’披到‘云蝶战甲’的外面,这样可以提升‘云蝶战甲’的能力,反过来压制宫野舞身上的‘铁血披风’,只有这样,穆潼才能战胜宫野舞……”
“胡闹!”只见姚将军大喝止道:“穆潼这个小子劣迹斑斑、罪行累累,我们费了二十年时间才侥幸抓住他,好不容易把他身上的‘云蝶战甲’扒下来,怎么可能再给他穿回去!再者说,如果真把那些‘机密物质’交给穆潼,就等于是另造了一个人间魔王,这么荒唐的事,别说我不会答应,北京也不可能答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答应!”
“将军!”云蝶激动地说道:“今天的穆潼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的穆潼了,他也不再是一年前的穆潼了!其它事情我不敢确定,但是对于穆潼现在的心性,我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变成大魔王,绝对不会的!”
“不用再说了!”姚将军转过身去,背对着云蝶说道:“让我们把全人类的安危寄托在一个罪犯身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些话就此打住,不许你再提!至于宫野舞,不管她穿着什么披风或者什么马甲,终归还是个血肉之躯,我就不相信世上没有擒获她的办法!”
云蝶见姚将军如此执拗,她无奈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姚将军面对墙壁也沉默了许久,过了半晌,他才再次开口问道:“华羽虽然死了,但是还没有验明正身,穆潼虽然残了,但他仍然是个重犯,而你……”姚将军顿了一下,然后转回身看着云蝶继续说道:“你也算是个逃犯,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先把你们两人连同华羽的尸体一起押解回京。至于如何诱捕宫野舞,我只能听从上级的命令!”
姚将军拿定主意,刚要吩咐传令兵进来,可是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军营之外枪声大作,二人被吓的一惊,急忙朝窗外张望。
眨眼之间,那乱枪射击的声音就从军营外面传到了营部大楼附近,伴随着惨叫声由远及近不断传来。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冲击军营的人除了宫野舞还能是谁!
只见宫野舞在乱阵之中肆意横行、自由来去,把营内的几千名士兵视若无物,稍遇阻挠抬手就打,可怜她身边的将士们被那双魔爪撕成碎片,大多数士兵还没来及拉枪栓就已经壮烈牺牲。
宫野舞边打边吼道:“云蝶……你给我出来……”
就在这时,守护在营部大楼门口的警卫班突然扛出四门火箭筒,四枚“肩扛式反坦克火箭弹”一齐发射,四颗火箭弹几乎是一个声音,同时在宫野舞的身上炸响,将营部大楼的半面玻璃墙全部震碎,云蝶和姚将军二人被冲击波推得向后摔倒,险些被玻璃和弹片划伤。
二人顾不上自己身体是否受伤,而是急忙起身再次来到窗前查看,却见宫野舞原地不动、毫发未伤。
硝烟尚未散尽,警卫班打算重新布置利器再来一次轰炸,可是他们永远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一道红影掠过,全班顷刻阵亡。
宫野舞冲进营部大楼之后,挨个房间寻找,挨个房间屠杀,零星的几声枪响好像是专门为她伴奏的“恶魔进行曲”,一层杀光之后直奔二楼,血洗二楼之后再奔三楼,下面三个楼层总共九十多个房间,可是宫野舞全部扫荡一遍仅仅用了几秒钟时间,简直就是一场“超音速屠杀”
当宫野舞从三楼跃向四楼的时候,在楼梯口处迎面遇到一人,只听那人当头断喝道:“怪物来吧……”
宫野舞虽然不认识面前的人就是姚将军,但是在羊卓雍湖的小岛上打过照面,只知道他是个领头的。不过对于宫野舞而言,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不是云蝶,那就一律杀无赦。于是晃动魔爪直奔姚将军的咽喉伸去。
姚将军明知对抗无效,但是军人本色视死如归,无论如何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所以他一只手持枪射击,另一只手持军刀挥砍。
眼看着宫野舞的魔爪之下又要见血,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将姚将军一把推开,然后把她自己的喉咙顶在了宫野舞的指尖上。
此时此刻,只有此人能够阻止宫野舞的疯狂屠杀,她就是云蝶。宫野舞的指尖贴到云蝶脖颈处急忙收手。
宫野舞的魔爪虽然缩了回去,但是云蝶自己却掏出一柄匕首抵在咽喉上,然后冷冷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若再杀一人,我立刻死给你看!”
“啪……当啷”一声,云蝶手中的匕首被打落在地,宫野舞呲牙狞笑道:“从现在开始,你的命由我做主,如果你想自杀,我有足够多的东西让你复活,如果你想死的清静点儿,就老老实实地听我命令!如果想让我少杀几个人,就尽快帮我找到另外那些东西!”
云蝶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要想找到那些东西,最快也得半个月!”
“少废话!”宫野舞一把攥住云蝶的腰带,大叫一声:“跟我走,现在就去找!”
就这样,宫野舞像拎小鸡一样提起云蝶,然后转身跃起,顺着楼道的窗户飞出楼外,从四楼的高度往下跳,对宫野舞而言如同下了一级台阶那么简单。
二人尚未落地,又一波枪林弹雨朝着她们袭来,宫野舞现在是刀枪不入,所以无所畏惧,可是担心云蝶被乱枪射杀,于是将身后的“铁血披风”向前一甩,将云蝶整个卷了起来,就像挎着一捆棉被一样把云蝶夹在她的腋下,脚一落地又是一阵屠戮,顷刻间又有几百名好汉惨死在她的单掌之下,简直比薅韭菜拔野草还要快。
等到姚将军冲下楼来到军营大院的时候,宫野舞已经带着云蝶不知所踪了,只留下满地的壮士尸骸。姚将军急得直跺脚,大吼一声:“全体集合”
所有生还的士兵立刻来到营地的训练场上集合完毕,粗略盘点了一下,从宫野舞杀入军营时算起,一直到她离开时为止,前后也不过一分钟时间,就有三千多名官兵被她残忍杀害。
此刻姚将军真是悔恨交加,因为当初云蝶曾经告诫过自己,说宫野舞已经不是一般的血肉之躯,她在“盖世帝国”的铁牢外顷刻间就屠杀了两千多人,而且还在纽约机场屠杀了一万多名军兵。那个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云蝶的话,认为那个说法太过夸大其词,后来在羊卓雍湖的小岛上自己亲眼见证了宫野舞的魔力,可惜仍旧没有足够重视,总以为是自己的一时大意才被宫野舞得逞。可是直到刚才为止,在四枚“反坦克火箭弹”的攻击下竟然毫发无损,姚将军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宫野舞的危险程度。
姚将军此时尽量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回想刚才的一幕,云蝶被抓走之前曾经喊了一句话:“要想找到那些东西,最快也得半个月!”。他知道云蝶这句话是暗示给自己听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云蝶会想尽办法拖延宫野舞半个月的时间,所以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决断,于是他喊过一名副官问道:“穆潼死了吗?”
那名副官赶忙答道:“穆潼没事,那个女魔头没进后勤大楼,所以医务室没有收到冲击,只是穆潼的麻药劲还没过去,尚未苏醒。”
“华羽的尸体也还在吗?”
“还在!已经装棺了”
“刚才缴获的‘云蝶战甲’、‘星宇金冠’和另外两件‘仿制云甲’也都在吧?”
“是的,四件物品全都完好,一件也没丢!”
“传我的命令,押上穆潼,带上华羽的尸体和那四件物品,立刻出发!”
“是!”
就这样,军营内的所有幸存士兵全体出发,留下满地的士兵残骸来不及收殓,只能委托地方上的公安机关代为收尸。
姚将军要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北京,除了把穆潼、华羽的遗体和那四件物品押解回京之外,必须亲自向上级汇报宫野舞的危险程度,以便在宫野舞赶到北京之前做好充分的防范准备。
由于所有电气化设备全部失灵,军队只能改用摩托化交通工具,也就是纯内燃机驱动的机械动力,为了让两千多名军兵全程护送,部队征用了周围所有可以使用的摩托车,索性还有几辆大型柴油卡车,车内的“电传控制系统”虽然无法使用了,但是经过简单改造可以采取手摇启动。
全体准备就绪后,毫不迟疑立即出发,直奔成都方向开去。
穆潼两条腿的手术十分顺利,只不过麻药力量够足,让他对外界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个一塌糊涂,即使是此刻躺在卡车的后厢里,剧烈的颠簸仍旧没能把他晃醒。
两千多人的摩托大军护送着几辆卡车一路向东南挺进,顺着川藏公路走下高原寒地,穿山绕水辗转迂回,历时一天两夜的连续跋涉终于进入成都平原。
成都军区早已为他们备好了一趟专列,不是高铁也不是电力机车,而是从库房中拉出来的一辆老旧的内燃机火车头,由这个火车头牵引着整趟专列直奔北京,速度大大提高。
直到此时,穆潼才从昏睡中苏醒,发现自己躺在火车的车厢内,一切彷如隔世,握着涨涨的脑袋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被铐在卧铺床上,下肢的石膏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就挪动不了。
姚将军就坐在穆潼的对面,发现他已经醒来,便冷冷地问道:“感觉怎么样?需要叫医生吗?”
“不需要!”穆潼扭头看着姚将军,反问道:“我阿妹云蝶在哪里?”
“云蝶的情况你不必知道!”姚将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要把你送回北京候审,从现在起,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法庭上的证据,所以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当然了,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回答,这是你的权利!”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穆潼转回脸,眼睛盯着车厢顶棚,叹着气说道:“我不需要什么权利,活到我这个份儿上,‘权利’俩字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好!我就问了!”姚将军向前一探身,盯着穆潼的表情问道:“你的‘云蝶战甲’为什么会失效?”
“我不太清楚!”穆潼实话实说道:“听阿妹云蝶说,这个很可能与含量有关!”
“什么含量?”
“就是含有‘星际邮包’陨落物成分的数量!‘星宇金冠’中的含量大于‘云蝶战甲’,‘铁血披风’中的含量又远远大于‘星宇金冠’,所以……”
“你知道它们的含量分别是多少吗?”
“具体是多少我说不出来,我只知道‘云蝶战甲’和‘仿制云甲’所使用的材料是经过稀释的,而‘星宇金冠’和‘铁血披风’所使用的材料都是未经稀释的,属于高纯度的,只不过‘铁血披风’中含有的物质绝对数量更大,所以它的力量最强!”
“那么你知道‘星宇金冠’和‘铁血披风’的生产工艺吗?”
“不知道,我得到内华达州空军基地的资料之后,只从里面只看到了‘仿制云甲’的生产工艺,可惜这个对你们帮助不大!”
“好吧!如果你再想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赶紧告诉我,如果没有的话,就好好休息!你儿子已经被我们留在了成都,有军方负责保护,你不必担心。到了北京以后还有很多审讯等着你,希望你到时候合作坦白,如果有身体上的不适,可以随时叫医生,明白了吗?”
穆潼点头,姚将军随后起身离开。就这样,专列在铁轨上飞驰,直奔北京而去。
另外一边,云蝶被宫野舞抓走之后,直接被带往了一个偏僻荒凉的山谷之内,在那个山谷之中有一幢孤零零的牧民宅院,云蝶被推进宅院之后才发现,原来主人一家四口人连同一只獒犬都已经被杀害,只留下一群绵羊被困在围栏里咩咩嚎叫,显然是长时间没有牧草可食,都已经饿得发慌。
绕过牲口的围栏,走进羊皮帐篷,里面暖暖和和,帐篷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毛毡毯子,毛毡上由几个方踏拼成了一个临时的床,一个襁褓摆在床铺正中,里面的孩子就是宫野舞的儿子,此刻那婴儿睡的正酣。
在床的一旁是一张巨大的帆布包裹,云蝶知道那是宫野舞从羊卓雍湖抢来的那些物质。于是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打开包裹查看。
眼看着云蝶敞开了帆布,伸手去抚摸那些神秘的”铁水“样物质,宫野舞对此却毫不在乎,也没有阻拦,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样,摸着那些东西是不是觉得很亲切啊?”
云蝶一愣,扭头看着宫野舞,试探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宫野舞撇嘴笑道:“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哦?”云蝶转回身来到宫野舞近前,盯着对方的眼睛接着问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听听!”
宫野舞一字一句地说道:“大爻星……收割机……1047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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