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的功法不多,只有二三十种,比之第二层要少了太多,也珍贵得多,其中记载的都是些高阶的法术要诀。
缓步前行中,白歧顺着玉简安放之处一一看去,这些玉简保存得颇为慎重,皆由玉盒存放,表面的防护禁制威力亦很惊人。
共计二十七种不同的功法,只消片刻便已看完,白歧心中略有些失望。
这里的玉简都是记载着法术神通,只看名字都能看出一二,看其保存地如此慎重,威力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然而白歧并非想要攻击法门,本寄望于此处能有高阶阵法的收录典籍,如今看来,却是痴人说梦了,想来即便是有,也是在这典藏阁的第四层。
“罢了罢了!”白歧心中一叹,既然都来了,便不能浪费这次机会,挑选一本差不多的,观摩观摩也是好的。
随意扫视了一番后,白歧的目光停在了一块灵光暗淡,表面略有残破的玉简之上,这玉简显得古旧,存放的年月较之其他玉简要古老得多。
本着随心所欲的想法,白歧便从那玉盒内将玉简取出,看了看后,往自己的眉心按去,片刻之后,便放下了手,露出沉吟之色。
这玉简内的功法并不完整,乃是残篇,缺失了很大一部分内容,记载的是一种炼体之术,名为“化禁诀”。
除了介绍一些特殊的锤炼肉身之法外,还提到一种“化禁入体”的法门,令白歧较为在意。
按功法中所述,需先锤炼肉身,将肉身强度提升到一定的地步后,才可尝试这“化禁入体”,具体则是以禁制阵纹摹刻在肉身上,将肉身当成法器般炼制。
到最后达到融禁万千,肉身强度堪比高品质的灵器,可徒手生撕妖兽,甚至与法宝对轰。
再加上万千禁止环绕周身,以达到举手投足间,便有一股封禁之力相随,每次对轰,对手的实力都会被封印一部分,敌弱我自强。
不仅如此,若融入肉身的禁制足够多,造诣也足够深,更能做到“融身化禁,禁无可禁”的层次。
即是指,一旦修炼到大成,大多禁制都可以做到出入有无,畅通无阻。
你就是禁,禁就是你!
奈何,要融入足够多的禁制入体,首要便需有足够深厚的阵道造诣,掌握大量不同类型的禁制法阵,否则只是空话罢了。
只是粗略看了几眼,白歧便已看出了这功法的强悍之处,可惜修炼门槛太高,难以实现,且功法有缺,缺失了许多后续的口诀,不过还是有可取之处。
两大前提,其一需有足够强悍的肉身;其二则是深厚的阵道造诣。
白歧自恃已占据第一条,若他猜得没错,整片天地间,又有几人肉身能比他强?
再者他对阵法的兴趣颇足,有足够的耐心去精研,顿时一眼就相中了这部功法,心想着待到之后有了空闲,必要尝试一番,看看自己的肉身是否能融入禁制在内,或可令肉身之力变相地再增强不少。
若是可行,则自己又多了一重底牌,还可借助功法掩饰肉身之秘,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白歧越发觉得势在必行,立刻翻手取出一块空白玉简,将这“化禁诀”拓印在内,而后将原本重新放回了玉盒之内。
做完这一切后,没有任何留恋,白歧迈步中,向着典藏阁外行去,很快下到第一层后,直接出了殿门。
待行至孙厌身边,白歧一抱拳,神色恭敬道:“多谢孙长老,晚辈已挑选完毕。”
“这么快?”听到这话,孙厌神色一动,从打坐中醒来,有些诧异地扫了眼白歧。
白歧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却见孙厌翻手间取出一块令牌,灵识一扫后,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喃喃道:“居然是它?化禁诀?”
身为典藏阁的守阁长老,对于这“化禁诀”也是清楚的,不仅修炼门槛过高,条件苛刻不说,功法还不全。
从他在此镇守这典藏阁以来,前后一百多年的时间,不过寥寥几人挑选过这部功法,到最后却没有一个能修成,白白耗费了大把的光阴。
出于对白歧的印象很不错,不想他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部根本修不到大成的功法上,于是孙厌便将他所知直言不讳地,尽都告知了白歧。
白歧心中动容,对于这孙长老的好感更多,却只能拒绝:“多谢长老指点,晚辈还是选这部。”
“哎~”孙厌一叹,目中神光微黯,似有些失望,却还是苦口婆心劝说道,“你资质是不错,心气却是过高了,上次或许只是运气使然,我道这功法当真不可取,你偏不信,若你执意如此,老夫便不再相劝......”
说这话,却是有些误会白歧了,身为四大长老之一,孙厌不论是修为还是眼光阅历,必然是有的,且资历够老。
自觉白歧是因年少气太盛,在修炼一途上,未曾受过太多挫折,接连两次拂了他的好意,多少会有些心声不满。
白歧心中无奈,明白这孙长老是真的看重自己,这番话乃是出于好意,因此毫不在意孙厌的态度,唯苦笑着抱拳道:“晚辈......晚辈心意已决,让长老失望了......”
“罢了罢了......”仿佛失了一切兴致,孙厌随意一拂袖,低垂着双目,不愿再多看白歧一眼,“既你心意已决,那便去吧......”
“是,长老!”
恭敬一抱拳后,白歧转身,展开身形,飞快地远去。
身后,孙厌以唯有他一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哎~如今的小辈,为何一个个都如此心浮气躁?哪似老夫当年,半生苦修,半生参悟,为寻大道......为寻大道啊......”
似想到了什么,孙厌的目中泛起浓浓的追忆,其内光芒暗淡,如风中残烛,随时会灭,枯瘦的身躯陇在长袍内,随着吹拂而过的山风,微微摇晃着。
这一刻的孙厌,仿佛变成了一个已知天命的凡人老者,如正回味着自己的过往,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略有飘忽,长长吐出一口气。
“老夫修行至今,已有两百一十七年,还余二十多年寿元,若不能突破,身化黄土,数百年苦修成空......”
“二十多年......也不知此生可还有机缘,能突破到筑基后期......”
***
此时的白歧,早已离开了藏峰,一路驾轻就熟,向着主殿方向行去,很快便来到了主殿广场之前。
目光环视一周,立刻发现了那刻有“化灵殿”石匾的一座偏殿,身形一闪中,向着那处掠去,眨眼便来到近前。
此殿奇异,并无殿门,其内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似有一层无形的隔膜遮挡了视线,灵识一扫之下,白歧顿时面露惊容。
本应是殿门的位置,在白歧的灵识观察下,竟有一道庞大的漩涡盘踞,有阵阵微弱吸力传出,阻隔了一切的气息。
迟疑少许,白歧一手拍向储物袋,取出了内门弟子的身份令牌,激发之下,一束虹芒从中迸出,落在那漩涡之上。
漩涡一震,缓缓停止了转动,中心位置,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没有任何犹豫,白歧一步踏入,沉入漩涡中心,眨眼消失了身影。
眼前一黑,随即又是一亮,有股浓浓的灵气扑面而来,白歧环视一周,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道长长的甬道内。
两侧是灰扑扑的石壁,甬道深邃,不知通往何处,灵气却出奇地浓郁,来到此处,体内修为都仿佛活跃了起来。
放眼望去,两侧石壁之上皆开凿有一些石门,其内是密室,密室大门上似还刻有字迹。
缓步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石门之前,白歧抬目去望,只见其上镌刻着“灵境一”三个深邃的大字,顿时心中通透。
这些密室看来便是用以闭关之所,此处还在“灵境”范围内,“升境”必定在这甬道的更深处。
从赵丰口中得知,这化灵殿之下,乃是一处巨大的空间,为掏空山体而建,布置有一道极为庞大的聚灵阵法,其内有三重境界,分别是“灵境”、“升境”和“玄境”。
此三境“灵升玄”,其中灵气浓郁程度递增,每提升一境,灵力浓郁远超前一境数倍不止,可谓整个曲风宗的修炼圣地。
此殿唯有内门弟子可入,且不是毫无限制,而是需完成一些宗门指定的任务,才有机会获得在此修行的机会,大多也只在“灵境”罢了。
唯有如白歧这等,或在某件宗门盛事中拔得头筹者,或完成一些难度极高的任务者,才能有机会进入“升境”内修炼。
传言,这最后一层“玄境”,除非是替宗门立下极大之功者,否则除了长老外,无人可入。
从开派至今,传言唯有二人,曾有机会于这“玄境”内修炼过。
其中一人白歧亦很熟悉,便是俞冲,这俞长老乃是新晋的一名长老,从开派至今也唯有他一人筑基成功,一跃成为宗门核心主导之一。
此人于数十年前,六大门派筑基之争中最终胜出,成功筑基时,便是在这“玄境”内完成。
俞冲的突破,令当时处于东荒边缘方圆万里境内的六大宗派中,一直以来较为弱势的曲风宗,很快便站稳了脚跟,此后一路欣欣向荣,繁盛至今。
因此,俞冲自然算得上替宗门立下了大功劳。
另一人则是一名早已身死,默默无闻的寻常弟子,赵丰亦不记得此人真正的名讳,只是说了有这么一个人。
这弟子本是于由曲风宗掌控的一座灵脉矿山中开采灵石,此矿不大,按照其中灵脉的品质和大小估算,几乎不可能开采得出,超过下品灵石的灵矿。
就连下品灵石一年也才出产寥寥数块,堪堪能够维系宗门发展所耗。
不得不说,此人运气极好,竟是被其开采出了,到如今也仅有的一块中品灵石,在当时震动整个曲风宗高层。
听说这化灵殿也是于当时所建,此时那块唯一的中品灵石,传闻就在这聚灵大阵的中心密室始终安放至今,作为核心阵基所用。
而开采出那块中品灵石的弟子,亦成了第一个尝到了这聚灵大阵甜头之人。
此时的白歧,一路沿着甬道深入,很快身边的密室,大门上的数字已是到了二十七,越过这间密室后,白歧立刻感觉到了一股阻力,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挡在身前一般。
一顿之下,紧握于手中的令牌通体一震,似有一声嗡鸣传出,那股阻力立刻消散,令白歧融入这层隔膜,消失了形迹。
穿过隔膜后,灵气浓郁度立刻暴增数倍,有丝丝如烟霞状的灵丝缭绕其中。
只是轻轻一吸,便有大量灵气入体,停滞许久的修为,竟缓缓地,再次增长了一些,虽然不多,却实实在在地增长了。
白歧心中顿时惊喜,暗道此地想必就是“升境”了,果然没有来错!
这“升境”内密室就少了很多,只有九道,也不拖沓,手持着令牌,白歧随手打出一道灵决,激发其内王曲风留下的那道灵引,融入就近的,第一道刻着“升境一”字样的密室大门上。
轰隆隆声中,石门缓缓开启,白歧缓步迈入其中,身后,石门又自行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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