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匆匆而过,李尘参悟出几道法术,又篆刻出些许符箓,多了不少手段,只是神通难修,非一月之功。
他略略一算,却是知晓相约之日已到,便破关而出,去往朝云楼赴约。只是连等了好几日,也不见连旗四人。
“张龙张虎也就罢了,或许镖局还有事未绝,但连旗、赵英二人应该不会失约才是,看来定是出了什么变化。”李尘暗思半响,便起身来,又不知何去,便闲走江边寻思去处。
还未等他想个究竟,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又觉其中熟悉,便起身飞了过去。
“哥哥,怎么才三年不见,这燕子靳武功长进到如此地步?”
江边一处密林中,正有三道身影斗在一起,两人使刀,另一人耍一把青铜钺,舞动起来,风吹叶落,和两刀客杀的难解难分。
两刀客正是张龙张虎两兄弟,却不知何因与这耍钺之人拼武,招招杀气腾腾,显然是生死之斗。
“传闻此人拜了高人为师,看来不假!”赵虎拼开一击,又暗暗想到,这一路他们且战且逃,本想去连旗那里找赵英兄弟联手击退此贼,但又觉不妥,便转了方向,拖到今日,就是想等连旗、赵英、李尘三人相聚,再一战燕子靳。
“哥哥,恐怕我们坚持不到朝云楼了。”
两人真气渐渐耗尽,他们不是李尘,别说养精炼气,就是气通周天的武学宗师,也不可能久战不枯。
也只有化气存神之境,真气浩荡,只要不将真气彻底耗绝,留有一丝,便立刻恢复,生生不息,所以李尘才敢从玄英水府出来行走天下,积修外功。
化气存神之境,就算在化外修行界,也是罕有,更别说两个不入流的刀客了,能战至此时,已是这对头心存戏耍,就如猫捉老鼠一般。
再观燕子靳,却是一魁梧汉子,两鬓长须随风飘动,不怒自威,见二个昔日仇家真气渐枯,长笑道:“你二人也有今天!?”
两人也不答,只是拼命抵挡,奈何燕子靳越战越勇,真气虽然也剩不多,但比他两要好。
燕子靳心中暗怒,这几日追杀他们也过足了瘾,现在便了结两兄弟吧,便飞腾起来,来个鹞子叼鱼势,朝张虎俯冲杀来。
“弟弟小心!”这一番动作极快,张龙也反应不及,赶紧提醒。
只是张虎虽然提心防备,奈何燕子靳运转了全力,又依靠俯冲之力,他哪里能抵挡?一钺冲下,张虎大刀横挡胸前,依旧被削断,连着刀背扣胸被压飞到底,猛吐一口朱红,却是受了重伤,已不能再战。
“跟你拼了!”
张龙大怒,奔起一刀,欲与燕子靳拼命,但哪里还是对手,刚才两人都是勉力抵挡,如今仇人玩够,已动杀心,全力出击,一钺横扫,只将蛮力就把张龙连刀带人击飞。
这一钺,也蕴含燕子靳十成真气,张龙落地喷血,亦是无力再战,二人只等受戮。
“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子靳得意大笑,指着两人,“你说你们两人好好的镖不压,偏偏好管闲事,与我为难,坏我好事,如今作何想?又有谁与你们解救?就算来,也是白搭!”
“哦?我却也是好管闲事之人,今日却就要与这两兄弟解救,你杀杀看?”
林中生变,一少年负手而行,徐徐走来,冷眼盯着燕子靳。
张龙两兄弟大喜,“李兄弟!?”两人曾见过李尘出手,虽然只是一击,却以浑厚真气将他二人和赵英分开,便知李尘不同一般,或能击退仇人也说不定。
“小毛孩,说什么大话!”燕子靳虽依旧神色轻蔑,心中却暗暗惊讶,自己拜得高人,学了不少秘法,来人居然无声无息,自己毫无察觉,必有异怪,是以不敢掉以轻心,暗中警惕。
“是否大话,你又可敢以命相试?”李尘淡然而行,随手两道真气隔空打入张虎张龙体内,便为二人推动内息,运转了周天,伤势好了大半,两人心中惊骇,此种手段已经超乎想象,非人力企及。
燕子靳急退,额头冷汗直冒,他也行走江湖多年,哪里不知好歹,但又不甘心退去,又想李尘莫不是唬他?心中一横,突然把脑后一拍,张嘴突出一道银光,朝李尘刺来。
李尘眼中精光一闪,那银光急如闪电,若是常人哪里反应过来,但李尘虽能躲开,也是不屑。
“米粒之珠!”
李尘袖袍一翻,荡起一股子罡气,便将银光击落,方才看清,原来是一口三尺飞剑,冷森森不似凡物铸就,却依旧抵不过李尘一击,已断为两截。
“怎么可能!”
那飞剑与燕子靳心血相连,这一下连他也猛喷一口朱红,伤到了根基,心中大骇,哪里敢逗留,连飞剑都不敢去取,急忙转身奔逃。
李尘指尖凝出一道赤色剑气,但是转念一想,这一指点出,此人便无幸理,而他并不知三人恩怨,也不清楚燕子靳如何品性,妄动杀戒总是不好,便将剑气散去,放走了燕子靳,转而与张龙张虎分说。
“我说二位怎没赴约,却是被仇家追杀?”
张龙张虎这一会得李尘真气相助,居然伤势痊愈,心中感慨,赶忙起身先谢过李尘救命大恩,张龙才回道:“哎,我两回镖局后,就要金盆洗手,只是不知怎就走了风声,传到这对头耳里,听闻他本拜入一位异人门下学艺,却也不顾一切,找上门来要报昔日之仇。”
原来三年前两兄弟走镖,路遇燕子靳追一美貌女子,那燕子靳在江湖本就有恶名,号“风流寻花燕”,当时兄弟二人就看不过去,便出手阻他,更将他击伤,又追三千多里,要将之捉拿送去官府,最终功亏一篑,还是被其走脱。
不想后来听说其被异人收录,今日一见,果然习得飞剑之术,喷吐银光,隔空取人首级,这几日拼斗,看来是为报昔日追杀之仇,但他心存戏弄,不然飞剑一放,两人哪里还等到李尘相救。
再一细想,李尘更加不可捉摸,连飞剑之术都难伤害,真气浑厚到了如此地步?
两人却不知晓,李尘化气而出,近几日又发掘出几分妙用,刚才凝气成罡便是其一,罡煞之气本是返元筑神独有,却不尽然,若能在炼形为气之境修至化气存神,真气升华,也可悟出。
寻常真气,就算是五行真气,阴阳真气,或是寒、风、冰、炎、炽甚至是雷等诸般玄妙真气,也不可能轻易抵挡法宝,不然法宝也不能称之为法宝了。
也只有罡煞之气,近乎神通之术,猛烈异常,加之李尘真气雄厚,修为要比燕子靳高太多,所以信手而为,便将之不入流的飞剑击碎。
两人说明了根由,李尘又道:“原来如此,我本在朝云楼等几位,却都失约,所以才闲散江边,听见你们打斗,终是赶得及时,否则两位岂不大糟?”
“哎呀,正是如此,李...公子莫不已是神仙中人?无论如何,救命之恩万难相报,以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还自拜谢,李尘扶起止住道:“且的住了,怎如此客气?你我五人相聚一场,便以兄弟相称就是,至于神仙,还差的老远了,我也只是养了一口道家真气,拳脚功夫还不如你们呢。”
他到说的不假,虽然和王叔学过白虎破玄劲,但也只当做炼体,并不为拼杀。
两兄弟只好依言,但神色尤为恭敬,不似以前了。李尘也不再劝,和两人回转朝云楼,又等连旗和赵英前来赴约。
“几位可是李尘公子、张龙张虎兄弟?”
三人刚到楼前,上次那机灵小二先自迎了出来,道破他们姓名问道。
李尘自是点头应是,小二取出一柄小剑,上绑书信,交由他道:“这是早上一伙计在楼窗前发现,信封面上说交给一月前因丢银而斗的人,更提起你们姓名,我倒是见过你们,有些印象,这样便好,也不负所托了。”
这小二知道李尘几人怕是江湖侠客,有些异常倒也不怪,李尘自是谢过,接过小剑一看,还能感应到其中法力波动,便知乃是高人施展飞剑传书,看来连旗两人是另有奇遇。
“应遇异事,未能赴约,甚为遗憾,若见书信,可来湘洹水榭。”
三人打开信一阅,见到落款是连旗,又见书信简短,怕是仓促而写。
李尘沉吟一声,看向张龙张虎二人,只是如今都以他为首,只好道:“我欲前去一见,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张龙道:“我两兄弟已金盆洗手,但那淫燕此次未绝,必要请动他那异人师傅,我两人如何能敌?自要前去,如能寻得名师,也可学得剑术,再与那淫贼了断!”
李尘点点头,这毕竟是两人与那燕子靳的因果,再者刚才放过那人,便是有些气数,终究不该亡于他手。
湘洹水榭在鲲江的两条支流,湘河与洹河交汇之处,离此地怕不有个千里之遥,非一时半会能到,也只有走水路最快。
李尘不欲擅显异象,只暗暗以真气助力船舟,倒也轻疾,不消两日已达。
果然见两水交击处,有一座方广数十里的礁岛,也不知谁在其上修筑了楼台庭阁,恰似水上宫府,常人绝难至此,传闻乃是一位武林隐退的前辈高人居住,很少有外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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