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传承,是一种荣耀。
“天霸,你的家族已经四代是驱魔人,但你们无论怎么努力,都仅仅是普通的一员罢了。”记忆中,一名身材高挑的驱魔人弯下腰对自己说道,话说,人类怎么可能有那么高啊,这个混账。
星级驱魔人——岚。
“用身体作为武器,来配合灾噩的能力虽然不是什么太差的想法,那终归还是有点跟不上时代,呐,你这种顽固不化,活在过去的家伙,实在不适合留在我底下呢。”那张脸上充满的不是嘲笑,也不是调侃,而是让人觉得耻辱的漠视。
在岚看来,身为驱魔人的自己,只是一个不足以被他放在眼里的蝼蚁。
“混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对着用了数十年的木桩愤怒的挥舞着拳头,“贯彻我们家族的风格到底哪里错了,想要将其发扬光大难道不对吗,我们的信念才不是你这样的家伙可以嘲笑的!”不夹带任何的灵气,用自己的拳头狠狠敲击在木桩上,很快,刘天霸就变得气喘吁吁。
“我要证明,这条道路,不是错误的!”如果否认了这条道路,就是否定了整个家族的传荣,也是践踏了大家所守护的荣耀。
“我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我的强大的,岚!”发誓着的刘天霸挥出了最后一拳,击碎了早就脆弱不堪的木桩。
眼下,自己却被一个奇怪的家伙阻挡。
狂猿双手撑在地上,歪着脑袋在观察自己。
刘天霸调整着自己絮乱的呼吸,另一边似乎是凯伦陷入了苦战,哪怕自己很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力,我们会输吗?不,想得太多会让自己分心,集中注意力在眼前的家伙身上,只不过是依靠着本能在打架的野猴子,自己不可能会输。
灵气的循环在逐渐平复。
将呼吸节奏调整到最佳。
睁开双眼,刘天霸看到的是狂猿咧嘴怪笑不止。
“既然是毫无章法的攻击,就不用考虑太多的将他打垮!”瞬间的弹步,让身体像是漂浮起来一般的前进,那是通过连续踩踏地面来进行移动的技巧,在敌人无法反应过来之前就接近对方给予致命打击。
距离被拉近的瞬间,狂猿示威的咆哮起来,可是刘天霸一声不吭的打出右拳,狂猿不退反进的向前迎击上来!
很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可惜的是,画面病不唯美,是一头失控的猿人和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互殴。
“你中计了。”得意的发言,刘天霸的拳忽然松开化掌,从死角位置抓住了狂猿的脖子,用力向地面摔去,接着是一声沉重的敲击声,估计会短暂的让这头大家伙产生眩晕,左手已经跟着朝地面挥出,想要杀掉对手的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
再次失望的是狂猿完全没有按照剧本来行动。
被摔倒在地的刹那狂猿用双手撑住了地面,五指深深的陷入了水泥地里,留下了吓人的痕迹,“嘶……哈!”双脚则是向上猛地一踹,脚底板正好撞击在刘天霸的拳上,两人的身影又一次分离,大概是被旋转的能力所伤到,狂猿滚到远处的时候发出了凄厉的悲鸣,而刘天霸则是沉默不语的站稳了脚步。
“他竟然挡下了……不是巧合,而是凭借本能吗?”难道自己从小到大苦练的武术都比不过一个只会使用蛮力的野猴子?前方,示威般咆哮的狂猿全身的肌肉开始鼓起,可以想象,下一次攻击,将会结束战斗。
“我不会输的。”刘天霸凝重的摆出了架势,将全身的灵气集中到了双拳之上,“也不可以输!”“嘶哈!”完全听不进刘天霸在说什么,狂猿自顾自的踏着巨大的步伐跑来,从那张开的嘴里发出了最原始的嘶吼声,“我……不能输!”最后的直拳。
“砰”狂猿正面接下了刘天霸的全力一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然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随意的用那粗壮的右臂狠狠砸在了刘天霸的面门上,“轰隆”直接撞碎身后的墙壁,刘天霸飞到了半空中,随后,开始快速的下坠,“输了吗……”仰望着头顶的夜空,惨然的笑起来,其中,仿佛也带着一份释然,“啊……果然输了吗,最后一拳没能打倒他,我的心境就被扰乱了……结束了……”闭起双眼。
身体坠落在了满地的废墟之中。
“意料之外的结局,本来还以为需要我帮忙。”旁边的闻静撇了一眼千疮百孔的地面,本该被自己变成蚂蜂窝的凯伦直剩下一件破残的外套,他本人则已经逃走,“逃跑的功夫倒是挺不赖嘛。”“嘶……哈!”狂猿转过身来,暴虐的眼神这次转移到了闻静和月兔身上,“等等,难道说觉醒模式下他是敌我不分的吗?”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的闻静赶紧转头去问月兔,“唔……这个也是最大的弊端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狂猿自己也不想变成敌我不分的野兽。”“哈,那你看起来还那么轻松,我能杀了他吗?”闻静的右指指向了在那耀武扬威的狂猿,尖锐的灵气让对方本能的警惕起来,一边嘶吼一边后退。
“怎么说也是我的搭档,就给我点面子吧,闻静。”月兔懒洋洋的口吻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那你有办法让他安静下来吗?”闻静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月兔没办法解决狂猿的暴走模式,就会亲自出手。
“当然。”月兔冲着狂猿拍了拍手,然后张开双臂,这次,狂猿毫不迟疑的扑了上来,眼看他那庞大的身躯就要撞上相比之下无比娇小的月兔,一个奇怪的东西被丢了出来。
一根香蕉?
狂猿立刻转移了目标,捧住香蕉爱不释手的在地上打滚。
“就是那么简单。”月兔耸耸肩,颇为得意。
“……”无言以对的闻静只能以沉默回应。
然后,结界开始溃散,只剩下最后一处。
走过了漫长的走廊,推开了一扇扇半掩而破败的门扉,七罪一行人抵达了中央大楼内。
身穿着黑色教廷制服的鸠悠然自得的坐在一张不知道从哪搬来的木椅,右手打开了那把小巧的折扇,遮掩住自己下半张脸,而她身旁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高燕。
“狻猊呢?”七罪浑然不将眼前两人放在眼里,顶多是看了鸠几眼,毕竟和她有过势均力敌的肉搏,“我要找的是它。”“就在后面。”半遮着面颊的鸠微微向后转动身体,只见灰色的墙壁开始碎裂开来,变成了一道冲天的光柱,仔细看,那是发着光的旋转阶梯,直通上方。
“上官策和狻猊就在上面等你哦,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到这里止步。”“啪”合起了折扇,鸠笑颜如花的宣布,“听明白的话……”打断了对话的人不是七罪一行,反而是高燕率先走向前方,拔刀指住七罪,“不,谁也不许上去。”“哈?你疯了吗,凭你?”洛敏敏转动着手中的巨大镰刀,“以为和上次的情形一样吗?”没有人质这个因素,洛敏敏有自信可以轻松杀掉高燕。
“我知道自己的实力。”高燕身旁浮现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也明白自己所说的话有几分可笑,但我就是不能让你们去到上官策的面前,那才真的是无法挽回的严重事态。”“决意倒是挺让人佩服的。”蝮蛇看了一眼身旁跃跃欲试的搭档,“可是,没有充分的实力,决意就会变得愚昧。”“说那么多干嘛,老头子,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就用战斗来决定一切。”斗犬越过洛敏敏和七罪,向前一跃,稳当的落地,身上携带的十二柄长剑在不断碰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自从我的灾噩进化到LV3以后还没有好好的练过手呢。”
“哦,终于从废物的级别上升到了正常人水平吗?”看不惯斗犬嘴脸的洛敏敏轻蔑的哼了一声,不过,今天斗犬的心情似乎不错,没在意的无视了,十二柄长剑在刹那间出鞘,其中两把落在了他的双手上,“咬碎她,嗜血豺狗!”说话的同时,两柄长剑划开了自己的双臂,殷红的鲜血沾染在了剑刃上,快速的吞噬蔓延,随后,漂浮在空中的其他十柄剑也突然变成了赤红色,如同等待狩猎的赤色野兽。
“吸食了我的鲜血以后,它们将会变得更加暴躁。”挥动右手,用掌心的长剑遥遥指住高燕,斗犬咧开嘴,满是愉悦的发出了战斗的号角,“上吧!”十柄长剑同时向前飞翔出去,作为应对,高燕身旁两道分身已经向左右闪避开去,只留下镇定的本尊站在原地。
“扑哧扑哧”转眼间,仿佛出笼野兽的长剑纷纷贯穿了那具身体,可惜的是,那已经是模糊的残影,本体转移到了某一道分身之上。
“白痴,她可以随意移动在三道分身里。”洛敏敏语气不怎么友善的提醒让斗犬想到了对策,“原来如此,无聊的小把戏,偏偏是遇到了我……野兽怎么可能搞错自己的猎物呢?”“啊……”一声惨叫,高燕跌落在了地上,衣服被几柄长剑刺穿,将其牢牢的钉在地上,但从位置来看,斗犬并没有刺中对方的要害。
“为什么不杀了我,是怜悯吗?”躺在地上的高燕想要起身,却没办法做到,只能眼看着斗犬走到自己面前,用长剑抵在脖子上,“说话啊,为什么不杀了我!我也是驱魔人,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走上战场的,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同情!”“怜悯,同情,那是什么东西?”斗犬用空闲的手挖着鼻子,“老子才没有那种可笑的东西呢,不杀你只因为不想随了你的愿,看看你的眼神,分明是一心想要求死。”高燕浑身一颤,就如斗犬说的那般,在无法阻止上官策的残酷事实面前,唯一能想到的解脱方法就是死亡。
但,就连死亡都不被允许吗?
“老子要找的对手可不是那种一心求死的废物,值得一战的家伙,是你啊。”目光锁定在了悠然自得的鸠,站在驱魔人巅峰的女人,“啊啦,该说是你无知呢,还是愚蠢。”缓慢起身,黑色的靴子用力踩踏在脚下的地板上,“不过今天还有一点时间,就陪你玩玩吧。”从容不迫的神态,让斗犬在亢奋的同时感到了一股微妙的危险感。
“我先去见狻猊,只要击败它,白宇就能得救,在那之前你们不要被杀了。”七罪很清楚鸠的实力有多强,出自好意的提醒,换来的却是洛敏敏和斗犬不爽的咂嘴,随后,这名银发少女直接冲到了银色的台阶上,旋转而上。
在七罪通过以后,鸠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台阶前,像是一尊门神。
“我有一个问题,能够回答我吗,鸠。”旁观的蝮蛇理了理自己的那件西装,淡然出声,“这里处于结界以内,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如今整片禁区都是一个结界,在我所知道的人里面,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啊,是我们教廷供养的结界师,听说和你还有一点渊源。”折扇用力拍在掌心上,鸠一副猛然想起的表情,“他还在吗?”蝮蛇的语气速度很缓慢,但熟知他的斗犬却知道,这是老家伙动怒的反应。
“可惜啦,完成结界以后就回去了,毕竟是珍贵的人才嘛。”鸠耸了耸肩膀,满是惋惜的神情,“但是呢,也不是见不到啦,只要你乖乖被我抓回去……”“抱歉,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剩下的是你们之间的战斗。”蝮蛇倒是果断的退出了战斗的范围,身前则是洛敏敏和斗犬的组合。
等等,这两人……真的会并肩作战吗?
蝮蛇深深感到怀疑。
黑暗。
永无止境。
房间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微微的挪动就感到身体仿佛要裂开来一般的痛楚,白宇张开嘴,口渴的喘息着,不愿意发出声音是怕惊动了钟伦,那家伙估计是已经累了,到底自己被肢解了几次呢?已经记不清了,对疼痛的感觉都在不断的折磨里变得麻木,“那个混账……”“咯吱咯吱”那是铁门被转动的声音,白宇竖起了耳朵,内心中不知道是惊恐还是释然。
门在令人不舒服的噪音里打开。
光,照射进了这间暗无天日的房间。
照亮了白宇的双瞳。
下意识的闭起了双眼,好半天才适应的缓慢睁开。
“是你?”跟着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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