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华飞并不知道金毛究竟给穆潼灌了多少*,所以他以为穆潼确实还未苏醒,于是用一个硕大的麻布口袋把穆潼整个装了进去,然后扛着他下了楼,来到地下停车场,把穆潼塞进一辆轿车的后备箱里面,随后开着车离开此地。
穆潼在后备箱中,用意念指挥着“云蝶战甲”查看导航地图,以便确认自己被带向何处。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利用“云蝶战甲”来操控这辆汽车,可是毕竟自己的手脚都被反绑着,即使此刻摧毁这辆轿车,自己仍旧无法逃脱。
而且穆潼自己能够感觉出来,*的药性还没有完全消失,浑身依然是瘫软无力的状态,万一此时逃跑,估计跑不出几步,就会被华飞抓住,那样的话,激怒了华飞,很有可能导致他杀心加重,自己就更加危险了。所以只能暂时佯装昏迷,静观其变。
华飞的汽车始终在山林野谷中行驶,周围没有其它车辆或人员出现,而且越走越偏僻,最后径直开进了一个山坳里,再往前走的路面已经无法供车辆通行,华飞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把麻布口袋拎了出来,就这样扛着穆潼继续向山坳深处又走了几里地,拐了几个弯,绕过一大片密林,来到一个废弃的矿洞口前面。
那矿洞的大部分出入口都已经被水泥墙封死,仅在水泥墙中间留了一小扇铁门,门上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华飞对这里的环境显然是很熟悉,他手中早已经预备了一个大斧头,所以来到这铁门前面之后,一只肩膀扛着穆潼,腾出令一只手举起斧头朝着那铁锁一劈,铁锁应声而落。然后他抬脚一踹,铁门大开。华飞像似扔死猪一样,一把将穆潼抛进了矿洞内。随后铁门被关上,听见华飞在门外又重新上了一把新锁。
穆潼在矿洞内悄悄地睁开眼睛,指挥“云蝶战甲”开启红外夜视功能,对矿洞简单查看了一番,发现自己被扔在矿洞口的一个石墩上,这个矿洞的内径很大,洞壁上还用混凝土加固过,有明显的人工作业痕迹。这时洞壁上的一个木牌子引起了穆潼的注意,他急忙操作“云蝶战甲”将光线投射到那块木牌子上,只见那上面用红漆写着几行大字:“驼山磷矿内部塌方严重,现已彻底停产废弃,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后果自负!”。
穆潼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此地叫做“驼山磷矿”,扭回头再往磷矿的内部望去,里面的坡度越来越陡,而且越来越深,几乎是深不见底,就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看罢之后,穆潼的心都凉了半截,在这样的地方,若被害死后抛入洞中,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也许几年以后才能被人发现自己的尸体,或者是永远地沉尸地下,真相也就随之永远消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门锁再次开启的声音,穆潼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作昏迷不醒。这时铁门打开,听见两个人走进来的声音,穆潼对这二人的声音太过熟悉,两人刚一开口,立刻就判断出是华腾和华飞那兄弟俩。
只听华腾先问道:“他醒了吗?”
“不知道!应该是没醒!我在门外守着,始终没听见里面的动静。”华飞回答道。
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照在穆潼脸上,虽然是闭着眼睛,仍然觉得刺眼,穆潼的眉头不自主地皱了一下,就是这一皱,被华腾看出了端倪,华腾嘴角流露一阵奸笑,抡手臂朝着穆潼的脸颊一顿狂扇,一边打还一边骂道:“狗崽子!明明是醒了,还给老子装昏!我让你继续装!”
说完之后,又是对着穆潼的嘴巴一顿狠抽,直把穆潼的鼻子和嘴角打得鲜血直流。
穆潼无法再继续装昏,便睁开眼睛望着华氏兄弟二人,此刻他依然抱有侥幸心理,企图装疯卖傻地蒙混过去,于是故作无辜的模样央求道:“两位劫匪大哥!我是个无业游民,穷光蛋一个,身无分文,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穆潼!……你少在我面前装孙子!”华腾怒吼道:“咱俩心理都跟明镜似的,我知道你是说谁,你也知道我是谁,所以咱俩谁也不用装逼卖萌!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你是死定了,如今世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咱们两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这个洞口,所以你继续装傻也没用,彻底打消求生的念头吧。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答正确了,我就给你个干脆的死法,让你少受些痛苦。如果回答错了,故意耍弄我,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华腾说着说着,整个脸庞扭曲得好似地狱里的阎王一般,阴森恐怖。
穆潼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说这些话,吓得脊背发凉,心中暗自叫苦,早知如此,不如早点操作“云蝶战甲”报警,让警方来解救自己。
当初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一直都有机会报警,因为那个时候“云蝶战甲”可以随时拨通警方的电话,但是穆潼自己不愿让警方参与进来,主要是害怕警方发现“云蝶战甲”的秘密之后将“云蝶战甲”没收或销毁。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华飞把自己带到这样一个偏僻蔽塞的大山里,这里的通讯信号极差,尤其是被扔进矿洞里后,铁门一关,信号彻底没有了,此时再想让“云蝶战甲”联系警方,已经是不可能了。
对于穆潼而言,有一件事令他大惑不解,自从他得到“云蝶战甲”以后,他曾经寻找机会亲自深入到地下坑井中或者是其它山洞中去,目的就是为了测试“云蝶战甲”接受无线电信号的能力,在那几次尝试过程中,“云蝶战甲”表现出了惊人的通讯能力,即使是在其它设备的信号全都中断的情况下,“云蝶战甲”依然信号满满,不存在任何通讯障碍。可是这一次怎么会在这个“驼山磷矿”中突然丧失了信号呢?穆潼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心里胡乱猜测着,难道是华腾和华飞已经找到了“云蝶战甲”的弱点吗?
其实华腾和华飞二人根本就不知道穆潼身上穿有“云蝶战甲”,但是他们选择的这个废弃磷矿作为关押地点,这恰好就是“云蝶战甲”的弱点软肋,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屏蔽了“云蝶战甲”收发信号的能力,因此就等于是关闭了“云蝶战甲”与外界联系的通道。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云蝶战甲”偏偏在这个时候显示电量不足的警示。国兴生前曾经说过,“云蝶战甲”有个“自行充电”的功能,只要“云蝶战甲”周围五米范围内有电源,它就可以随时为自己偷偷地充电,而且不必使用“明线”充电,也不必采用“接触式”充电。正因为有这个功能的存在,充电这件事从来不用穆潼操心,因为无论是在市区里面,或者住宅内,随时随地都可以在五米范围内发现电源,进而自行充电。也恰恰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穆潼忽略了“云蝶战甲”的电量信息,他几乎快把充电这件事忘干净了。
此时的这个深山矿洞极其偏僻,周围几公里内都没有一点电源。而且“云蝶战甲”还在不断发出提示语:“备用电量仅够维持五分钟时间,请您抓紧充电!”。
穆潼此刻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真是祸不单行,山穷水尽了。如何利用“云蝶战甲”的最后这点电量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呢,穆潼的眼珠直转,脑海里发了疯地思考着,突然灵光一现,计上心头。
于是他努了努干涸的嘴唇,朝着华腾说道:“先给我点水喝!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华飞手里正好有瓶矿泉水,一甩手撇到华腾手里。
华腾接过来之后拧开瓶盖,一股脑地都浇到穆潼的头上,边浇便骂:“王八羔子!死到临头了,还要水喝干什么!快给老子说,‘服务器’藏在哪了?除了你之外,究竟还有谁知道国兴的事?还有谁知道‘云蝶程序’的秘密?快说……”
穆潼虽然没喝到一口水,但是被他这么一浇,也倒是清爽了许多,*的药劲基本上消失了,他抬头看着华腾,故意嘿嘿一笑地说道:“华老板!咱俩现在的命运已经连到一起了,你若杀我,你自己也活不过三天,所以你还是想办法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好吃好喝地供着我,那样的话,你自己才能活得更长久一些!”
“哦??……”华腾原本扭曲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服务器在国外,你想毁掉它是不可能的!”穆潼顺嘴胡乱编道。
“你放屁!”华腾怒骂道:“国外的那几台都是‘代理服务器’,是被‘云蝶程序’强行征用的‘代理服务器’,我早就调查清楚了,真正的‘总服务器’就在国内,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想要故意耍我是不是!你个小兔崽子,自己找罪受!”。
华腾骂完之后,接着又在穆潼的脸上踢了几脚。
穆潼被他踢得差点背过气去,等着华腾发泄完了,这才有机会喘口气,于是接着高声叫骂道:“华腾!……你这个杀人犯!我大哥手里掌握了你的全部罪行,你若是敢杀我,我大哥立刻就把你的犯罪资料交给警方!”
“你大哥?……”华腾撇着嘴说道:“你他妈的又在胡编,我早就把你的家底查的一清二楚,你家四代单传,连个‘堂哥’、‘表哥’都没有,哪来的‘大哥’?你想诓我,想要拖延时间,我就让你多受一会儿罪!”
华腾说完,用脚使劲踩住穆潼的手指,然后用力地碾,疼的穆潼哇哇直叫,额头上的汗珠比黄豆粒还大,滴滴答答滚落满地。
“华腾!你个死骡子养的杂种儿!别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如果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何必剽窃‘云蝶程序’的技术,何必编造那个欺世盗名的‘华腾系统’来蒙骗世人!……我说了真正的‘服务器’在国外,你爱信不信!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想追踪到‘服务器’的下落,真是可笑!……我说了我‘大哥’掌握着你的全部犯罪证据,你爱信不信,……如果我超过48小时没有与我大哥联系,那么我大哥就会认为我已经被你害死,他就会把你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你爱信不信!爱信不信……有种儿的话你现在就弄死我,然后用你的后半生去蹲大牢吧!来吧!……”
“48小时!……哼……”华腾故作镇静地说道:“你以为这是在演电影呢吗!跟我搞‘谍战片’那一套把戏,忽悠傻瓜呢吧!既然你主动找死,我现在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48小时之后谁去报警……”
华腾虽然嘴上强硬,但是心中将信将疑,于是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时间,可是却突然发现手机上多出一条“未读信息”,不知道是谁发来的,也看不出是什么时间发来的,此时正急着向穆潼逼供,本来没心思查看信息内容,可是眼角一瞥之间,那“未读信息”的标题却吓得他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标题只有八个字:“穆潼若死,华腾陪葬!”。
华腾的浑身一震,手一哆嗦,手机险些掉落地上,慌忙打开信息查看详细内容,那条信息中只有一句话:“我兄弟穆潼在你手上,你能保他平安,我就保你平安!”。
在这条信息的下面还有两个“附件”,华腾急忙打开“附件”查看,其中一条是一段视频资料,是金毛临死前他的手机拍摄的,视频中完整地记录了华飞与金毛的对话内容,以及金毛去财务室拿走密码箱,并且按照华飞指示的方向走出后门,最后从楼梯上坠亡的全部过程。
另一条“附件”是一段音频资料,是金毛坠楼之后,华腾与华飞二人的通话录音,里面清晰地记录着华飞与华腾讨论“嫁祸金毛盗窃”的计策,并且还有这二人商议如何把穆潼转移关押地点的对话。
两条“附件”播放完毕之后,华腾彻底傻眼了,他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华飞更是脸色铁青,因为在这两段资料中,他是杀人行动的执行者,这一点明确无误,一旦资料落入警方手中,必定是重刑加身,要么直接被判死刑,要么就是把后半生时间都留给监狱。
华飞看着大哥华腾呆立原地,面如死灰,一句话也不讲,他急得他冲上前去,从华腾手中抢过手机,翻来覆去地查看那信息中的内容,一边看一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大……大哥……这……这……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啊……你倒是快说话啊……”
“我们的手机……都被窃听了……都被窃听了……”华腾呆呆地嘟囔着。
“谁?……”华飞急得都快哭出声来,连忙追问道:“是谁干的?……赶紧把他找出来,做了他!……快啊!大哥!……你快把他找出来啊!……”
“这个人的技术太高了!我找不出来……这条信息的发送路径和发送时间都查不出来,他是什么时间给我发的信息,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技术比我高……”
“大哥!再想别的办法啊……你不是向来都很有办法的吗!……一定还有其它办法能把他找出来,快想想啊!……不然我们俩个都完了,这是铁证如山,花多少钱也救不了我们了!……我还不想死啊!大哥……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吧……”
华飞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的华腾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双腿一软,跪在了穆潼面前,彻底没了刚才的怒气,像一只斗败的母鸡,低声下气地哀求道:“穆潼兄弟!你大哥是谁?他在哪里?他究竟知道多少事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华飞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华腾推开,抬脚将穆潼踹倒,用膝盖把穆潼的脸顶在地上,一只手撕扯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重重地朝穆潼的鼻子上捣了几拳,边捣边骂:“瘪犊子!干泥娘!你大哥是谁?他在哪?再不说,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华飞的重拳像铁杵一样,几乎打断了穆潼的鼻梁骨。
其实华腾手机上的那条信息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穆潼利用“云蝶战甲”的最后一点电量发送给他的。“云蝶战甲”以往窃听的一切内容都有储存备份,随时可以调取出来。这一次穆潼为了保命,急中生智编造出“大哥”这样一个人物来吓唬华腾,而且为了让华腾信以为真,让他有所忌惮,所以穆潼抽出最近的这两段录音录像,然后以附件的形式一并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穆潼刚才向华腾要水喝,就是在争取时间,以便用眼睛操作“云蝶战甲”编辑信息内容,同时命令“云蝶战甲”隐藏发信路径和发信时间。幸好华腾就站在自己身边,虽然矿洞内没有通讯信号,但是“云蝶战甲”可以利用“蓝牙通道”与华飞的手机建立了无线连接,从而操控了华腾的手机,并把刚刚发送过去的信息进行了“来源修改”,使华腾看不出信息来源的路径,因此他误以为真是从外面接收的信息。
穆潼通过察言观色,确定华腾和华飞二人都已经上当了,他心中一阵狂喜,庆幸“云蝶战甲”那最后一点残余电量总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此刻华飞还在按着穆潼不停地踢打,华腾则呆坐在一旁傻傻地发愣。
穆潼暗自揣摩着华腾的心态,他心里明白,只要华腾搞不清楚状况,他就不敢杀害自己。想到这里,穆潼把心一横,决定干脆把戏演足了,彻底吓唬住这兄弟二人,所以他一边在地上挣扎着,一边朝华飞回骂道:“你这个狗奴才!像条疯狗一样乱咬,我若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就找你陪葬!我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你们哥俩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给我这条贱命殉葬,仔细想一想,我还真他妈的荣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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