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文渊在军中,颇受黄忠、魏延几位将军青睐呢。”谈完了政事,刘协笑着跟朱隽开口道。
“犬子虽懂些兵法,但临敌作战却无多少经验,几位将军都是上将,让他跟在几位将军身边,总好过日日待在家中荒废光阴。”朱隽微笑道。
其实朱皓年纪可不小,算起来,也已经有三十岁了,将门之子,以前可是跟着朱隽上过战场的,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朱隽这些老臣,刘协不可能弃之不用,但自廷尉设立以来,对世家子弟入仕把控逐渐严格,刘协有自己的人要用,自然将这些职位放在心腹手中。
洛阳的事情,朱隽做得很好,一开始,刘协是担心朱隽在洛阳重新推行世家的那一套,架空廷尉和虎贲,但如今看来,朱隽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多少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
朱隽为什么会这样做,自然无需多问,虽然未明说,不过他却在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支持,投桃报李,而且根据黄忠送来的消息看,这朱皓也确实有些能力,提一把,对刘协来说,不难,不过这种事,不能拿在桌面上敞开来说,双方心照不宣便可。
“文渊算起来,也不小了,只是老将军太过严苛,依汉升将军所言,文渊将军做一万人将是绰绰有余了。”刘协摇头笑道。
万人将,一些不是太大规模的战役来说,已经是一军主将的级别了,徐晃如今虽然独镇一方,但实际上,手下所统帅兵马也不过万余,而且还有一个名义上平级,实际上压他一头的皇甫嵩,朝中如今的万人将,除了吕布、樊稠、张济这些老将之外,也只有黄忠、赵云、徐晃、方盛这些立过大功劳的将领才能担任,这个评价,可不低,但也只是能做而已。
实际上,如今刘协麾下将才倒是不缺,若说潜力,魏延、庞德、马超、张辽、高顺,都有这个潜力,朱皓能力不错,但要说真的统帅万人,朝廷的精锐是别指望了。
“陛下谬赞。”朱隽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只是不知,自己此举,于朱家而言,是对是错。
“朕会在洛阳盘桓几日,行程便交由老将军来安排了,今日天色已晚,朕就不去看那轨道了。”刘协喝了口水,看向朱隽道。
“喏,末将告退,陛下早些休息。”朱隽会意,躬身告退离去。
看着朱隽离开,刘协微微皱了皱眉,扭头对着身旁的卫忠道:“朕要知道,朱隽在出任司隶校尉前后的一切情报,包括他见过什么人,去过哪些地方,还有到洛阳之后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让秘卫尽快送来。”
“喏!”卫忠连忙一躬身,匆匆离去。
朱隽既然表了态,刘协自然也不可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怀疑是肯定的,刘协接下来的动作,会触及世家的根本利益,朱隽在世家与皇权之间,有些类似于墙头草,这也跟他的出身有关,他乃寒门出身,一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少不得贵人相助,这欠下的人情暂且不说,被人抓在手里的把柄恐怕也不会少。
如今这样毫不犹豫的倒向皇权这边,要说刘协心里没有一点怀疑,那才奇怪。
不一会儿,卫忠吃力的抱着一大摞竹笺进来,司隶校尉也算独镇一方了,若放在外人眼里,朱隽大小也算一路诸侯了,而且本身身份也于世家与皇权之间摇摆不定,自然不可能放心去用。
秘卫的存在,有些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不过却又有所不同,秘卫只有察举之责,却没有丝毫决断权,否则,这样的部门,本就已经可怕,一旦再让他们掌握了足矣断人生死的权利,对朝廷来说,绝非益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水之情则无鱼,君至查则无臣。
人毕竟都是有私心的,除非这个世界交由机器人来管理,否则很多事情,总会有些偏向,作为君主,刘协需要把握大方向,但小节方面,该糊涂的时候,也需要糊涂。
锦衣卫的存在,的确能够最大限度的确保皇权的威严,但同样,也会使君臣离心,刘协需要秘卫来收集情报,让所有官员在自己面前毫无隐私可言,但知道是一码事,将秘卫的功能给搬到台面上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一些小过,他要知道,但可以选择不说,摆在明面上,那种全部秘密都暴露在别人眼中的感觉,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莫说这乱世,君择臣,臣亦择君的时期,就算是在治事,也会让官场上人人自危,毕竟很多时候,一方官员要维护一方太平,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在所难免的,事事追究,只会让手下人做事束手束脚,用之威慑,廷尉已经足够了,秘卫的真正作用,是绝不能暴露出来的。
看着挺大一堆,但实际上,都是一卷卷竹笺,每一卷,也不过几百字,对于刘协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一个时辰左右,已经全部看完,对于朱隽的想法,大致也有了底细。
“全部烧掉吧。”看着那小山一般的竹笺,刘协挥了挥手,纸实际上已经有了,看来以后秘卫收集情报,也该以纸来记录了,虽然保存周期比较短,却胜在便捷。
“喏!”卫忠抱起竹笺,朝门外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刘协在朱隽的安排下,接见了洛阳一些士绅,又去了一趟成皋、敖仓、荥阳。
当年虎牢关之战,实际上包含的就是这三个地方,也是关中对关东地区兵力部署的重要关隘,虽然眼下刘协尽得南阳之地,这虎牢关的战略意义无形中被削弱了许多,但日后若朝廷要对关东用兵,这三处城池,绝对是关键之地。
因此,对于这三城的重建,甚至比洛阳的重建都要重要。
在洛阳盘桓数日之后,刘协要返回关中,也见到了工部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构建出来的轨道。
“陛下请看,这轨道乃坚木所构,以水泥为基,水泥虽然不适合作为轨道,却可以很好的固定轨道,不至于令轨道变形或是被人为破坏,另外,轨道车的负重,根据车长以及车轮数量的不同而区分,陛下眼前所见,是目前工部所打造的最大的一架轨道车,共十六轮,可负重万斤,以八马拉动,只要车夫技术足够熟练,可日行五百里,以此车从洛阳之长安,最快三日便可抵达,沿途只需换三次马匹便可,无需停顿。”洛阳城外,一名负责洛阳督造的工部大匠颇有几分傲然的立于一辆看起来几乎是一辆方子的车架前,向刘协介绍道。
负重万斤,日行五百里,这种车,一旦成了规模之后,以后从长安往洛阳运送物资,根本无需再征调民夫,对国力而言,绝对是一种质的突破。
“不错。”看着眼前这辆雕工十分精细的车架,刘协笑道:“不过日后,这样的车不用再造了。”
“呃……”大匠愕然的看向刘协,不解其意。
“华而不实,此路之重要,不是让人来享受的,可将十几辆四轮车首尾衔接,一样可以做到。”四轮车的承重能力只有千斤,并非不能承受更重的,而是以木质轨道,无法承受更重的重量。
“陛下所言,如醍醐灌顶,令臣茅塞顿开!”大匠闻言,目光一亮,躬身道。
“马屁就不用拍了。”刘协上了车身,询问道:“来时,有人试过了吗?是否安全?”
“陛下放心,此车便是自长安所拉来的。”大匠连忙躬身道,这可是接刘协的车架,若未试过,谁敢担这个责任。
日行千里,听起来挺快,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小时十公里的速度,秒速的话,大概在三米每秒左右,算不上快,但若是用在军事上,这个速度可就了不得了,八匹马可以拉万斤重物,那出征所需物资,只需数百匹马就能运走,当然,驿站要备好替换的战马,加起来的话,恐怕沿途得准备上万匹战马才能保证运输线路始终运作,最重要的是,这上万匹马不但能够替代十万乃至更多的民夫,而且效率还更高,耗损更少,只此一点,便足矣让朝廷在今后的征战中,牢牢地占据主动,别的诸侯得算着粮食过日子,而刘协根本不必担心战争对民生产生的影响,就算是拖,都能将诸侯给拖垮了。
当然,这也是理想状态,实际上,如今也只有长安到关中这一条轨道,剩下的,还得靠民夫来搬运,虽然省了不少力气,但实际上还不可能靠着这一条线便将诸侯给拖垮,需要弄更多条线,至少物资在朝廷内部运转,需要做到畅通无阻,效率加倍,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兴建。
“轨道车这个名字不太好,以后,便将他叫做汉兴车吧。”刘协带着桥氏姐妹以及一众侍婢上了车架,想了想对着大匠道。
“喏!谢陛下赐名。”大匠连忙躬身道。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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