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诸天星辰,日月耀眼夺目,尤其那颗熊熊烈日,绽放的光芒胜过种种,似乎漫天星辰的光辉叠加,都无法媲美其尊贵。
“那轮烈日便是乔天祖师开创的《金乌天功》,气势这般霸道,不愧‘一法破万法’的美名。”
有人被烈日吸引,由衷赞叹。
“可惜,功法太过霸道,八千年来,咱们太虚门居然无人能够传承。”
“《金乌天功》尚且如此,却不知那乔天祖师极其推崇,疯子圣人所创,号称‘渊源第一经’的《渊源经》,该是何等恐怖?”
不远处几个获得传承,并未马上就修行的弟子触景生情,感慨万千,声音很小,在这静谧的空间却显得无比扎耳。陆源神色一动,知道他们说的是太虚门的历史。
八千年前,太虚门的创派始祖乔天,因缘巧合撞入这座圣人坟冢,接着如彗星般迅速崛起,威震当世,被誉“天下第一人”。
眼下这方奇异空间,相传便是圣人“疯子”化道而去的地方。
“子”是对有道德、有学问、有大功德之人的敬称,在世俗红尘,除了圣人,皇帝名字中都不能带“子”,否则是大不敬,会遭天下讨伐。
兵子、医子、盗子、阴阳子、法子等,都是记载在史书里,流芳百世,名传千古的圣人。
圣人的事迹,人尽皆知。传说上古时期,礼乐崩坏,人族以部落而居,互相之间文字语言不通,战乱不断,百姓茹毛饮血,易子相食。
是圣人们横空出世,平定天下,统一文字语言,止兵戈,美教化,为人族立下无量功德,创立诸子百家,教化众生,结束泯灭人性的黑暗时代。
如今百姓使用的文字,交流的语言,都是那时定立下来的。
没有圣人,就没有人族今日的昌盛。
至于这座坟冢的主人“疯子”,妹妹在信里提到过,这是一段隐藏在世俗红尘,却广泛流传于修士界的历史——相传上古并没有“疯子”这个词汇,后来因疯子圣人放浪形骸,不拘一格,与常人迥异,才会被圣人们造字时,将疯子这个词流传下来。
“诸位师兄,何为《渊源经》?”
就在这时,那边因投靠方震、寇玉京而得以渡过幻境一关的刘谋画从感悟中醒来,好奇询问。这方空间静谧,一点点声响都能被大家耳闻。
刘谋画的询问,自然引来那边几人鄙夷。在场但凡清醒者,都是借作弊手段过关,他们各个身世不凡,其中不乏长老子嗣,对于修士界了解,远非刘谋画、陈仲这些白丁可比。
不过几人有些忌惮刘谋画背后的方震、寇玉京二人,虽然不太情愿,还是开口告知。
“上古年间,各门各派法门各异,修炼境界并不统一......后来疯子遍览世间万族,集纳种种所长,创出一卷经文,在众圣商议修炼境界‘这里’应当作何名称时,以经文独战诸圣,竟然战无不胜。”
提到“这里”,一个弟子指着肚脐下一寸的黄金分割点说道。
“因为疯子赢得比斗,其所力主的‘渊源’,便成为这一点的名称。众圣昭告天下,将此定为‘渊源’,寓意修炼之渊源,人之根本,也是修炼所要跨入的第一个境界.....至于疯子创立的那卷经文,便被誉为‘渊源境’第一,尊为《渊源经》。”
“八千年前祖师欲效仿疯子,以生平种种神通法门为根本,开创《金乌天功》,想要媲美《渊源经》。可谁料《金乌天功》问世之时,乔天祖师呕心沥血,仰天长叹,‘腐草之荧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心力交瘁,不久便化道而去,尸骨无存......”
那边刘谋画震撼,还在努力消化这段太虚门的往日历史,陆源却来到一座石碑前,上面布满被风霜侵袭带来的坑坑洼洼,沧桑古朴,不知历经多少岁月。
石碑上有一幅图画,像是风霜侵袭后的天然形成,并非人力而为。图画神异,绘的是一尊生灵像。在其渊源处,以虚线绘着一座望不到穹顶的深渊,深渊里镇压一座无尽高耸的冰山。
渊源内的冰山和生灵的肉身,这像是两幅画的重叠,可仔细观察,又仿佛只是一幅画。其中神韵,旁人盯着看一会就觉得头晕脑胀,恶心欲呕,极不舒服。
“这石碑好古怪。”
素檀别过头,拿出针绣,资质天赋如她,也经不住石碑上图像的冲击,然而下一刻,她忽然一怔,低声喃喃,“居然记不得石碑上的图了......”
“这便是上代守山人定下的规矩,守山人一脉的传承。”
陆源凝视石碑,莞尔一笑。
素檀的表现与妹妹在信里提到的一致,“仙古石碑”蕴含道理,只有渊源沉重者才会受其牵引。就像两块磁铁,石碑与渊源轻盈者互相排斥,唯独与渊源沉重者相互吸引。
所以自己一旦盯着图像看,就感觉腹内那座镇压渊源的无尽冰山蠢蠢欲动,勾动着整个身体跃跃欲试。
不过好像有什么遮掩,总觉得有些隔阂,心里时刻浮现的念头杂七杂八,扰得自己静不下心,无法领悟。
两世为人,而且上一世又是身处那样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让陆源无法心灵澄澈。
“天地,自然之道......”
就在这时,陆源浮想起那截断桥,瞬时间,自己整个人置身其上,耳畔传来若隐若现的诵经声,让自己宁静,一片空灵,再看图像,那种隔阂荡然无存,站在断桥上,周身随着图像牵引,顺其自然,缓缓动作。
到底哪个是虚妄,哪个是真实?
恍恍惚惚,陆源觉得困惑,身处现实中的自己并没有动作,但置身断桥上的自己,却随着思索石碑图像奥秘,率先行功。
像解题一样,只不过以往脑里的推算都是抽象的,现在却因断桥的出现而变得生动而具体。
而且陆源发现,自己的思绪格外清晰。
这不禁让他联想,有的人可能偶尔灵光一现,或者某个时刻,福至心灵,会把事情考虑特别透彻,以往不会的难题也能解答。
但断桥的存在,却能让自己时时刻刻保持灵光一现,福至心灵,这对参悟修炼,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传言释迦摩尼能在菩提树下悟道,这截断桥,俨然就是自己的菩提树。
断桥上的陆源还在一遍遍演练图像,不知疲倦,永无休止。然后在成千上百万次的失败后,终于从图像上领悟出一丝玄妙。
聆听着耳畔的淡淡诵经声,陆源心平气和,澄清污垢,宁静恬适,丝毫不觉枯燥,
这一点也不像前世那个做一会儿数学题就头昏脑胀,心思不知飞到哪去的自己。
置身断桥上,没有时间概念,一次又一次,不间断的推算演练,陆源只觉得好像重复了亿万次,可在现实中,不过片刻光阴罢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永无休止,永不疲倦地推算演练,石碑图像的神秘面纱缓缓揭开,通过无数次反复推算演练,直到陆源确认传承完全被自己破解,领悟透彻。
“呼。”
长出一口气,关于传承的思索至此戛然而止。现实里的自己随着施展领悟到的传承,从渊源出荡漾起涟漪,伴随而来,是过电似的感觉,又酥又麻,且这感觉随着涟漪越来越大的扩散,如同荡漾着的波纹,转瞬将整个肉身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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