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间,萧原和小七便來到了那一众女子身前,本是数十人的一众慈航斋门下女弟子,此刻也不过只剩下不到十人。
这数人却是围拢成一个圆圈,撤掉了手中仙剑,纯以灵力意念加以控制仙剑,盘腿坐在一个巨大的飞毯上,双手却是瞬间结了数十个不同的手印。
不多时,一尊尊佛家尊者影像和一个个太极图案,凭空出现,缓缓凝聚在众人身前,堪堪抵住了那如潮水般涌來的虫子的,一波波的攻击。
只是那佛家尊者和太极图案上所散发的金色和青色光芒,却是不住颤抖起來,已渐渐有抵挡不住的趋势。
萧原心下一惊,但是此刻手中缺了那用之习惯的长棍,此刻虽是术法他这数载之内也领悟学会不少,但是情急之下,竟是不知如何施展。
正在此时,他只觉背后风声凛凛,不禁转头去看,却是折丹踏空乘风而來,然后不等身形停稳,却是在半空中身形急转,手掌翻动,瞬间结了数个手印,口中低声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一团团青碧色光团,从他手掌中翻涌而出,猛然轰向那无数虫子。
那无数虫子受此撞击,虽是并未破灭,但是却是被猛然给撞散了开來,有一部分又缓缓凝聚在一起,舍了那慈航斋门下的女弟子,向着萧原和折丹慢慢蠕动而來。
折丹低声骂了一句,见萧原还是一副傻傻的神态,呆立在原地,猛然拽了他一把,说道,“你傻啊,快跑啊。”然后拽住萧原手掌,轻轻一跃,跃上小七的身躯,学着萧原方才的动作,轻轻在小七脑袋上拍了它一下,示意它快点跑。
小七猛然转回头來,对着折丹怒目而视,露出森森利牙,低低吠了一声。折丹大感无奈,轻轻晃了晃萧原,萧原这才回过神來,对着小七笑了笑,低低说道,“小七,先带我们离开这里吧。”小七这才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猛然向高空跃去。
两人又往上空奔了数十丈之遥才缓缓停了下來,都不自觉地向下俯视而去。
却见那被轰散开的虫子又慢慢聚集在了一起,又将那慈航斋门下的女弟子给围了起來。竟似是一副不将她们消灭干净不罢休的态势。
折丹眉头微皱,沉思片刻,语气凝重说道,“纯以灵力相抗,也不是办法。这九幽黄泉虫,有地府罡气护体,此刻以我们修为,就是灵力消耗殆尽,怕是也救不出那些慈航斋的师妹们。”
两人又想了数个办法,却都是不可行,正当两人焦急万分的时候,一道震天巨响却是从两人上方的万丈高空中响起,然后一团团巨大的火球携带着万千光芒,猛然在远方的一处角落里升了起來。
折丹双手一拍,大笑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知是哪位师兄先到了灵剑山,竟是触动了那三重天劫的禁止。我有办法救那些慈航斋的师妹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題。”
天火震震,天雷滚滚,万千耀眼光芒在山河社稷图的一角亮起。萧原神色冷冷地望着那处方向,被那万千光芒映射的色彩缤纷的脸颊上流露出一股,深沉忧思的神情。
片刻之后,他猛然转回头來,望向折丹,淡淡说道,“你是说这九幽黄泉虫最为忌惮的就是天雷天火,要是想消灭它们,必须将那三重天劫引发的天雷天火给引过來?”
折丹微微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后,忧虑说道,“正是,只是这九幽黄泉虫虽然眼力并不甚好,但是却能模糊辨认出人形和灵力的充沛。它们这群恶心的虫子,对别的物什的灵力并不感兴趣,只喜欢人体所散发的灵力。这引雷之阵虽是容易布置,但是如何吸引那群九幽黄泉虫,以防误伤那群慈航斋的师妹,却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題。”
萧原沉思半晌,眼看那无数九幽黄泉虫分作两队,一队又将慈航斋的那群女弟子给围了起來,另外一队却是缓缓聚集起來,慢慢蠕动到自己和折丹所在的方向。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手掌中凝聚的那丝缓缓流动的灵力,突然心中一动,转头对着折丹说道,“你方才所用术法,应该不是本门术法吧?如何能这般用來得心应手?”
折丹面色一红,片刻后见萧原并无嘲笑之意,神色一凛,淡淡说道,“方才所用术法乃至于这御风之术,确实不是本门术法。我总觉得本门心法虽然走得是清正淡然之路,但是这近三十年來,掌门所让翻阅的本门术法,却太多凌然杀气。我又不想做一个侠客,也不想灭掉谁或者哪个门派。术法于我來说,不过是能让我更接近一些我所向往的事情的手段。这茅山术法虽简单且并不高深,而且并无太多霸道之术,但于我已是足矣。”
萧原看着这个面前清秀的男孩子,突然觉得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暖意。他心中默默回想折丹方才所说的话,如此思索片刻,对折丹之前的反感却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淡淡一笑,转而问道,“但是你所修灵力却是本门心法,如何方能使本门心法与别派术法融合呢?”
折丹这才知他原是在向自己请教,瞬间又恢复了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神色,嬉皮笑脸地说道,“既然你这般虚心求教,看在我是你师兄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二好了。”
然后丝毫不顾萧原翻过來的白眼,继续说道,“其实,世间修道本就一理。得存灵力于灵台,万般术法皆可随意用來。而这灵力本就取于天地万物中,天地万物变化又岂止一端。譬如你想折断一株大树,只要你有了力气,方法和工具不过个人喜好和诸般选择而已。”
萧原呆呆地望着折丹,只觉这番话,华丽透顶地,如一番废话。
却又听折丹缓缓说道,“如此道理,常人或许亦知。但是于修道者來说,因所修心法的缘故,灵台渐渐倾向某种和心法相近术法,渐渐变得对其他术法不屑。其实,只要将心融于自己所思所想之中,又哪里有术法之别,不过都是万物变化诸端的缩影罢了。”
萧原虽觉这番话有诸多牵强附会之处,但是心中一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目一挑,微微笑道,“我有办法啦。”
然后不顾折丹疑惑的眼神,笑道,“你只管去布那引雷之阵好了,我自有办法将那些九幽黄泉虫,引去那阵眼。”然后不等折丹回答,猛然将折丹从小七身上给推了下去,给了折丹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然后轻轻拍了拍小七的脑袋,向着那慈航斋一众女弟子的方向奔去。
风声猎猎,天地间滚滚惊雷声中,只听折丹一脸不情愿地立在半空中,嘟囔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关键时候就是用來捅兄弟的啊。”他如此嘟囔抱怨了片刻,衣袖一震,也不情不愿地向着那天雷天火的方向奔去。
中土,通玄山,玄元门,第一殿。
青岚脸色苍白地望着殿阁中的光墙上,所映出的映像,不禁微微颤抖起來。
此刻这山河社稷图中的慈航斋弟子,无不是这一代慈航斋弟子中出类拔萃者,此刻修为虽不过玉清境界,但是加以时日潜修,必能都突破玉清,进入太清境界。
这次试剑大会,青岚不过想借着山河社稷图的种种磨难來历练下门下弟子,不成想却搞成这样。慈航斋千百年基业,竟是要毁在自己的手中吗?
她越想越怕,突然猛然站起身來,抓起桌上的长剑,一手执剑,一手挥拂,怒气重重地大步走到圆觉面前,声色俱厉地问道,“敢问圆觉大师,这九幽黄泉虫,怎得到了这通天溟河之中?”
她目光灼灼,语气冷淡,身形却孤寂又坚定地站在圆觉面前。
圆觉仍是低眉合十,一手不断转动着那脖颈中的那串紫珊瑚珠子,淡淡说道,“贫僧不懂青岚斋主话中意思,可否请斋主将话说得明白些。”
青岚气急转而哈哈大笑道,“旬月之前,大师可曾派一个贵寺弟子到我慈航斋,说是近來对山河社稷图有些心得,因此想将我慈航斋所保管的那份山河社稷图借取一段时间,好细细研究一番。”
“那前來我斋中的贵寺弟子说,圆觉大师怕我不愿借出,因此特意将贵寺保存的那份,先与我交换一段时间,等你研习完毕,再各自交换回來。我觉得菩提寺乃是佛门之首,况且我与你相交数百年,想若是你能参透这山河社稷图的奥妙,对我玄道來说,无疑又增加了对抗魔教的砝码。”
“因此,便在检验了那弟子带來的那份山河社稷图无误后,爽快地答应了下來。”
她一口气说下來,缓缓顿了一口气,见圆觉仍是一副淡然的神色,更加气急地说道,“我这份山河社稷图不过三日前才还回來,在來这试剑大会之前,并无其他人动过,若不是你在这山河社稷图中,动了手脚,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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