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的很多人还在讨论着沈洋的研究,对接下来的演讲都没了兴致。
这些顶尖专家们,可没什么纪律性可言,他们甚至不屑于去表达礼貌--当其他演讲者上台的时候,台下的讨论声依旧很火热,安全无法真正安静下来。
这也让接下来的演讲者变得很尴尬,他们只能草草的说上几句,就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之后大会负责人不得不暂停交流会,让大家自由去做讨论,否则大会根本进行不下去。
沈洋顿时成为了中心人物。
不少前排的专家们都走过来,询问没弄明白的研究问题,沈洋微笑着一一解答,那副从容的样子,也让人知道他的理论研究,已经不仅仅有个开端,而是进入了理论成熟阶段。
沈洋完全不吝啬自己的知识,似乎是要把理论研究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让一个个专家、教授们都充满好感。
上午的大会就这样结束了。
大会为来宾安排了制式午餐,但还是有很多人会出去吃,下午的会议要在两点开始,他们也有充分的时间。
沈洋本打算呆在会场里,却收到了一个个邀请,他根本推不过,只能同意了一个邀请。
作为主办方学会主席,也是世界最顶尖的医学研究人员,罗伯特-布隆伯格的邀请就很难拒绝的,他们去了一家意大利餐馆。
“你的演讲很精彩!”两人才刚刚就做,罗伯特-布隆伯格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当时我看到他们安排你第三个出场,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样说很抱歉,但你实在太年轻了。”
“谢谢。”沈洋礼貌的说了一句,他搞不太明白布隆伯格的意思,他本以为对方是和自己做学术上的讨论,没想到直接谈的却是夸奖,眼前这家伙像是政客多于医学研究人员。
服务员走了过来,布隆伯格没有继续说,而是拿起了菜单,点了一份披萨,沈洋则要了一份牛排。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布隆伯格才说道,“你对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学会知道多少?”
沈洋沉默了一下,旋即道,“和名字一样?”
布隆伯格一愣,苦笑道,“这么说也对,我们就是研究康复医学的学会,不过我们会关心全世界的康复医学发展,并努力改善第三世界国家的残疾人生活。”
“你们的工作做的不好。”沈洋摇头道,“反正我没看到,我们国家的贫困残疾人得到了什么世界学会的救助。”
布隆伯格苦笑道,“我们不可能帮助所有残疾人,而华夏可不是贫穷的国家,我所说的第三世界,是非洲那些穷苦的吃不上饭的残疾人,而且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帮助一些科技水平落后的医院,改善贫困地区的医疗水平……”
“这可需要不少资金,而且对真正的贫困残疾人不能够直接有帮助。据我所知,那些真正贫困的人,甚至没有钱去医院就医。”
布隆伯格摇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改善残疾人的生活水平是政府的事情,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你这么说也对。”沈洋笑道,“我当然不是质疑你们的工作,可是,布隆伯格先生,你找我到底要谈什么?”
“我希望你能加入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学会。”布隆伯格直白的说道。
“加入学会?”沈洋想了下,开口问道,“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
“是啊?我要加入一个学会,没有好处还只有工作……”
“不,没有工作,只是挂名。”布隆伯格道,“我们不会给会员安排工作。如果有工作肯定就会有酬劳。”
“但我还是不知道,加入学会能有什么好处。”
布隆伯格苦笑道,“沈,我觉得你是个商人多过医学研究人员。”
“多谢夸奖。我们还是谈重点吧。”
“难道你不觉得,加入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学会,成为学会的荣誉会员,本身就是一种荣誉吗?”布隆伯格无奈的表情有些夸张。
沈洋放下水杯,抿了下嘴,“我并不这么认为,事实上,在华夏都没几个人知道你们的协会,那又有什么荣誉可言呢?”
“……”
布隆伯格有些语塞,他知道沈洋说的是事实。
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学会,影响力主要体现在美国和欧洲,在亚洲国家连会员都没几个,他们的很多工作也不会在亚洲国家展开。
亚洲很多地区国家中,知道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学会的人,也只能是那些医学专业顶尖的教授、学者,连普通的医学工作者,都可能没听过。
布隆伯格觉得自己的说服工作有些困难了。
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不经世事的小白,对方做事有很明确的目的,这件事情上来说,要么就有利益,要么就有名誉,但利益和名誉都没有,对方就没有选择加入的理由。
当布隆伯格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沈洋反倒笑道,“不过……我答应了。”
“答应了?”
这个转折让布隆伯格非常惊讶,“可是,为什么?”
“布隆伯格先生。”沈洋笑道,“确实,对我来说,加入你们的学会没有任何好处,可也没有坏处,不是吗?如果因为我的加入,或者更多中国人的加入,能让学会增加在华夏工作的倾向,我想我的加入也是有利的。”
布隆伯格恍然的笑了。
世界上任何学会都是有倾向性的,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学会也一样,虽然学会的定义是世界性的,但他们本来就是欧洲、美国的学会,学会会员大部分都来自欧美,工作自然倾向于欧美。
若是未来能有很多华夏会员,为了照顾会员的利益,他们也肯定会把工作倾向于华夏。
接下来双方谈的就很轻松了。
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学会有四个会员等级,一个是正式会员,正式会员一般是有兴趣于并参与对残损和残疾人医疗工作的各科有执业资格的医师。
另外也有准会员,也就是次级会员,是有卫生专业学会且有兴趣于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并从事残疾医护康复工作的专业人员参加,比如各类的康复治疗师。
还有名誉会员,名誉会员是授予学会外对有残损和残疾人们的医疗康复有突出贡献的个人。
如果沈洋不答应加入协会,布隆伯格就会考虑未来让他成为名誉会员。
最高一级则是荣誉会员,布隆伯格答应直接授予沈洋荣誉会员,此资格授予对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专业有杰出贡献的正式会员。
沈洋直接成为‘荣誉会员’,也就代表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学会认可他的学术研究,认为他对国际物理医学与康复医学的发展有了杰出贡献。
一个‘荣誉会员’的名头,确实也算的上是荣誉了。
当天下去,大会继续召开。
经过一个上午时间,那些不是一心做学术交流的人,已经难以忍受会场的乏味了,所以到下午参会的人少了近三分之一,后排也只是企业代表们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商机,媒体记者们则看看有没有可报道的素材。
沈洋占满了两个方面。
‘协调运动恢复理论’已经被证实成熟,并可以利用制造医疗器械,而本次他的研究是以‘协调运动恢复理论’为基础的,相应肯定能够研发制造器械。
在媒体方面来说,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中国人能登上世界医学大会舞台,并且做出一篇让全场哗然的学术演讲,肯定是非常值得报道了。
不少企业代表们,都希望能和沈洋谈谈合作,不少媒体记者,也都能采访到沈洋,可惜沈洋并没有离开会场的意思。
沈洋听的很认真。
整个会场认真听取学术演讲的人不多,沈洋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仅在听,而且是在认真的听。
参与这种世界级医学会议的机会可不多,每一个演讲内容都是最顶尖的医学研究,这些和自己的研究或无关、或有关,但每一项都值得记住了,某些研究也能给人以启发。
沈洋的专注态度,也让上台演讲的人对他很有好感。
一个年轻人骤然在世界级大会冒出头,就很容易自高自大,可这个年轻中国人没有,他依旧是一副谦虚的态度,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听着演讲。
一下午时间快过去了。
到下午六点,一天的学术会议结束,但会场的人并不会离开,到晚上是自由交流时间,媒体和企业代表就可以自由去做采访、交流了,一些想要认识的人,也可以交流一番,会场还提供了简单的晚餐和酒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宴会一样。
沈洋不能说是全场的主角,但也是备受欢迎,许多专业人士都过来和他喝上一杯,相互就一些知识进行探讨。
之后一个企业代表和沈洋谈的很愉快,那是美国GEMS公司的代表,名字叫詹姆-特朗-布罗茨,这次参加大会也像是凯文-泰尔曼一样,负责展示公司最新的医疗器械产品。
詹姆-特朗-布罗茨代表的GEMS公司,全程是通用医疗公司,主要经营业务是知道CT、MRI、PET、B超等各种医学影像设备及病人监护产品。
像是其他医疗器械公司的企业代表一样,詹姆-特朗-布罗茨对于沈洋的研究也很有兴趣。
“我见过‘ISS康复者’,那是一台不错的设备,我不知道设备的效果怎么样,但听了你的研究,我相信效果会非常好。”詹姆-特朗-布罗茨颇为感兴趣的说着,“我想,你的新理论,一定会让‘ISS康复者’实现升级,不,应该是制造另外一种新型设备,但是,沈,你是否考虑和通用合作呢?我们公司的影响力,可要远远高于IS。”
沈洋笑道,“我当然相信通用的影响力,因为我知道,很多华夏的医院使用的设备,都是你们公司生产的。不过就这项研究来说,我还没有想好去要进行合作,它还有些不成熟,一个不成熟的理论,可不能产生效果。”
“那是当然。”詹姆-特朗-布罗茨道,“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把它完善。”
“我会尽量的。”
接下来双方并没有谈起合作,而是谈起了下去其他的学术演讲。
有几项最新研究还是很杰出的,沈洋都耐心的听了,布罗茨也一样,他自身也是个医学专家,只不过研究领域是医用检测,而不是医学学术。
凯文-泰尔曼走过来,和詹姆-特朗-布罗茨打了个招呼。
两人相视一笑。
詹姆-特朗-布罗茨说声‘抱歉’就离开了,凯文-泰尔曼则和沈洋谈起展览会的事情。
在谈完了正事后,凯文-泰尔曼又谈起了沈洋的最新研究,“你愿意就这份研究,继续和IS合作吗?我们的合作很愉快,对吗?沈。”
“那是当然,不过我还没有考虑好。”
“有什么可考虑的?”
沈洋道,“凯文,我们这么熟了,也不用说的太复杂,像是之前的合作合同,我不可能答应下来,‘ISS康复者’足够IS创造足够多的收益,对吗?”
“那肯定,但关于这项合作,我们也可以重新谈,我希望你仍然选择IS。”
“我尽量。”
沈洋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凯文-泰尔曼皱着没有离开了,他担心沈洋的新研究,会和其他公司合作,但这确实和Intuitive-Surgical公司无关,在一项新的研究合作面前,Intuitive-Surgical也只能在竞争中争取。
商业利益不掺杂私人感情,若是其他公司给出的条件更好,沈洋没有理由选择Intuitive-Surgical。
凯文-泰尔曼不需要过多操心。
当天泰尔曼就把消息传回了Intuitive-Surgical公司总部,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让总部的人来决定。
纽约时间和澳大利亚时间刚好截然相反,位于美国西部的森尼维尔的时差和纽约也只有三个小时,Intuitive-Surgical总部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在清晨。
作为CEO的加里-居塔尔,工作时间一想比较早。
加里-居塔尔冲了早茶,放在办公桌前,打开了个人电脑,习惯性的点开邮件,就看到了凯文-泰尔曼发来的消息。
凯文-泰尔曼发来的是一份视频文件,上面是沈洋做现场演讲的录像。
经过一个尴尬的开头后,加里-居塔尔耐心的看了下去,只看了一半儿,他就知道大概意思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