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响午姐姐才堪堪起床,苏白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眼神有些责备:“你大病初愈,怎么不在床上多歇息歇息?”
“再躺下去骨头都要酥了...话说昨晚你给我喝的简直是神药啊,早上起来都一点都不觉得冷,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苏白把长剑随后放在门侧,听她这么说顿时笑出声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冯掌柜的药能治好风寒就不错了,哪有这般神奇?我早上帮你点了炭炉,看你睡得香便没惊动你。”
“炭炉?”苏沫眼睛眨了眨:“你昨晚怎么没用?”
“昨天炭炉还在当铺呢...你不是没事了嘛,我就去把那些棺材、纸马都退了,只可惜建坟的钱退不了,不然剩下的银两够我们用好久了。”
退棺材、纸马倒是小事,都是街坊邻居也不会如何责怪,但苏白却因为姐姐“死而复生”的事和人家解释半天,最后索性说自己当初晕了头、失了心才误以为姐姐离世,落下不大不小的笑谈。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至少折回来不少银两。
“同为穿越者,我怎么这么惨呢。”苏沫小声嘀咕一句,随后可怜巴巴的捂住肚子:“我饿了...”
“我买了些肉食,一会便去生火。”
苏沫点点头,就在苏白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叫住他,神情有点小激动的样子:“你们...咳,我们早上起来是不是要洗漱?”
苏白懵住:“这是自然,你又该吃药了?”
苏沫嘴角抽了抽,差点没拽着他脖子质问到底谁才是穿越者,玩梗怎么玩的辣么溜。
“昨天我不是和你说要挣钱养家么,现在我有办法啦!”
苏白一脸的不信任:“哦?”
“啧啧啧,你平时刷牙用树枝沾着盐巴肯定特别痛苦吧?别怕,姐姐我即将发明出牙刷,必将改变这个世界,从此咱们奔向小康生活指日可待!”
“......”
苏白懒得问她小康是啥,反正姐姐这脑子估计没病可医了,一声不响的跑回里屋,没过多久便抓着一把牙刷子丢到她面前:“你说的是这个?”
一柄柄小骨洁白如新,上面插着些许不知什么动物的毛发,在阳光中熠熠生辉,差点没把苏沫眼睛闪瞎。
“这这这...”
“牙刷子啊,连寒苦至极的北荒在百年前便不用树枝沾盐了。”
苏沫目瞪口呆,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咱们这是哪个朝代?”
“朝代?南原有三十六个朝廷,姐姐你问的是哪个?”
“......”
画风似乎有些不对,苏沫微微失望之余重新振作精神,意气风发的道:“呵呵,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我还有更厉害的东东,比如活字印刷!”
“这倒是挣钱的好法子,朝廷对印泥及药剂的制法一向控制严格,既然姐姐你...”
“等一下!”苏沫早就满脸黑线,忍不住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活字印刷技术已经有了?”
苏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认真的看着她。
苏沫顿时满脸堆笑,小心翼翼问道:“造纸?”
“你当冯掌柜开的药方是刻竹简上的么?”
“马鞍?”
“木质的还是皮革的?”
“造盐?”
“走*私贩盐是要砍头的。”
“......”
苏沫终于放弃,俏脸发白、面若死灰:“完了,若这个月赚不够银子,我就真的完了。”
苏白好气又好笑:“下个月就可以山猎了,若姐姐真的缺钱,到时我去走一趟便是。”
书山城外有座大山,虽不是延绵万里,但其中珍奇野兽无数,凭苏白的身手自然可随手猎杀。以前苏沫担心弟弟的安危,也想让他专心习武,是以不允许前去捕猎,再加上那里如今冰雪封山,进出困难,不然姐弟两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下个月...”苏沫抱头蹲在地上,目光呆滞:“等到下个月我就死翘翘了。”
苏白见她的表情不似说笑,渐渐也严肃起来:“这是为何?”
“因为会被抹杀啊!”苏沫抬起头,幽幽的看着他:“老神仙在梦里给我布置了任务,其中一个就是要赚钱,如果这个月完成不了,我就会被抹杀。当然,这只是支线任务,如果你愿意对天空诚心诚意大喊三声‘姐姐我爱你’,我就马上能得道成仙了...”
“......”
苏白嘴巴颤了颤,忍了半天才把“白痴”两个字咽了回去,然后再也不想搭理这变了个人似的姐姐,转身就跑向灶屋,情急中还使了轻功,整个人如闪电般“嗖”的一下从苏沫眼前消失。
“啧啧啧,刺猬索尼克么。”
苏沫嘀咕一声,却不着恼,而是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看着手里的牙刷子不禁自言自语:“有弟有房父母双亡,本应该是个完美开局,但我怎么感觉这么心累呢...”
愣了半响,她忽然跳了起来,目光无比坚定:“我还就不信了,堂堂穿越者居然还能死在赚钱这种事上,我的目标可是推弟...可是星辰大海啊!”
少女豪迈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久久回荡,但没过片刻就打回原形:“小白白,饭做好没啊?再没吃的我就要吃你了哦!”
“......”
......
姐姐恢复的很快,前几日才堪堪下地走路,如今已可以趾高气扬的满街溜达了。
但如果能选择的话,苏白宁愿她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愿像现在这般让人感到羞愧。
到底是何等羞愧呢?
她会在天还未亮时便钻进厨房,美曰其名要做个美食制造商,等功成名就时让人排着队品尝她的手艺,甚至可以很傲娇的一天只卖几份...然而最后的结果是,苏白把她从灶屋里拖了出来,原本灶屋的位置已是一片火海。
她会偷偷摸摸跑到隔壁张婶的裁缝铺里,苦苦哀求要帮人家设计衣衫,还说要打造什么书山县第一走秀,虽然苏白并不明白走秀为何意,但他却眼睁睁看着姐姐一剪刀下去把人家裙子开了条缝,若不是他死命拦着,缝都要开到腰了,她还嘴硬的说这是旗袍。
哦...她还想要卖词曲给青楼里的姑娘,哼来哼去都是一首难听无比的“小幸运”,差点没被青楼太保直接扣押在那儿。她依然不思悔改,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起来,扬言要写小说传记;次日她终于出关,拿着鬼画符一般的文字凑到自己面前,在得知这种字体他根本看不懂之后,终于泪流满面的放弃。
如今,苏白每晚都要锁门才敢入睡,否则姐姐便会披头散发如同女鬼般飘到他房间,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和他谈“创业”,其实聊聊天也未尝不可,但让他无奈的是,姐姐从来都只穿着亵衣,稍稍低头便能看见内里风光,若目光正好被她撞见,还会笑嘻嘻的更靠近自己,紧紧抱着自己手臂问是不是很大很柔软...
思来想去,苏白觉得姐姐也许真的是被人借尸还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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