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回咬的地方却有些特殊,由于他最后时刻脑袋一扭,使得张邦德没咬到脖子,却一口咬中他耳朵.
\"我认输我认输\"
已经深知张邦德这变态佬咬到就不会松口的宋玉,也不管有没有这个规矩就立即大喊道.
场外钟离等人不由得面面相嘘,任谁也没想到实力绝对能碾压张邦德的宋玉竟然主动认输.
并且更戏剧的是就在他刚刚一说出口,张邦德飞快的一松嘴回答表示同意,然后又咬了上去.
如此巨变顿时将那些学员弄得一个个呆若木鸡.
然而就在此时.
脸色一惯平静的沈明忽然目光一转,向钟离开口说道\"钟离兄,你刚才不是说擂台上只论输赢,现在既然有人主动开口认输,他们之间胜负已分,想必已经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吧\"
钟离眉头一皱,深深看了沈明一眼,后者也不回避,两人四目瞬时就撞到了一起.
一旁的柳德年见此目光一闪,言语和善的说道\"我看还是得给学员们竖个正面榜样,武师不仅要一拳千斤,说话更是得一诺千金\"
周围其他武师也纷纷出言深表认同这种说法,不过看向钟离时的眼神却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嘲笑.
见此钟离嘴角微微扬起,意味深长的朝这些武师扫了一眼后就朝擂台上的二人喊道\"陈永仁胜,输者自今日起每天接受陈永仁十鞭子惩罚,直至下月比试\"
并且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子一跃落在擂台上,随后两手一抓就将二人分开.
\"没用的东西\"
钟离冷冷的瞪了宋玉一眼,还有些惊魂未定的他当即面色一暗,捂着耳朵就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他自然明白自己这回算是丢脸丢到家了,没打赢张邦德还不说,还主动开口认输,从今以后必定成为全院的笑柄.
不过丢脸归丢脸,他对此并不后悔,以后和张邦德比试的机会多得是,大不了下次小心一点将今天的耻辱再找回来就是,如果刚才不认输,自己耳朵绝对保不住,他可不想为了张邦德狗命而让自己身体残缺.
至于那每日十鞭子惩罚,他也只能默默记下,下个月的今天他加倍奉还就是.
而与此同时,钟离在训完他之后紧接着目光一转就看向张邦德.
此刻张邦德浑身脚印,嘴里溢着鲜血不说,连站稳都有些困难,不过就算如此,他却依旧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钟离.
今天着一切几乎都拜他所赐,张邦德怎能不恨他.
\"别以为侥幸赢了一回就认为自己有几分本事,下个月我倒要看你如何应对\"钟离对他眼神视若无睹,讥笑一声便转身朝场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步子刚刚出.
\"那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张邦德强忍着剧痛也毫不客气的反击一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着位活阎王,竟然给他定出这么一条绝路,若真是惩罚,比试一场就够了,可却是每月来一次,可知道现在才五月份,离年底大考还有六七个月,这不是摆明要整死他吗.
心中本来就有怒火的他,再加上钟离刚刚又出言讥讽,张邦德便再也忍不住出言反驳道.
而随着他这话一出,擂台下柳德年几人顿时脸色微变,不禁就有些暗怨张邦德鲁莽,有什么怨气背后骂几句就行,干嘛非要当面顶撞.
就连正低着头的宋玉也不由得将头一抬,目光复杂的看向钟离有何反应,他自然是希望张邦德,可那必须是死在他手里,否则一身的耻辱找谁洗刷.
但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钟离就跟没听到一般,脚下没有丝毫停顿的走了.
与此同时时,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学员却开始炸了锅,剧情反转得太快使得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竟是张邦德赢了,瞬时各种不同的声音就开始叫嚣起来,有欢庆张邦德没死的,也有骂宋玉不争气的.
好像输赢是他们自己一样.
张邦德冷冷的朝这些人扫了一眼,向沈明那些武师行了一礼表示感谢后,便强撑着身子朝场外走去.
他心里很清楚,正如钟离所说自己这次确实赢得侥幸,下次想要再赢恐怕就没这容易,自己想要活下去得尽快将伤养好,然后继续加强自己实力.
\"沈明兄,刚才那小子最后反制的那一招就是你特意为他订制的吧果然好手段,连我都骗过去了\"看着张邦德远去的身影,段武忽然一连好奇的朝沈明问道.
而听他这么一问,柳德年几人也都面露兴趣的看向沈明.
他们刚才也差不多是如此,见张邦德被爆踢,也以为没救了.
\"段兄抬举了,在下哪有如此妙算\"沈明连忙谦虚一句,随后说道\"我只是根据陈永仁身体比不过宋玉,这点在短时间无法弥补的事实为他准备了一套应对之策罢了,先是利用段兄的躲闪之法拖延时间,等差不多时假装中招然后蜷缩成一团,将身体重要部位保护起来任由对方踢打,然后再趁对方认为他已经不能还手之时趁机将其绊倒,这时再扑上去咬断对方脖子,就算没咬成也要扭打成一团,直到时间结束.\"
说到这里,沈明语气一转,略有自嘲的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宋玉提前破解了他的躲闪之法,幸好他机灵没有死脑筋继续拖延时间,而是顺势进入第二阶段,所以要说我手段精妙,这点万不敢当而且谁也没想到宋玉竟会提前认输,虽然陈永仁聪慧懂得见好就收,但却没料到钟离兄搞出一个每日罚十鞭的决定,这样一来两人接下来都得玩命磨练自己,下场比试恐怕就不是靠我这些小聪明能过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沈明所说.
在挨受了张邦德几鞭子后,宋玉也就跟发疯一般磨练自己,并且他家也是柳阳郡大户,砸起钱来一点也不比张邦德逊色,就好像明摆着要跟斗气一样,张邦德吃什么,找什么样的人当参谋,他也一样不落后.
很开双方背后就聚集一了大帮人员,从做饭的厨子到教斗争之法的武师,各种只要能用得上的人都招拢过来.
弄得开蒙院这些武师一个个眉开眼笑,本来还以为院子一封闭,难以再捞到什么好处,没想到竟凭空冒出两个大财主给他们送钱.
在这种挥金如土之下,两人的比试也自然开始变得精彩起来.
刚开始,张邦德依旧还是较为侧重计谋,尽量拖时间将二人拉成平局.
如此两三个月后,身体慢慢强壮起来的他就开始正面硬抗,虽然有时候会被打下擂台接受一个月的惩罚,但也证明宋玉想打死他已然不可能.
当寒冬到来,大雪纷飞之时,两人在擂台之上已经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而就这雪花飞舞的天气中,一个身形瘦小单薄的身影,戴着一个斗笠步伐沉稳的踏在积雪之上.
每落一脚,就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个半尺来深的脚印.
如此走了盏茶工夫后,这身影忽然一定,目光落向前方一处被风雪吹打得隐隐约约的屋舍.
随即脚步移动,踩着积雪走了过去.
屋舍与一般田园小居没什么两样,既没有院落也没有围墙,孤零零就矗在这茫茫风雪当中,周围没有任何同类.
来到门前后,这人也不敲门,径直就推门而入.
屋内异常干净简朴,桌椅板凳比金长老那里还要简单,这人随手将门关好后,目光微微一凝,就看向正前方.
而在那里正有一位头发略白,肤色看起来却跟三十来岁差不多的男子双手握拳盘坐在一张胡床上,有人进来也不睁眼看一下,一副睡着的样子.
\"先生,学生来了\"
那瘦小身影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冲那盘坐的男子轻喊了一声,然后就将自己头上斗笠一取,露出精瘦的面容,若是张邦德在此,定会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半年将他整得死去活来的钟离.
不过奇怪的是钟离年纪不小,脾气也不好,此刻却恭敬尊称这人为先生,看起来甚是怪异.
听得这声喊,胡床上的男子神色微动,眼皮慢慢睁开.
\"找到合适的人选了\"稍微打量了钟离一眼,这男子不咸不淡的说道.
\"按您吩咐寻找能异常吃苦耐劳,并悟性上佳的适龄少年,学生幸不辱命找到了两位合适人选\"
钟离从怀里拿出两本折子,双手毕恭毕敬的放到那男子胡床前.
\"嗯,做的不错,明天就是冬季大考,到时候我去确认一番\"
男子没有去翻那折子,赞许了钟离一番后就眼皮一闭,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钟离脸色一喜,似乎对这位男子习性很了解,什么也不多说的就拿起那斗笠,悄无声息的离去.
待房里彻底静下来后.
盘坐在胡床上的男子原本神态安详的神色忽然一变,一抹喜色从脸上一闪而过.
可是还未来的及高兴,紧接着他脸色又陡然一转,一丝丝痛苦的神色开始在脸上蔓延,眨眼就将那喜色碾压得无影无踪.
男子眉头深皱,对这突然而来的痛苦看样子也不意外,嘴里连哼都没哼一声,一门心思的就集中精神极力忍受这痛苦.
不过这痛苦看起来非同一般,没多久他整个身体就开始颤抖起来,额头上更是布满一层细细的汗珠.
但不管看起来如何痛苦,这男子始终保持盘坐,两手握拳放于双腿上的姿势.
如此持续了盏茶工夫后,已经满头大汗的男子忽然脸色一变,密布在脸上的痛苦神色潮水般的散去,身体也随之停止了颤抖.
看样子刚才那突然而起的痛苦又突然消失了.
奇怪的是,见痛苦离去,这男子竟一点喜色也没有,反倒立即看向自己握成拳的手掌.
只见拳头一松,手掌张开,一块羊脂般的白玉正被他握在手上.
见此他似乎略有些失望,然后又看向另一只手,也同样有一块白玉.
不过这块玉不仅黯淡无光,看起来平淡无奇,随着这男子手一松,玉石顿时碎裂成无数块.
但这男子却眼色一喜,连忙将那块美玉扔到一旁,聚精会神的就打量起这块化为碎渣的玉石来.
这些小碎石与河边沙石差不多,既没有刚才他随手扔掉的那块白玉精美,也没有没有它灵动,一副破败的样子.
可他却一颗颗拿起来看了又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良久,当最后一粒从手上放下后,这男子不禁神情微暗,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还是找不到关键,究竟错在了哪里\"
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玉渣,这男子眉头深皱的大手一挥.
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碎玉渣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牵引,飞快的离地而起并在空中组成一条线就朝墙角篓子落去.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变得干干净净,哪有半点灰尘的样子.
而做完这些后,这位心情不佳的男子目光一凝就落向身前的两个折子.
\"倒是忘这东西\"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动,放在上面的那个折子就自动打开,数排小字也随即出现在眼前.
陈永仁.男,十六岁.
宗门挂名武师陈辉宗之子.
性格坚强,天资聪慧,异常能吃苦耐劳...
\"这倒是个奇苗子,竟然连获我两名学生推荐,而且评价都不低\"
看着密密麻麻都是关于张邦德生平介绍,这男子脸上浮现几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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