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星峰顶上,掌门任由法符峰主翻阅玉简。
“伏况留下的玉简里,记载了如何利用太虚大阵掌控太虚山脉......也记载了,他潜伏这么多年,期间想方设法,让太虚山脉恢复稳定,促使太虚大阵成形的险恶用心。”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掌门用法力勾勒出陆源的模样,他没有忘记,是这个弟子导致了传承之地异变,使紊乱了数千年的太虚山脉恢复如初,揭开了他决定开启太虚大阵的序幕......
掌门手里的一滩池水,太上长老们形同傀儡。
法符峰主没心思阅读玉简,他觉得不妙,自从掌门发现伏况留下的玉简,一切,已和当初大家商议的不一样。
就像眼前这滩原本与太虚山脉连通的池水,怎么能“跑到”掌门人的掌心?
按当初大家商议的计划,这潭池水是掌控太虚大阵的根源。
众星峰对于太虚山脉,就像大脑对于躯体。
而这滩池水,就是大脑中的灵魂。
这滩池水与太虚山脉息息相关,有记载以来,潭水中的任何一滴,都无法脱离池潭,否则立刻湮灭。
但为何现在这个“灵魂”,竟完好无损地脱离出太虚山脉,跑到掌门师兄的手中?
“师兄您什么意思?”
法符峰主发现情况不对,他暗自准备,随时施展法术。
掌门祭出的法力忽然一变,又衍化成太虚山脉的轮廓。
“如今,为兄已掌握以太虚大阵操控太虚山脉......有这潭池水在手,在太虚山脉,为兄便是无敌的。”
掌门侧过头,“但师弟,为兄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你便不打算帮助为兄找出那幕后黑手,算一算这笔数千年来,视我们如豢养之物的账吗?”
“唉,为兄的良苦用心,希望师弟能予理解。”
说完,掌门人将池水祭了过来。
“为了咱们世世代代守护的太虚门......只能委屈师弟了。”
池水迎风便长,眨眼,弥漫整座众星峰顶。
被池水笼罩,法符峰主马上掐诀,全身迸发出亿万张符篆,将池水排斥在外,牢牢护持他。
“师兄住手,我愿意助师兄找出那幕后黑手!”
法符峰主没想到师兄真的会对他动手。
掌门人伸出手,只见不知何时,那一摊池水又回到他掌心,里面除了麻木的太上长老们,又多了一个全身布满符篆的法符峰主。
“如此,就多谢师弟了。”
掌门人笑容和煦。
池水里,布满符篆的法符峰主,还在挣扎,但很快,他全身符篆消失,变得和身旁的太上长老一样,掐着相同的法诀,一个个符篆不断打入周遭池水,机械似的,面无表情。
紧接着,掌门人手托掌心一潭池水,一念之间,在众星峰消失。
“这手段,怎么和我的一样?”
陆源马上追踪,法力源源不断祭入《疯子手札》,在磅礴的信息长河上,很快倒映出掌门人的踪迹。
只见,他竟一下挪移到一处迥异于太虚山脉的平原之中。
太虚山脉山峦叠嶂,根本不可能出现平原。
像这样的平原,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有。
“四方秘境?”
陆源的视线放大,立刻发现掌门人所处的,正是四方秘境之一的东秘境。
这处秘境,从上空俯视,俨然是一个大菜地,地上结满一个个硕大的瓜果蔬菜,更神奇的是,这些瓜果蔬菜并非什么天材地宝,就只是放大无数倍的瓜果蔬菜,仅此而已。
“这就是四方秘境?”
陆源顿觉荒唐。
更荒唐的,又出现了。
随陆源思索,磅礴的信息长河里,浮现出四方秘境的记载。
这是林中巍自己的总结。
他屡次潜入过四方秘境,发现这围绕太虚山脉东南西北的四方秘境,分别代表着农、林、牧、渔。
他又摘取古籍里的一段记载,加以佐证,“逢天灾人祸,人族饥荒,便有疯子遣人援济之,问‘何来粮食’,子曰:‘东西南北’”。
这里虽没提及四方秘境,但林中巍推测,这东南西北,指的就是围绕太虚山脉的四方秘境。
四方秘境,是疯子为人类储备物资的地方,每逢天灾人祸,人族有难,他便能及时派遣门人救济人族。
陆源还在消化内心的荒唐感。
东秘境中,那些努力探寻秘境奥秘的弟子们,突然被一潭池水笼罩,他们都还没意识到什么,就被掌门人炼化进池水中。
“什么四方秘境,什么天材地宝,不过是一堆瓜果蔬菜、五谷杂粮。”
东秘境里回荡着掌门人的自嘲,这四方秘境,就像太虚山脉的四肢。
里面极其辽阔,饶是掌门人修为深厚,一来一回,也要耗费数日时光。
他之前对四方秘境还抱有幻想,认为自己粗略扫过这四方天地,容易马虎错过,由弟子们,每个角落搜索,明察秋毫,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潜藏的天材地宝。
但现在,他仰仗掌心的一潭池水,整个东秘境一览无遗,发觉这就是单纯的瓜果蔬菜、五谷杂粮......不出意外,另外三个秘境也都是如此,如他之前探查过的一样,没有任何天材地宝。
掌门人不禁荒唐,四方秘境作为太虚山脉的四肢,里面蕴含远胜于太虚山脉的充裕天地元气,然而,在这样得天独厚的辽阔天地里,只是生长着人族赖以生存的农林牧渔。
饶是掌门人有修养,有素质,也忍不住对那位疯子圣人破口大骂。
“这个疯子,真他娘是个疯子。”
他掌握手中池水,消失在东秘境,又出现其它三方秘境。
毫无悬念,这三方秘境里,不管弟子亦或长老,全被他炼进池水。
转眼间,大半个太虚门弟子,尽被他炼进池水,作为他掌控太虚山脉的养料。
伏况老道留下的玉简,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掌门人方未疯了,素檀、杜绢,收拾一下,准备跟我走,离开太虚山脉!”
陆源当机立断。
这个方未,丧心病狂,陆源摸了摸怀里的《疯子手札》,心里想着,“现在能制他的,恐怕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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