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罅隙里不分昼夜,空中遍布空间裂隙,对应着不同的未知时空。
录押此刻站在了一道只有拳头大小的裂口前,那裂口之中是无尽的混沌,望之令人心悸。
录押在行者的指点下,抬起了双手,正对着混沌裂口,掌心穴窍大开。
下一刻,他双眼射出金光,直入裂口之中,却听他大喝一声:“气来!”
无尽的原始山气,从那口子里汹涌而出,钻入了录押的掌心。
原来行者附身到录押身体后,一番扫视之下,便发现了他修行的弊端。
录押自修行至今,大部分资源都花在了修炼肉身上,真元的修行到后期近乎停滞,这导致他现如今也不过是气师境界而已。
而他对真元的运用,也无非是散入血肉,强化肉身而已。
然而真元的妙用又岂止于此,便是破入神火境,都与充沛的本命真元离不开关系。
行者对他真元修为极不满意,于是直接获取了录押身体的掌控权,飞身到高天之上,以秘法引原始山气入体。
裂口外的时空,是荒古。太初之后,天地始开,八部定位。在荒古时空下的八部灵气,最是纯净。
滚滚山气进入了录押体内,他肉身显灵,疯狂吞吐消化。
行者以神王之尊强行提升录押这名小气师真元修行,倒也不怕他根基不实。
大量的山气被录押血肉炼化,山元行走在他经脉之中,涌入下丹田内。
然而这纯净、充足的山气在经过其血肉后,竟少了足足一半。
这一切自逃不过行者的感知,他发现了录押筋骨外围那一层新生血肉,心中也颇为惊奇。
录押的神魂小人盘坐神识海上,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但他却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实际状况。
某一刻,录押只听得下丹田内“咯噔”一响,整个人顿觉厚重了几分。
这份厚重感并非来源于他自身重量的增长,他忽然感觉到涌入体内的山气,多了份质感,仿佛有了重量一般。
感气之厚重,便可成宗!
在荒古山气的灌溉下,行者为录押开启了直达气宗的捷径。
这捷径并不适用于所有人,正是由于录押一身血肉已通灵,周身血肉无一处不在吐纳山气,这才获得了踏上这条捷径的资格。
一日之内,破入气宗,看似荒谬,却有章可循。
在下丹田内,浓稠的真元由气成液,如今又正在由液化固。
真元凝实,是为气宗。
真元塑形,便成本命。
行者在这一刻再次施展神通,自录押双眼之中射出金光,刺入眼前的混沌,看向荒古。
在荒古时空下,有无尽山脉相连,此起彼伏。其表绿树成荫,其间鸟鸣兽吼,其上有生灵结庐,一派生机勃勃。
这幅景象传达到了录押神魂之中,也就在这一刻行者交还了身体的掌控权。
录押默默感悟,缓缓推演。
在他下丹田内一座座大山拔地而起,大山的脊背之上又有群峰凸现。峰势各不相同,有的厚重,有的奇峻,有的苍郁……
山山相连,脉脉相交,形成一片连山大势。
这些都是由山元堆砌,坐落在录押下丹田内,成为他本命真元的道基。
这世间的大山可孕山气,而他下丹田内的大山,则能孕育本命真元!
如是,录押在破入了气宗境的同时,观荒古群山有感,凝聚出了大艮道基!
“好小子!”行者夸赞一声。
“多谢猴哥相助。”
神识海内,录押向行者真诚致谢,他知道若非行者指点,他哪里能找到这处通往荒古时空的裂口,更别提一日修至气宗,再一日孕育本命真元!
“俺老孙才要谢谢你呢,以你如今的状态,再有两大圣域加身,大可与那翻山老儿一战!”行者如是说道。
录押心有顾虑:“他是神火大境界的真神境强者,我却只是个凡人大境的小气宗,如何能与之敌?”
“小子莫要丧气,以你如今肉身之威,拳下难有一合之敌。至于神魂方面的斗法,你放心,有俺老孙在,保你神魂无恙!”
却在此时,那通向荒古的裂口处,忽然传来一股瘆人的气息,似乎有腐朽了万古的罪恶之源要从中穿越而来。
录押本能地后退,一脸惊悚地望着那裂口,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股气息已经到了裂口边缘。
恰在此时,裂口无声闭合,虚空晃荡了片刻,复归平静,那裂口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而那股神秘的气息,也随之瞬间消失。
“它竟还活着!幸好接引老儿布下的手段还算靠谱。”行者喃喃自语,录押能听出他的惊讶。
“猴哥,那是什么东西?”录押不由问道。
行者眼神闪烁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行者既然这么说,录押也不再在此纠缠。随后,他听行者吩咐,回到侍神族内,拿上了大艮归元棒,又从真悟处,获取一道子母灵符。
其间,行者与真悟有过密语,并交代众神侍听从真悟行事。
行者此次欲借录押之力,将这太古罅隙里的最后一尊真神打杀,其过程必然十分凶险。因而录押决定将山轻眉留在部族之中,后者在听清他此行目的后,虽然心内担忧万分,却也识轻重地选择了不跟随前往。
录押独自上路,行者有意授法:“小子,你可知为何俺老孙名为行者?”
“行者……莫非是来自于某种神通?”录押沉吟片刻,猜测道。
“还有点悟性!不错,俺老孙的成名绝技正是行字决,也便是那日你所说的筋斗云!”
录押瞬时想起上次与行者分别之际,他曾许诺再次见面便将筋斗云授予。
回想起这个场景,录押心下顿时热切起来。
行者自不吝啬,当下将行字决授予。
行字决施展之时可借星宿之力,在极短时间内,进行瞬间移动,它是一套身法,更是一门盗取天地造化的大神通。
“你没有神力,却可以本命真元代替,倒也符合这行字诀修行的基本条件。”
行者一边说着,灵身在神识海上为录押演示,他脚踩虚空,提膝向上,一步踏出,有神力绕脚,紧接着行者一个腾挪,头上脚下地调了个个儿,正如翻了个跟斗。
翻身而下之后,神力便化作一朵祥云出现在他脚底,行者临空一踩,祥云消散。
“看清楚了没?”行者问道。
“似乎就是翻了个跟斗而已。”
“蠢材,呆子!”行者愤怒不已。
行者缓下动作,给他一一讲解:“此身法虽看似只是翻了个跟头,却有七个步骤,也是沟通七星伟力的过程,看好了!”
“第一步,天枢借力。”
“第二步,天璇传法。”
“第三步,天玑开道。”
“第四步,天权指路。”
“第五步,玉衡护体。”
“第六步,开阳掌灯。”
“第七步,瑶光随行。”
行者一步一停,为录押详细解释。
“然后呢?”
行者翻了个白眼,随后大声喝道:“七星赦令,神魔退避,行!”
瞬息之间,行者便是一个跟斗,祥云一现即逝,同时消失的还有行者的身影。
下个呼吸,行者灵身又再次回到了录押神识海上空。
录押目瞪口呆:“您这是连用了两次行字诀?”
行者没好气道:“你这蠢材,为了给你演示,老孙不得不使出神力,真是浪费。”
录押闻言再看行者,却见其灵身似乎又缥缈了些许。他顿时惭愧起来,唯有在心中暗下决心,必须将这神通领悟,如此才不负行者好意。
录押边琢磨着,边也抬脚踢踏起来,一个不留神,便来了个倒栽葱,吃了一嘴碎石,惹得行者嘲笑不已。
终于,在摔了一百零八记狗吃屎后,录押在第一百零九次福至心灵。
在上方空间裂口指向的大荒时空下,七星绽放神光,被录押隐隐感应到了。紧接着他便是一个跟头,本命真元涌向脚底,化作祥云。
随后,录押便感知到自己下丹田中有大量本命真元被抽离出体,这把他吓得赶紧中断了真元的输出,顿时一个趔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等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瞬移出了百丈远。
行者肯定了他的悟性:“尝试一百零九次成功,也不算太差。”
然而录押却并不满足:“不是说好的十万八千里吗?为何才这么点远?”
“你身无神力,本命道基又是刚刚定型,能有此距离已算不错,若想十万八千里,等你到达神火境再说吧!”行者不屑地说道。
“好吧,可这行字诀也太耗费真元了吧。就刚那一下,我丹田内的真元大山仿佛都矮了一头似的。”录押抱怨道。
“说你是呆子,你还真呆,”行者毫不留情地数落道,“这里的山气虽不及荒古时醇厚,却也取之不竭,你不会自己炼化补充吗?”
录押挨了一顿臭骂,也只能受着,他依行者所言,张开一身大穴,一边疯狂炼气化元,一边前行。
每当他积蓄到一定本命真元,便施展出行字诀来代步,身形频频闪现。每一次闪现,都有百丈距离。
如此这般走走行行,一道开阔的山岭出现在录押眼前。
岭前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上书“镇魔”二字,字体奇丑无比。
却听行者得意道:“百万年过去,老孙的手笔还在,小子,上前仔细闻闻看!”
录押用力嗅了嗅,似乎有股说不明的味道,忙向行者询问。
只听行者悠悠说道:“当年一战,老孙打得神魔跪伏。当然,老孙最后也力有不逮,让一些小角色逃了个干净。为防他们将来作乱,老孙以大法力在巨碑魔神的本体残躯上刻下镇魔二字立于此地。至于那味道嘛,老孙走之前冲着它撒了泡尿,嘿嘿……”
录押闻言赶紧堵住了自己的鼻孔:“可别说了,您这味儿可真大,经百万年都未散尽!”
行者干笑两声,继续说道:“没想到百万年后,这些小角色果然成了些气候,这一次,务必要将他们杀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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