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华羽再次降服了佩图霍夫。其实华羽只说出了一半的心声,自从穆潼背叛她以后,在她身边确实找不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若想重新夺回“盖世帝国”和“青娥教”,必须找几个称心如意的帮手,这个佩图霍夫就是首选的人物,因为他毕竟还是名义上的“文教部部长”,在外界对此次动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人员职位的稳定就是帝国政权稳定的基石。华羽现在虽然得到了“星宇金冠”的神奇能力,但是毕竟还没有重新掌权,如果此刻就把佩图霍夫杀了,他的整个家族和至亲盟友就得全数叛变,到时候再想收拾残局就难上加难了。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华羽刚戴上“星宇金冠”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试图寻找“通灵玄隧”的入口,可是百般尝试之后,没有任何发现,尽管这“星宇金冠”的很多能力都远远超过了穆潼身上的“云蝶战甲”,却唯独没有“通灵玄隧”这个功能,这件事让华羽大惑不解,同时也令她心感不安,因为“通灵玄隧”是控制“青娥教”的最主要工具,只要有“通灵玄隧”存在,天下的教徒就会相信“天堂”是真的,并因此继续追随教主、继续拥护“盖世帝国”。反之,如果掌控不了“通灵玄隧”,就算是她华羽控制了全天下的所有武器和所有电子设备,仍旧没法操控天下人的思想和信念,甚至她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教主身份。在这种局面下,留着佩图霍夫这条命就更为重要,因为现在只有他能够证明自己的教主身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华羽不敢立刻对穆潼和云蝶发动攻击,因为一旦穆潼死了,他身上的“云蝶战甲”立刻停机,“通灵玄隧”也就随之消失,那么她华羽精心编造的“天堂”谎言立刻就得穿帮,到时候“天堂”破灭,人心涣散,“青娥教”自动瓦解,“盖世帝国”分崩离析,天下再次陷入动乱,如果那样的局面真的出现,任凭她华羽有天大的本事,仍旧是无处安身。
基于这些考量,华羽最终选择了隐忍,她放过了佩图霍夫,也放过了穆潼,随后操控“星宇金冠”的能力,把天下所有的电子设备的遥控权力夺到自己手中,却仍然允许“云蝶战甲”开机运行。紧接着,华羽遥控上百台推土机冲进机场内部,把地面上的沙磊、石马和军兵全部清理干净,露出跑道以后立即遥控这架飞机起飞。
当飞机远离机场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催动“星宇金冠”,将另外那两件“仿制云甲”成功唤醒,所以斯诺尔德和宫野舞才得以脱身。
当穆潼和云蝶率领军队向北逃窜的时候,华羽故技重施,采取“全球盗屏”的手段再一次站在全世界面前,此时她已经洗净了血迹,换了身正装,泰然地站在屏幕之中,面容冷峻、目光坚毅,身形消瘦却不失威风霸气,尤其是头上戴的那顶“星宇金冠”好似血染的王冠,幽红之中透着万千鬼魅。
自从上次云蝶冒充教主现身讲话以来,到此刻为止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了,全世界的“青娥教”教徒在期待中苦等了这一个多月,他们恨不得天天见到教主的容颜,直到此刻再次见到华羽的身影,总算化解了心中的思念之苦,这些教徒争相跪倒在各自的屏幕近前,朝着华羽的身影磕头叩拜,口中高呼:“教主万岁!教主万岁!……”。声音惊天动地,响彻全球。
华羽开口说道:“本教主今天现身下达紧急通知:恶魔云蝶前不久悄悄潜入帝国境内,她在国君身上下毒企图谋杀国君的性命,并挟持招灵使出逃,妄图夺取‘天堂入口’的控制权,在此危难混乱之际,本教主提醒天下教众和全体国民注意,务必提高警惕,免遭恶魔迷惑。由于国君年幼,遭恶魔云蝶施毒后健康堪忧,故此本教主决定让国君闭关养伤,三年之内不再出席公开活动。帝国事务暂由本教主全权代理!”
华羽之所以着重声明这件事,目的就是为了给第二次“偷梁换柱”做铺垫,因为佩图霍夫的孙子已经在天下人面前露过一次脸,如果立刻调换回来,相貌差异必然引起人们的猜疑,所以编造个理由将下次现身时间定为三年之后,到那时孩子长到三岁,容貌变化是理所当然的事,也就不会再有人质疑了。
华羽这么做,最为不爽的人就是宫野舞,她的儿子刚刚把国君宝座捂热乎了,尽管是个冒牌货,但是已经享受了天下至尊的无上荣耀,此时再想把宝座让出来,搁谁心里都接受不了。然而不情愿也没办法,因为华羽已经获得自由了,并且华羽的得力干将斯诺尔德也已经回归军队,斯诺尔德重掌军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宫野舞母子扣押起来,并按照华羽的指示严密封锁消息,令外界无所察觉。
当那架飞机再次落地的时候,整个“盖世帝国”已经完全回到了华羽的手中,她带着佩图霍夫和斯诺尔德返回“帝国行政中心”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的内容并不是重点,他们三人同时露脸的目的就是为了稳定人心,以此安抚所有政府官员,向全世界展示“盖世帝国”的根基稳固。
会议一结束,华羽立刻将佩图霍夫秘密收押。
在被送监之前,佩图霍夫突然向华羽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将自己与宫野舞母子关押在一起,免得思念孙子。
华羽对宫野舞这个人并不了解,觉得既然已经收缴了她身上的“仿制云甲”,这个女人应该不会再威胁到自己,而且佩图霍夫提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毕竟人到老年了,都渴望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反正这祖孙三人都需要长期关押,把他们关在一起没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华羽安顿好了一切事务,将所有权力交给斯诺尔德,随后她亲自率领一支军队紧急出征,直奔美加边境,前去截击穆潼和云蝶。由于有“星宇金冠”的强大控制力,海陆空三军的所有武器装备悉数听从调遣,追击速度非常快。
而穆潼和云蝶带走的军队一律是轻型装备,不仅没有大型防空武器,就连先进的运兵车都没有,几乎就是徒步行军,如同在地面上蚁行,所以没用多长时间,就被华羽的空军追了上来,交火随即展开,空对地的火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片刻就将地面部队打散了。
不过这些军队散而不乱,遭遇空中袭击之后,并没有进行过多的火力纠缠,而是分成八支队伍,分别朝着八个方向且战且退。
如此一来,华羽的空中兵力不知道该攻击哪个队伍,急忙向华羽请示,华羽调遣兵力,分配任务,命令六百架武装直升机分成三个分队,朝着正北、东北、西北三个方向追击,务必将这三个方向的逃兵阻截在美加边境以南。随后又命令地面追击的军队加紧前进,并分成五个分队追击另外五个方向的逃敌。
穆潼和云蝶带走的士兵总共才六千多人,经过这次分兵之后,每个方向的兵力才有几百人,作战能力更加单薄,所以不到半天时间就被分别剿杀,当捷报依次传到华羽耳朵里的时候,却没有让她兴奋起来,因为八个方向的逃兵之中都没有发现穆潼和云蝶的身影。
起初华羽还担心穆潼会死在乱军之中,可是经过前线士兵对战场尸体的再三检查确认,证明穆潼和云蝶确实没有死在战场上,直到这时,华羽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口中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好一招‘金蝉脱壳’啊!穆潼那个榆木脑袋是绝对想不出这样的计策,一定是云蝶那个贱人的主意!”
事实果然如华羽所料,这招“金蝉脱壳”的确是云蝶想出来的,云蝶知道当前的形势有多么严峻,所有武器落入华羽手中之后,她必定会派空军追击,这六千人的队伍目标太大而且行动缓慢,绝对不可能逃过追击,所以事先早早地就下达了行动指令,告知所有分队指挥官,当遇到空中火力之后,不必恋战,立刻分散,朝着各自方位突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由于此次出逃之前,云蝶就下令军队扔掉了所有电子设备,并且一直在野外行军,所以华羽发表的“全球讲话”并没有传到这些军兵的耳朵里,那八名指挥官当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一直把云蝶当成是真正的教主,所以对云蝶的指令言听计从,全力执行,当他们八支队伍被分别追击的时候,这些人还誓死鏖战,直到最后全军覆灭,无一生还。
当这场追击战彻底结束的时候,穆潼和云蝶两人已经悄悄地越过了美加边境,进入到加拿大境内的原始森林之中。此时二人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孤苦伶仃、形影相吊,身上的衣物被树枝钩刺划破,脸上和胳膊上到处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没有抓到穆潼和云蝶,华羽岂肯善罢甘休,她知道能否追回穆潼事关“青娥教”的生死和“盖世帝国”的成败,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抓回来。经过简短的研判,华羽认为这二人没有其它路可逃,只能向北隐遁,所以毫不犹豫继续率兵向北追击,跨越边境后直接冲进原始森林里四处查找。
华羽知道穆潼的野外生存能力极强,毕竟他在中国境内的时候就曾经三番五次地甩开军警的围捕,从而逃之夭夭。不过那个时候主要得益于他身上那件“云蝶战甲”的强大庇护能力,可是现在形势不同了,穆潼的“云蝶战甲”完全被“星宇金冠”压制,他已经没有任何技术优势可言,只能疲于奔命。
经过一整夜的跋涉,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当临近拂晓天色渐明之时,穆潼和云蝶实在是走不动了,二人瘫坐在地上,相互依偎喘着粗气。
借着浅淡的晨辉,穆潼能看清云蝶面容,他发现云蝶那原本娇嫩的容颜被剐蹭出血,顿感心疼不已,哽咽地说道:“阿妹!都是我懦弱无能,当断不断留下祸患,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连累你跟着我亡命天涯,我对不起你!”
云蝶闻听此言,眼泪夺眶而出,抽泣道:“阿哥!自从我‘借体降世’以来,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幸福,能跟着你形影不离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无论是亡命天涯还是赴汤蹈火,我都心甘情愿!这次的事变,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尽人事听天命,结局是好是坏都怨不得任何人,所以你不用向我道歉!”
“阿妹!这次出逃到现在,我的‘云蝶战甲’有种反常的现象,其它功能都消失了,唯独‘通灵玄隧’这个功能还完好运行着,这种现象用以往的经验都解释不通,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云蝶沉思片刻接着说道:“会不会是被我猜中了,也许佩图霍夫的飞机上真的藏有实验室,他在飞机上得到了乳汁和脐带血之后造出了另一件更厉害的‘仿制云甲’,所以能够压制你身上的‘云蝶战甲’啊!”
“嗯!”穆潼点头说道:“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性极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次造出的‘仿制云甲’肯定是比以前那两件强大了几百倍,不然的话,我的‘云蝶战甲’怎么会轻易被它打败呢!”
“可是……”云蝶皱着眉头说道:“阿哥!我觉得还是有一点可疑,假如佩图霍夫真的另造了一件强大的‘仿制云甲’,那么华羽母子对他而言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依他的阴险性格来看,立即杀掉华羽母子才更符合常理啊,可是他为什么又让华羽重新回归‘青娥教’教主的位置上呢?”
穆潼想了想,回答道:“也许华羽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傀儡木偶吧,当初佩图霍夫诱骗你参与这次政变的时候,他的计划中就是让你冒充‘青娥教’教主,充当那个听话的木偶,此事败露之后,谁也没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佩图霍夫春风得意,掌握着华羽母子的生杀大权,这个时候让华羽本人来充当这个傀儡,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云蝶觉得穆潼说的似乎在理,不住地点头认可,可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又问道:“阿哥!我以前从未见过华羽头上佩戴任何饰物,她这一次现身讲话的时候,头上却多了一顶奇怪的王冠,那是什么东西,你以前见过吗?”
“对呀!”穆潼惊呼道:“阿妹不说我倒是忽略了这个细节,我跟华羽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从来没有见过那顶王冠。可是……那的确是顶王冠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哦?”云蝶也警觉起来,急忙说道:“如果连阿哥都没见过,那它一定是以前没有的,会不会是……”
“阿妹是说它有可能来自于……”
两个人都想到一处了,云蝶继续说道:“我就怕它是来自于‘星际邮包’陨落物!秘档资料中说‘星际邮包’陨落物的外观酷似烧红的铁水,我感觉华羽头上的那顶王冠就像烧红的铁水!”
穆潼喃喃自语地说道:“对啊!真的很像!如果真是这样,那顶王冠应该就是‘云蝶战甲’的克星了,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是佩图霍夫造出来的,怎么会戴在华羽的头上呢?我的‘云蝶战甲’横行天下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遭遇对手,为什么在那顶王冠面前不堪一击呢?如果这样的技术早已有之,这二十年来为什么没人来阻止我呢?”
云蝶接着说道:“如果这样的技术早就存在,那就说明美国人对它有所忌惮,唯一的可能就是美国人根本就控制不了这项技术,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掌控不了的技术,怎么敢拿出来对抗你呢!”
“阿妹说的有道理,假如真是这样,无论这个技术是落在佩图霍夫手里还是落在华羽手里,都是十分危险的,看来我必须关闭‘云蝶战甲’了!”
云蝶大惑不解地问道:“阿哥为什么要关闭‘云蝶战甲’呢?”
“既然‘云蝶战甲’敌不过他们手中的技术,开着机有什么用?如今他们压制‘云蝶战甲’的所有功能,唯独保留‘通灵玄隧’,很显然是想借鸡下蛋,他们想借助‘通灵玄隧’这个虚假的‘天堂’继续蒙骗全天下的教徒,我若不将它关闭,岂不是成了他们的帮凶!”
“阿哥你错了!如果你在一年前将‘通灵玄隧’关闭,那确实是做了件大好事,可是时移势易,今天是万万不能将它关闭的!”
“为什么?阿妹你在两个月前还曾极力劝我关闭‘通灵玄隧’,今天为什么又反对我呢?”
“两个月前我觉得你分析的很对,事实也证明你的做法是正确的,暂时稳定‘青娥教’比立刻摧毁它所造成的损失更轻更小,时至今日依然如此,而且现在又多了一层因素是你必须保留‘通灵玄隧’的理由!”
“什么理由?我没明白!阿妹快说说!”
“阿哥你仔细想想,现在的‘盖世帝国’不管是在佩图霍夫手中还是在华羽手中,也不管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技术,总而言之,他们能够允许‘云蝶战甲’运行‘通灵玄隧’这个功能,就说明他们自己的技术中没有这个功能,既然是这样,‘通灵玄隧’就成了我们与他们对抗的唯一工具,他们的技术掌控着全天下所有的电子设备,而由‘通灵玄隧’塑造出来的‘天堂’却控制着地球上的四十亿教徒,如果开战,那将是一场‘电子设备’与‘铁杆教徒’之间的战争。依我的经验判断,世界上再先进的技术,都无法战胜信教者虔诚的心,如果我们牢牢把握住这个虚幻的‘天堂’,就等于死死地抓住了四十亿颗虔诚的心,如此一来,我们未必会输,!”
“哈哈哈……”突然间一声清脆的笑声响彻整片山林,穆潼和云蝶事先没有丝毫觉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魂飞魄散,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急忙四下查看,想要找出那笑声的来源。
就在这时,只见四面八方伏兵突现,为首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华羽。
华羽那娇弱的身躯在众多将领和士兵的簇拥之下,仿佛是刀光剑影中的一朵血色玫瑰,柔香锁凶光、冷艳镇杀气,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直把万丈豪情都糅进了三尺红尘。
眨眼间,华羽已经来到了二人眼前,穆潼害怕云蝶受到伤害,急忙将她揽到自己身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华羽扬起手臂朝着穆潼打去。
穆潼知道华羽的脾气暴戾,急忙抬起胳膊阻挡,可是他万万没料到华羽的力气已经今非昔比,他的阻拦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自己的脸颊上,“啪……”的一声过后,穆潼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踉跄了几下站立不稳,随即一头栽倒在地,鼻子和牙龈血流如注,眼冒金星什么也看不清楚,差点昏厥过去。
云蝶见穆潼被打得不轻,刚要跑过去搀扶,却被华羽一把抓住了衣领。二人虽然同等身高、同样的身材和容貌,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华羽柳眉倒竖杀气腾腾,云蝶目光坚毅毫无惧色。
二人鼻尖对着鼻尖,瞳孔盯着瞳孔,如此良久,尽在无声之中,她俩之间不需要讲话,对方在想什么根本就逃不过自己的眼睛,明眸一动,便知彼心,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吐沫。
尽管周围聚集了上千名士兵,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她们之间这场无声的对话,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好像有一道隐形的魔镜树立在华羽和云蝶之间,让这对奇特的姐妹看清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当穆潼迷迷糊糊地从疼痛中逐渐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和云蝶都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此刻二人被塞进了一架武装直升机之内,身边有一整队士兵看押,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没过多久,直升机将二人运回“盖世帝国”境内,刚一落地,立刻由另一队士兵接手,将二人押进一辆装甲车内进行转运。华羽生怕出现意外,所以全程跟随,亲自监督着整个押解过生,避免发生丁点的纰漏。
大约半小时之后,华羽率领着押解车队来到一个军事基地之中,这里重兵把守,防范严密,通过了层层关卡,终于进入了一座监牢内部,这座监牢真可谓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每一道牢门都是纯钢打造,单扇门板的重量超过十吨有余,就连墙壁和屋顶的建筑夹层中都埋设了多层钢板,别说是犯人逃不出去,即使是导弹也射不进来,一旦被关进这里,就等于是彻底与人间隔离了。
华羽亲自带着十几名士兵押解着穆潼云蝶向里面走,一直来到了最核心部位的密室监牢。
因为并未被戴上眼罩,所以穆潼和云蝶都能看清里面的事物,细看之下,发现如此精心打造的监牢内部却只有四间牢室,这四间牢室分别坐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个牢门全都对着正中央的大厅,每间牢门都是由胳膊粗的钢条排列的栅栏构成,站在大厅的中央四下环顾一圈,就可以透过那四道栅栏门将所有牢室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穆潼和云蝶被分别关押在两间牢室之内,待牢门重新上锁之后,二人都忍不住好奇,朝着另外那两间牢室张望。原来那两间牢室里面都已经有了人,其中一间关押的正是佩图霍夫,而另一间牢室里面关押的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不过透过栅栏门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里边人的身影,根据着装判断好像是宫野舞母子。
华羽亲眼看着关押穆潼和云蝶的牢门已经锁死,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长出了一口气之后转身就要向外走,可是对面牢室内的佩图霍夫突然猛扑过来,隔着厚重的钢栅栏大叫道:“教主!……求教主留步!”
华羽停下脚步,斜眼瞪着他,冷冷地说道:“我需要你出席场面的时候自然会带你出去,现在暂时还用不到你,你只管安安心心地呆在这里,求我也没用!”
“教主您误会了!”佩图霍夫连忙解释道:“我冒犯您的天威,被关在这里都是罪有应得,不敢乞求您的宽恕,您不杀我已是手下留情,我感恩还来不及!”
“知道就好!你喊我留步究竟有什么事?”
“劳烦教主派人到隔壁那间牢室内查看一下情况,我儿媳宫野舞已经有两个小时没挪动过地方,孩子趴在她身边哭醒了几回都不见她起身安抚,我朝她喊叫也不见她应答,我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麻烦教主派医生进去检查检查,看看她是不是病了!这会儿孩子也没了动静,我怕她们母子会死在这里!”
“哦?有这种事?”华羽紧皱双眉,抬脚迈步来到那间牢室门外,向内张望仔细查看,发现宫野舞俯卧在床边上,下巴卡在床沿处,头发蓬乱地垂落在地上,地面上还有一大摊呕吐物。
华羽微微蹲下来,透过栅栏的缝隙朝着宫野舞的脸上端详,发现她面色发紫,嘴唇发青,就连手掌和脚面也都布满了青紫色的瘀斑。在宫野舞的身旁就是那个包裹婴儿的襁褓,此刻婴儿蜷缩在里面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看到这里,华羽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对身边的警卫吩咐道:“快去叫医生,把所有用得上的检查设备和急救设备都一起带过来!”
警卫得令出去,片刻功夫就带来了一大群医护人员,这些医生携带着各种仪器设备冲进那间牢室内,经过仔细检查之后,为首的一名医生走出牢室来到华羽面前说道:“禀告教主!我们确认此人已经死亡,根据尸僵的情况来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小时以上,根据尸体表面特征来判断,应该是服毒而亡。不过她身边的那个孩子没事,只是睡着了!”
华羽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这样,你们这群医生都不用出去了,全都留在这里看护那个孩子吧,另外那三间牢室内的犯人的健康情况也都交给你们负责,至于什么时候让你们出去,我会另行通知!”
说完之后,华羽朝着身边的警卫使了个眼色,几名警卫会意,立刻冲上前来,把那名医生又推回到牢室之内,顺便把宫野舞的尸体拖拽出来,又把牢室门关上,随即上锁,把一大群医护人员全都锁在那间牢室之中。
这些医护人员顿感绝望,知道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出得去了,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这座监牢内的秘密,只能带着这个秘密含冤而死了,于是一个个瘫坐在地上,闭目垂泪。
华羽刚要命人将宫野舞的尸体拉出去,却见佩图霍夫跪倒在牢门之内大声哭求道:“教主!我有一事相求,恳请教主应允!”
华羽极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快说!”
“我一人糊涂犯下大罪,殃及了整个家族,如今又连累了这个儿媳惨死,真是罪孽深重!我只求教主一件事,在我的私人飞机上有一口红木镶金的棺材,那口棺材原本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既然教主宽宏大量,愿意饶我不死,我留着那口棺材也没什么用了,所以想用它来厚葬宫野舞,算是我对这个儿媳的一点弥补,万望教主成全!我以后一定老实本分,认认真真地帮助教主演完以后的场面!”
华羽哼了一声,对他的这个请求嗤之以鼻,可是转念一想,以后需要佩图霍夫演出的场面还有很多。自从脱离险境重掌帝国以来,不断地有猜疑之声传到华羽的耳朵里,坊间关于佩图霍夫叛变和教主身份成迷的流言不断,如果佩图霍夫能规规矩矩地在人前表演,起码能打消外界的许多猜疑,对于稳定人心至关重要,也算给自己帮了大忙。
想到这里,华羽转回身来走到佩图霍夫近前,隔着牢门抚摸着他那光秃秃的脑袋,柔声细语地说道:“只要你肯听话,一切合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说完之后,华羽朝着警卫们吩咐道:“你们都听到了,就按照部长先生的意思办吧!”
警卫们遵从命令,抬着宫野舞的尸体走出监牢,并直奔机场而去。
佩图霍夫见华羽答应的这么痛快,大喜过望,急忙把脸埋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高声喊道:“多谢教主成全!教主仁心仁德、胸怀博大、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等他的喊声落地,华羽已经带着人走没影了。佩图霍夫听着外面关门落锁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一边用手抚摸着牢门上的钢条,一边嘿嘿地傻笑,仿佛患了疯癫一样。
穆潼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部长先生似乎很得意现在的处境啊!不然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嘿嘿……”佩图霍夫继续笑着说道:“招灵使大人!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更好笑的部分还在后面呢!”
“哦?……”穆潼不解地问道:“什么好戏?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哼!”佩图霍夫撇着嘴说道:“我先说出来就不好笑了,剧透是最可恶的,你自己等着瞧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佩图霍夫就不再言语了,只是坐在那里忍不住偷笑,任凭穆潼如何发问,他都不再回答。
另一间牢室内的云蝶一直在观察着佩图霍夫的表情,从刚才的那些对话中可以猜到,他口中的“好戏”必定是语有所指,于是打算用话头来诈一诈他,便装作胸有成竹的语气高声喊道:“佩图霍夫!你这个老混蛋高兴的太早了,你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别人都看不穿你的伎俩吗?”
“呦!”佩图霍夫闻听此言,浑身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扑到牢门上,双手紧抓着钢条,朝着云蝶张望,口中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都看穿什么了?”
穆潼听云蝶这么说,也感觉十分惊讶,隔着牢门问道:“阿妹!你都看出来什么了?”
云蝶此刻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对着佩图霍夫诈道:“不仅是我看出来了,华羽也看出来了!”
当“华羽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字一说出口,只见佩图霍夫当场瘫坐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发呆,浑身上下哆嗦成一团,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滚落。
云蝶见他这副表情,心中已经有了六成的把握。
“不对!”佩图霍夫突然又站了起来,对着云蝶大声咆哮道:“不对!你撒谎……华羽刚刚从这里出去,她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知道她也看出来了?”
云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佩图霍夫脸上的每一道肌肉,几个月前的时候,她曾经吃过亏,被佩图霍夫的伪善面具所欺骗,所以格外地关注他的微表情,这一次佩图霍夫已经逃不过云蝶的火眼金睛了,他的心事完全被洞穿,云蝶察言观色,心中的把握已经上升到了九成,估计再来一句话就能把佩图霍夫心里的秘密彻底诈出来,于是她提高了嗓门,一字一句地说道:“华羽是逗你玩呢!她不可能为宫野舞厚葬,因为我亲眼看见华羽把你的飞机炸掉了!”
“啊……”的一声惨叫,佩图霍夫浑身痉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差一点就当场摔死,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嚎啕大哭。
穆潼越听越糊涂,他不明白佩图霍夫为什么害怕,更不明白云蝶口中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于是疑惑地问道:“阿妹!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俩一直呆在一起,从未分开过,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华羽炸掉飞机的?我怎么没看见啊!”
穆潼这句话刚说完,只见佩图霍夫猛然间从地上翻身坐起,再次扑到牢门上,惊喜地叫道:“飞机没被炸掉!哈哈……云蝶,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敢诈我,等我出去以后,第一个先宰了你!”
云蝶现在已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猜到那个“好戏”的意思了,只见她面色凝重,神情紧张地对着穆潼说道:“阿哥!大事不妙!华羽上当了!必须想办法阻止她!”
“阻止她做什么啊?阿妹!你把话说清楚,我真的被搞糊涂了!”
云蝶用手指着佩图霍夫,然后对穆潼解释道:“这个老混蛋把‘星际邮包’的陨落物全都藏在他飞机上的棺材里了,那些物质具有令人‘重生’的能力,宫野舞的尸体一旦放进那口棺材,后果不堪设想啊!”
“哎呀……”穆潼如梦初醒,知道事态紧急,于是急忙拍打着牢门,大声呼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我要见华羽……快给我传话,让华羽回来……让你们的教主回来……我有重要情况要跟你们的教主说……”
一连几十声高呼,已经拼尽了全力,几乎把嗓子都喊破了,可是却无人回应。
这时佩图霍夫在一旁呵呵地冷笑道:“穆潼!你小子省省力气吧,这座牢房里没有人时刻监视,每隔六个小时才有人过来送一次饭,等到六小时以后,我的计划已经做成了,到那时就没人能够阻止得了我啦!哈哈……”
云蝶突然提醒道:“阿哥!快试试‘云蝶战甲’,必须尽快联系到华羽,无论什么办法都行!”
穆潼焦急地说道:“不管用!我刚试过了,‘云蝶战甲’的通讯功能被完全遏制,没办法主动联系华羽,这可怎么办才好!”
云蝶急忙喊道:“阿哥!还有‘通灵玄隧’可以使用,这个功能没被遏制,或许这是唯一的途径了!”
“阿妹!你应该知道,‘通灵玄隧’只是保存‘灵魂数据’的地方,它不是一个通讯工具,这个关键时候,它起不到作用啊!”
“能的!”云蝶急切地说道:“能起到作用的!‘通灵玄隧’里面的‘灵魂数据’可以主动联系他们的亲人,这个神奇的能力你却从来没有使用过,现在用还来得及,快啊!”
穆潼一时情急,竟然慌了阵脚,手足无措地问道:“可是!我……我该怎么使用这个能力啊?”
“阿哥!难道你忘了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人之外,只有一个人能够进入‘通灵玄隧’,那就是你自己!你现在赶快进去,找到几个‘灵魂数据’,透过他们向外界传递信息,并尽快把这个情报传给华羽知道!”
“哦!对对!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我该找谁呢?”
此刻云蝶比穆潼冷静得多,她脑子飞速思考着,突然有了主意,再次提醒道:“斯诺尔德曾经说过,他的亲人们在一次事故中丧生,而且全都进入了‘通灵玄隧’,你去找他们帮忙!”
“好!我这就去!”
穆潼说完之后,立刻就地盘膝而坐,闭目塞听、凝神静气,努力寻找“心门箭锁”的位置,试图尽快进入“通灵玄隧”之中。
佩图霍夫见云蝶彻底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原本就坐立不安,此刻听那二人的对话,知道他们又找到了传递信息的办法,顿时令他恐慌不已,于是扒在牢门上大喊大叫,污言秽语骂个不停,企图干扰穆潼的情绪,延缓他进入“通灵玄隧”的速度。
不过穆潼自从与云蝶重逢以来,心态成熟了很多,此刻有云蝶在一旁耐心指导,慌乱情绪很快平复下来,佩图霍夫的干扰被他轻易屏蔽,没用多长时间,顺利地找到“心门箭锁”的位置。
可是当“心门箭锁”近在咫尺的时候,穆潼又遇到了一个大麻烦,眼前是“箭锁”紧固、“心门”未开,根本就无法进入“通灵玄隧”之内。
穆潼上一次进入“通灵玄隧”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当时是在胡医生的家里,胡医生在自己的汽车上改造了一件“降温服”,穆潼正是在那件“降温服”的保护下走进了“通灵玄隧”。从那次之后,穆潼就没有主动进入过“通灵玄隧”。所以对这套程序似乎有些陌生了。
若是在以前的时候,每当来到“心门箭锁”近前,只要心中默默地想着华颜,“心门箭锁”就会自动开启,对华颜的思念之情其实就是打开“心门箭锁”的钥匙。
这一次为什么会毫无反应,穆潼心中大惑不解,难道是自己这一年来与华羽长时间守在一起导致了情感不纯的原因吗?想到这里,赶紧把思绪都集中到华羽身上,可是面前那道“心门箭锁”依旧纹丝未动。
到了现在,华颜和华羽都不是开启“心门箭锁”的钥匙,那么还能有谁呢,最近两个月以来,穆潼把全部情感都灌注到云蝶身上,难道是她吗?当他脑海之中刚刚掠过云蝶的身影,突然间“嗖……”的一声,眼前的黄金“箭锁”一闪而逝,朱红色的“心门”洞然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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