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不动声色的将战书放在桌上,眼光扫向田丰、许攸和逢纪处。
“南疆军上下齐心,如今只得暂避其锋芒,先往天武州建立根基,待逐鹿天下之时,也好有一席之地!”田丰见袁绍犹豫,果断上前一步道,“如今我军只余三万,若再有损伤,前途堪忧啊!”
袁绍又将目光投向最信任的谋士,许攸却皱眉不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顿了顿,逢纪破天荒的没有和田丰硬扛,而是说道,“南疆军兵骁将勇,陷阵营虎贲卫皆当世强军,赵云之勇,万人莫敌,若战,胜虽可有利,然败则万事皆休!”
袁绍见田丰和逢纪都建议不战,也只得压下心中的悸动,点了点头:“传令诸部,收拾行装,粮草辎重,明夜便走!”
想了想,袁绍又唤来张颌嘱咐道:“雋乂谨慎可担大任,明夜便领大戟士巡视诸部,若是有二心者……”
袁绍面色一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张颌领悟其意,肃然点头。
这三万兵马虽有一半是他的嫡系,而且由他统领作战数次,两军已经渐渐融合,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是死忠于吴锐和郝军的。
未待张颌出帐聚,却见帐外一个小校飞马而来,匆匆入帐:“禀报主公,俞涉将军单独叫门,言有要事禀报,淳于琼将军见其只孤身一人,便放入了大寨!”
“俞涉……”袁绍轻喃一声,脸色沉了下来,“作为先锋侧翼,不思辅助先锋,反而好功立切,导致兵败被擒,损我士气,如今还有脸面归来!”
田丰再次上前,皱眉前:“俞涉虽然好功自大,却也算是忠心耿耿,据言有要事禀报,可唤来看看他有何要事。”
“哼!”袁绍冷哼一声,算是默允了田丰的提议。
不多时,俞涉满脸颓废,身形蹒跚的进入大帐,双膝屈地,悲声道:“俞涉拜见主公,涉本自知罪孽深重,已无脸面再见主公,然而在荒北隘关之时闻得机秘之事,特舍此残驱向主公禀报。”
袁绍见俞涉模样悲怆,心中也是感触颇深,扶起俞涉道:“有何机密要事,说来听听,若有妄言,定斩不饶!”
俞涉趁势站起,再次一抱拳,恭声道:“涉逃出关隘之时偶见赵云与一将谈论,言两军对阵之时,选一支精兵伏于山陵,破阵击杀主公,一劳永逸!”
“那城外荒地,只有些小丘陵能埋伏数百人不等,能冲破我的亲兵防卫还难说,况且,我袁本初就是那么不堪一击吗?”袁绍不屑。
“主公,若是赵云率领姜陆等猛将,携陷阵虎贲出阵,措不及防之下也未可知啊。”田丰直言道。
“哼,数万大军没了猛将率领,那战力便锐减三成,到时何不先缠住赵云等人,向两营借来兵将,一举击溃南疆军!”逢纪这会终于找到了和田丰相反的理由。
“那元图以为,可战?”袁绍英眉一扬,兴致勃勃的问道。
“战又如何?所谓兵不厌诈,楚毅言各以五万将士出阵,却暗伏精兵于内,我等暗借袁术王霸两营之兵,三面围杀,诛杀楚毅,也是一战可定!到时威望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又不用遭他人所不耻,必境是楚毅先使诈……”逢纪侃侃而谈,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难道俞涉逃走,楚毅就不会疑惑了吗?”田丰见袁绍就要改变策略,心中一急,不由问道。
“军师多虑了,不说我就算死了,也没有人问一句,如今就算是我逃走,但是谁又知道我知道他们的机密?”俞涉心中一喜,若是制定出将计就计的计划,一举击败楚毅,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重新获得信任。
“军师莫要多虑,听闻楚毅头号军师戏志才在荒北郡掌握钱粮,王景略也被调到元县镇守,这种斩首计策,也就楚毅赵云这等莽夫可以想得出!”袁绍笑道。
逢纪再次一摇羽扇,昂声道:“赵云与姜陆等人必定伏于唯一能隐藏千人的北苍山,而率领的不是陷阵营就是虎贲卫,我等将计划告知郝军,郝军求胜心切,必然使王霸和袁术全力以赴。”
“到那时,文颜二将领精兵抵御住赵云小部兵马,张颌将军与淳于琼将军率大军碾压过去,又有袁术王霸为翼,不敢说能擒杀楚毅,但楚毅所率的五万人,必定全军覆没!”
逢纪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使得颜良文丑、张颌俞涉都是呼吸急促起来,田丰等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武将是多么希望能拥有一次战胜南疆军的记录!
“南疆军于荒北隘口的十五六万,谁知道楚毅真的只以五万人出战?”田丰刚正,直接打断了袁绍等人的喜悦。
“田军师此言差矣,我等不知楚毅是否只以五万人出战,他又怎知我等没有全力以赴?”逢纪冷笑道,“郝军一心求胜,二十几万人马对战楚毅的十五六万,胜高于败,况且楚毅敢将荒北隘口放空?”
见袁绍面露不喜,田丰只得退后一步:“那前寨为主寨屏障,岂能不留一将镇守?张颌将军……”
“够了!”袁绍不耐烦的看了田丰一眼,“即然军师如此不信任于我等,那便领三千人留守前寨吧,待我得胜归来,看你有甚么说法!”
袁绍英眉一扬,再次拿起楚毅送来的战书,在末尾龙飞凤舞的写上了他的大名,并将大印一盖,豪气干云:“楚毅要战,那便战!我袁本初怕过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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