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玄元门,通玄山。
本是山幽鸟鸣的季节,这通玄山方圆百里之内,却寂静到沒有一丝声响。还未散去的浓浓烟雾笼罩下,偶有几点火光跳跃,空气之中似是充斥着满满的死气。
突然,浓雾之中,飘过两团淡淡磷火,然后一个淡薄到若有若无的身影,慢慢从浓雾中显出身來。
然后,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突然想起,“你说,小姐让我们在这通玄山废墟中这般找了十数日,也不告诉我们,要找的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啪”一道清脆的击打声,蓦然从半空响起。“老黑,你干嘛打我?”
“这数载你真是白在人间待了。若是你一直这般点化不透,你我别说修行难进,便是连狐岐山那人一面都见不到。”一道沉重浑厚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淡淡说道。
“我怎么了?我这数载还不是按照你告诉我的那八字真言行事啊?”
“你倒是还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八个字。但是这'曲意逢迎,腹中蛔虫”这八个字你却是连半点皮毛都沒学到。”
那浑厚沉重声音微微一叹,才继续说道,“小姐让我们在这通玄山废墟里找的东西,我虽然不知是什么。但必定和一个人有关系。”
“你是说萧原?”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小姐如此不惜一切代价,非要修习轮回术法。”
“我总觉得萧原那臭小子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东西,似是清正之外,又透着无穷煞气。真不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狗屁來历?”
“和小姐有几世轮回的,又怎么可能是寻常凡人。再说,这些本就不该是我们该管得了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去找东西吧。”那道浑厚沉重声音却是慢慢消散在弥漫到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
“可是,你还是沒有告诉我,我们应该要找什么啊?”“哎呀,老黑你别再弹我。”那道尖细声音也随之缓缓消散而去。
通玄山,后山。不同于这通玄山主峰别处的一派狼藉,后山祖师祠堂方圆十里之内,却干净到沒有一片落叶。
祖师祠堂内,灯火依旧燃烧,虽然与那漫无边际的黑暗比起來,未免显得淡薄了些,但终归是一团灯火光芒。
突然,从祖师祠堂内,传出一道清微的低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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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玄元门,通玄山。
通玄山上大火,已陆续被留守下來的门中弟子给扑灭,偶有几点火光在一片漆黑夜色中亮起,却是给通玄山这一片寂静地夜色增添了,几丝人气。
后山,玄元门,祖师祠堂所在。
不同于别处庙宇坍塌,祖师祠堂不知是因处于这后山隐秘所在免受了那日战火涂炭,还是因为这处又设了些许禁止的缘故,祖师祠堂方圆三里之内,确实沒有丝毫残砖断瓦。
这后山除却这祖师祠堂以外,便只有零零落落几所竹屋,除此之外,这后山所在四周所环绕的却是一片片密林。
是夜,星光黯淡,因门中多数弟子都已撤离,余下的些许弟子,也在前山收拾东西,准备于明日也全部撤离。
因此,这通玄山后山所在,却处处是一片宁静夜色,偶有低低的虫鸣声从四周悬崖绝壁上的密林中传出,更显得这夜色漫长,凄冷更甚。
祖师祠堂中,几只手腕般粗细的摆烛,在香案上燃烧着,火光虽小,但终归是一团灯火光芒,也让这祖师祠堂,在这冬日寒夜之中,显得有了些许暖意。
突然,从祠堂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今次所谋之事,不能说是全胜,不过折损洛水一人,清虚虽然疯疯癫癫,但是这其中真伪又有几分,现在却也不能确定。”
那道声音笼在一片黑暗之中,似是也如这夜色般,幽黑地听不真切,透过祖师祠堂香案上的微微光亮,依稀可以看到地面之上折射的身影,那应道是一个身材几位修长的人。
在那道身影之旁,却在地面之上又拉扯出一团,模糊不清,裹乱在一起的黑影,那人竟是与这夜色完全融为一体了。
声音突然停滞在那么一刻,但是这祠堂之中的气氛,却让人感觉极为压抑,犹如那祠堂之外一株苍木之上,本欲展翅而翔的鸟雀,突遇风起,并不是就此不会起飞,而是蓄发以待。
果然,就在下一刻,就听先前那道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此外,清虚门下那三个弟子,除了那个石蕤,另外令人到底如何身份,到现在竟是丝毫沒有头绪。你潜伏他身边时日这么久,竟然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那声音本是淡淡低沉说來,但是说到最后一句,语气虽然平淡如常,但是却是硬生生顿在了原地,似乎想等身旁所立之人给他一个答复。
那拉扯在地面之上的那团暗影,突然微微一动,似是察觉出这祠堂内的空气和氛围瞬间变得寒冷凝滞无比。
他微一沉吟,才缓缓说道,“虽然清虚名义上说收了三个弟子,但是在门中,除了石蕤,我却从未见过另外两人。你也知道,我参与他谋划之事,他本來就疑心甚重,若是我刻意再去探究,说不定他对我的防范之心会更重。到那时,怕是更达不到今日结果。”
先前那道声音微微一声冷哼,但是却也不再追究,继续说道,“如今,这玄元门,既然失了那七把石剑组成的仙阵的庇护,便是废墟一个。梅长苏既然提出,把玄元门中的力量分散出去,你也不妨赞成。不过,务必要让他将主要的有生力量,都移到菩提寺,清泉谷之中。”
“菩提寺,清泉谷?那可是佛门菩提寺,所在之地。虽说,玄门几大门派,一直都有嫌隙,但毕竟同属玄道,若是让梅长苏将主要力量移到了清泉谷之中,我们在想动手,可就沒那么容易了。”另外一道声音,似是对他的话极为不解,出言询问道。
“我所图者,尤其是这玄元一门,如今天道将倾,有那半妖半鬼半人半神之人存在,我们已经先占了先机一分。只是,他生性嗜杀,非是我族类,因此也不能全指着他。那‘炼狱塔’仍是我们可以,凭借依赖的最主要的力量。”
他话语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如今,四大魔教已尽在我们手中,虽然他们还心存疑虑,不会轻易交出那标识着,‘炼狱塔’所在方位的四大神兽的有关隐秘,但是我想这些迟早都已是囊中之物。”
“况且,最近,那人,似是又在秘密炼制一个阵法,这些对于寻到四大神兽來说,应该足够。因此,先下最要紧的乃是,找到那青丘女主,百年之前所藏的那份地图。另外,便是尽快将,菩提寺之中那人,释放出來。”
他身旁那人,闻听此语,突然浑然打了个激灵,他突然变得结巴起來,也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害怕所致,断断续续说道,“你,是说那人?”
先前那道声音轻轻冷哼一声,似是极为鄙夷他现在的反应,继而冷冷说道,“成大事者,就应狠绝果辣。你以为,你走上了这条路,难道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他声音说道这里,却是重重顿住了,紧接着,他脚步轻移,却是缓缓从祠堂之中的阴暗角落里走了出來。他缓步踱到石阶之上,完全沐浴在月色笼罩之下。
他抬头望向,九天之上的那轮淡淡月盘,清冷的月辉,洒在他周身之上,却是折射出一道道,若有实质的冰晶光芒。
他着了一身月白色衣衫,远远望去,与这月色和夜色,似是完全融入在了一起。再网上看去,那人一头秀发之前,却是带着一个冰冷的青铜面具,将万千月辉,反射而出。
他举目望着那轮淡月,许久沉默不语,也不知方才他所言话语,是对自己而说,还是对身旁之人所说。许久,他衣袖轻拂,却是举手之间,便将那苍木之上的那只鸟雀,收入手中。
他双手缓缓抚摸着那鸟雀羽毛,片刻之后,却是重重叹息了一声,接着恢复了之前的冰冷语气,淡淡说道,“还有,萧原,你们竟然让他和星辰殿之中的人接触了,现在又不见他踪迹,真不知,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务必迅速找到萧原,此外,暗影之中,清影既然已逝去踪迹,这之中,也要迅速安排上咱们的人。”
他似是不想再多逗留片刻,却是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思虑之事,全都一一说了出來。然后淡淡说道,“看來,我也要着人,到星辰殿走一趟了。好了,我吩咐你所做之事,你就着手去办吧。”
他一语已毕,却是再不多语,脚步轻移,却是转瞬就消失在原地。祠堂之中,一时安静下來,许久,那团黑影,才从黑暗之中缓缓走了出來,他缓步走向方才那人所立足位置,俯下身去,将方才那人手中所拿的那只鸟雀,给拿了起來。
那只鸟雀虽然体温依旧是常温,生命体态也是正常,但是他灵力探查之下,却发现那只鸟雀,却是体内灵力尽空,竟是已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面色微变,喟然长叹一声,却觉远方密林之中一阵响动,他心中讶异更甚,这人竟然能感知百丈以外的灵力,如此修为,几已与那他口中所称“半人半妖半神半鬼”之人可以匹敌。
他又淡淡叹了一口气,将那只鸟雀收入怀中,身形一转,却是瞬间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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