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万重那句“与贱民动手等若自降身份”故意说得极为大声,听在石姓修士耳中自然是极大的侮辱。
未等来援的众仆从靠近,石姓修士便在录押的有意煽动之下冲了过去。
双方瞬间拳脚相加,众家仆虽是体格健壮人高马大,奈何石姓修士数量稳稳占优,况且寒门修士之中亦不乏修为精进之辈,修为堪比石敢当者虽无几,不俗者却甚多。
山姓众家仆自然被压着打了回去,局势一边倒。
录押拉着如风夹杂在石姓修士中到处下黑手,这边给记老拳,那边下只黑脚,四处撒泼,打完便缩回去,二人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以山万重为首的山姓贵族们忍不住要加入战场时,那高耸入云的圣山上忽然奏起了仙乐。
祥云片片,环绕山峰,仙鹤翩翩,袅袅而下。
众人忘掉了冲突,纷纷被眼前的奇观所吸引。
“快看,那仙鹤之上还坐着人!”有眼尖之辈,发现了玄妙。
只见那每只仙鹤都载着一名圣山修士,他们有老有少,男的魁梧健壮,女的体态丰满。个个修为精湛,乘鹤而下。
仙鹤还未落地,便有圣山青年修士高声喝道:“此乃圣山脚下,不得喧哗打闹,违者取消闯山门资格!”
山脚下纷乱中的两拨人马闻言立马散开,安安静静地分站两旁。
经过千里跋涉,众修士才赶到圣山脚下。山门还未开,岂能就此被剥夺资格。
瞧着两拨人马都安静了下来,一名敦厚老者自仙鹤上走下:“艮部儿女都是大山的子孙,大山赋予我们健壮的体格。圣山之门三年一开,希望大家把握今次机会,不要徒留遗憾!”
说罢,老者跃上鹤背,带领年轻的圣山修士乘鹤而起,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录押直翻白眼:“这老头儿在搞什么,牛叉轰轰的出现,就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场面话,又牛叉轰轰的走了。可这山门在哪,总得交代一下吧!”
众修士也是莫名其妙,跟录押一样心存疑惑。
然而左边的山姓修士全都动了,石姓修士中也有不少人挤出人群,向着山脚下走去,似乎在预先做着准备。
录押心眼活泛,悄声对石敢当说道:“那些人必是三年之前闯山门而不得入者,他们肯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走,我们也跟上去。”
有了之前那圣山年轻修士的警告,这次山、石二姓修士汇聚到一块儿,虽然推推搡搡难免,却也没有爆发什么大冲突。
“轰隆!”
就在此时,圣山底部忽然裂开,一道倾斜的台阶自裂开的石壁间延伸而出,缓缓铺架在众人脚下。
那石阶直通山顶,长不可度量,宽却是只能容二人并肩而行的模样。
同时一道洪亮的声音自山顶飘下:“闯山开始!”
那话语尚有余音在回响,就见一名离得近的石姓修士手脚麻利地登上了石阶。
然而他还没爬上几步,便有一双大手死死搭上了他肩膀,再狠狠一拽,就将他拨拉了下来。
“山万重!”
那年轻的石姓修士看清了身后下黑手之人模样,愤怒道出其姓名,正是山万重!
“不服你也来拽我!”山万重头也没回,只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快步向上登去。
山万重一马当先,山姓修士紧随其后。
山姓家仆们在主子都登上台阶之后,纷纷挡在了石阶前,他们的任务便是阻拦石姓修士登上台阶,以达主子们能在石阶上畅通无阻地攀登。
然而仆从数量终究有限,海量的石姓修士向前压来,将山姓家仆淹没。
录押正拖着如风随着人群向前冲,路过山姓家仆身旁时还不忘狠狠踹上一脚。待到那家仆郁闷地搜寻是谁下的黑脚时,他早又混进了人群中。
真是踹完收脚去,深藏身与名。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若苍鹰扑兔般划过众人头顶,重重砸在了石阶之上,落在了山万重的前方。
此人正是石敢当,原来他一直在后方,利用混元定山棍能缩能伸的妙处,将之当做了撑杆儿使用。
凭借这一记撑杆跳,石敢当立马超越了山万重。
“是石敢当,石姓修士第一人!”
有人认出了那玄妙的混元定山棍,自然就有人认出了其主人。
石敢当落地之后并没有独自前行,而是调转定山棍,念出法决。
那混元定山棍持续伸长,越过山姓修士头顶,向着山脚下的石姓修士探去。
石敢当大喝一声:“抓稳了!”
把定山棍在人群中一搅,再一个轮转,挑挂起石姓修士无数,将他们全都引上了石阶。
录押紧抱着正在回缩的定山棍,心下赞道:敢当兄有大将之风,好人呐!
由于石敢当处于高阶之上,山姓修士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持续接引石姓修士登阶,而莫能奈何。
经石敢当这番接引,众多修士都登山了石阶。本就狭窄的石阶之上,忽然变得极其拥堵起来。
录押由于是第一批被接引上石阶的缘故,站得颇为高远,他回头向后望去,只见山姓修士原本站立之处,由于多了大量石姓修士,此刻已经发生混战。
山、石二姓修士被通道宽度所限,根本无法施展开来,只能凭借肉身硬憾。
而山姓修士均出自艮部世家,自幼便有灵丹妙药滋养肉身,锻炼体魄。在肉身比拼上,那些石姓寒苦修士根本不是其对手。
这其中最为强横的便数山万重了,由于其修习石化决的缘故,肉身已石化,本身就是一尊人形巨石!
有不服气的石姓修士卯足力气合身撞上去,却都未能撼动其分毫,反被山万重一记直拳撂倒。
眼瞅着山万重砍瓜切菜般放倒一名名石姓修士,向着上方快速逼来。
录押岂是省油的灯,他从石阶边缘拾起数块拳头大的碎石,狠狠向山万重那石头脑袋上砸去。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继而愤恨的咒骂声传来:“这是哪个天杀的,竟用石头砸我圆圆的脑袋,想我圆圆一直与人为善,从不仗势欺人,为何砸我?!”
录押定睛一看,只见山胖子那宽大的脑门上顶着个圆圆的包,正朝上方咒骂着。
录押赶紧转身,低垂着脑袋,躲进人群中,以防被认出。
待到那胖子咒骂声渐小,录押将手中剩余石块分散到身旁众石姓修士手中,煽风点火道:“诸位,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砸向那帮山姓暴发户!”
这种打击敌对之事,对这帮石姓青年来说,只要有人带头,又有何不敢!
更有人嫌一块石头不过瘾,从脚下又拾起一块,一手握住一个。
在录押数到三后,十数枚拳头大的石块,带着破风之声,砸向了山姓弟子聚集地。
录押在石头离手之际,还不忘冲下面喊道:“胖哥小心啊,又有石头来啦!”
只见下方的山胖子一阵躲闪腾挪,奈何受石阶宽度限制,脑门之上又挨了一记狠的,气得他怒骂道:“天杀的小子,你这是在贼喊捉贼吗?”
录押这次特意瞄准了山万重,掷出石块时他还动用了山真元于手臂之中,只见那石块笔直地对着山万重脑门袭去。
就在快要撞上的那一刻,山万重猛地一个侧头,石块自其脸颊划过,被他一把接住,牢牢攥在手中。
若不是他施展了石化决,这碎石的棱角必会划伤他脸颊。
山万重冷冷瞥视着录押,那眼神就像盯着个死人。
录押被他看得心下发毛,察觉出不妙,连忙向石敢当身后躲去,寻求庇护。
“嗖!”
后方响起了破风声,果不其然,山万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碎石以较去时更为迅捷的速度,回击而来。
“敢当兄救我!”山万重全力一掷,录押不敢贸然硬接,只得向石敢当求援。
石敢当翻了个白眼,在那碎石临身之际,一把将之攥在了手心。
那碎石虽被攥住,却仍在石敢当手心旋转不止。
石敢当大喝一声:“开!”
只见他奋力一握,生生将碎石握成了粉屑!
山万重没有在意石敢当的救援,而是死死盯着录押,冲着录押伸出一双石掌,狠狠拍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碰撞声。
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录押这厮本就浪荡子,岂是被吓大的。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冲着山万重拍拍屁股,又嚣张地勾了勾指头。
山万重见状眼神更加冰冷,他不再滞留,闷声向上方冲来。
录押见状心头直跳,回身奋力攀登。
有石姓修士见状,为他打气道:“小兄弟,莫怕了那石头疙瘩,他若上来,我们一起帮你撂倒便是!”
旁人附和:“没错,何况还有敢当兄弟在呢!”
录押这厮自不认怂:“咱可不是怕了他,只是觉得被他从下面追上来,也是很没面子的事,大家说对不?”
这话引得淳朴的石姓子弟哈哈直笑:“小兄弟所言极是,我们迅速攀爬,让那石头疙瘩跟在我们后面吃屁去吧,哈哈!”
“对,让他跟在后面吃屁去吧!”众人附和,豪迈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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