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彪毫无过问这里发生过的任何情况的意思。只是带走夏山虎之前,颇有深意地看了叶成和身后的小乞丐一眼。叶成感觉,在小乞丐身上的目光驻留时间似乎更长一点。
夏山虎等人被带走后,留下一片残垣断壁。
短短片刻功夫,叶成便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行侠仗义。叶旭转过身,只见一张稚嫩消瘦的面孔,两个眼睛闪亮闪亮地,灰扑扑的脸蛋上露出的是发自内心的欣喜表情。
走出家里的破墙,看着夏山虎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叶成转身对小乞丐开口了:“姑娘——”
叶成话未还没说出口就被小乞丐打断:“公子这是要赶我走吗?呜呜~~~~乔乔好可怜~~~~”
“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把坏人打跑了吗?”叶成见乔乔这么一哭也慌了。本来脸上还有些英雄救美的意气风发,被乔乔这么一出给搞得无所适从。
“乔乔家被山贼杀了一空,乔乔一个人投奔青州家的叔叔伯伯。叔叔伯伯不要我,现在又被流氓欺负,好不容易公子救了我,可千万别赶我走啊。赶我走,那还不如杀了我算了~~~~~”小乞丐竟然一丝形象都不顾,抱着叶成的腰就不放了。
叶成毕竟也是少年心性,一时热血勃发,没想到沾上了这样个结局。
“成儿,发生什么事了?”叶母和老仆这时候来到了后院,虽然家中墙塌地陷的,叶成和夏山虎还你来我往的打了一场,其实来去不过半刻钟的事。老仆听到动静和叶母过来查看,自然是什么也没看到。
“娘,”叶成刚开口,只见乔乔拿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只得开始编了:“刚才一群不轨之徒想要欺负这位,恩,乔乔。然后,然后来了一群捕快,把他们都抓走了,抓人的时候,还把咱家墙弄倒了。嗯,就是这样。”
叶成看到小乞丐放松的脸色,心里也是一阵柔软。叶成生在小康之家,虽然无法想象家破人亡四处流浪的凄凉,却也知道那滋味绝对不好。叶成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说过谎话,今天也算超常发挥了。叶成在心里嘀咕:“千万别让娘发现我还和人斗了一场。”
“来,可怜的女娃儿,让大娘好好瞧瞧。”叶母和老仆刚才都听到了乔乔说的话,一时也是恻隐之心大起,乔乔听到,乖巧地走到了叶母身边。
“好俊俏的女娃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叶家的人啦。”叶母见到孤苦伶仃的乔乔,怜惜之心大起。
“夫人,您的意思是?”叶家的老仆是一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似老态龙钟,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跑,心思却缜密无比,看似提问,其实在提醒叶母。叶母这个话其实大有歧义,收留一个小乞丐在家做奴婢,对叶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是认女儿,却是要斟酌。
“乔乔为奴为婢,一定会好好报答夫人公子的。”乔乔很乖巧的给自己定了位。
叶母闻听此言,也就认了这个意思,对乔乔点了点头,又给了自家老仆一个肯定的眼神:“方伯带乔乔下去,让令婆婆带她去梳洗下。”
“我儿,以后再有这种事,先叫上几个家仆再去抢人,别把自己伤着了。”
听到叶母的话,叶成也是一阵后怕。自家武道修行门都未入就与人争斗,把君子不立围墙这个道理都忘记了。
且说这边叶母对叶成一阵嘱咐,青州六扇门一个牢里,几个泼皮混混跪了一地。夏山虎倒是不用跪,躺在一旁,一个郎中正在用一包灰不拉几的粉末往夏山虎裆部糊。
“哥啊,你一定帮弟弟报仇啊,我不过是调戏个小乞丐,他这是准备要了我的命啊!”夏山虎在六扇门里也敢歇斯底里的叫嚷,原来是有个做捕头的哥哥。
“今日秦总捕刚接到侯府命令,这段时间青州不可以出乱子,连曹总捕头都亲自巡街!结果你们倒好,撞到曹总捕头手上!真是一帮酒囊饭袋!”说话的这人名叫夏山龙,是夏山虎一母同胞的哥哥。夏山龙此人白眉鹰目,身材瘦削,眼里一股摄人的精光,拽着绣春刀的手枯瘦如柴。
“龙哥,我们该死!可那小子还说,‘夏山龙算什么东西,来了我也不怕’,还把虎哥打成这样啊!”说话的瘦猴,张嘴就是一罐子脏水就泼到叶成头上。
“恩?”夏山龙闻听此言,没握住绣春刀的一只手抓出,如金似铁,从瘦猴的嘴边一划拉。瞬间瘦猴皮肉翻卷,半张脸带着一只耳朵就这么没了。瘦猴直接痛的晕了过去,其余泼皮都被夏山龙的突然出手,惊得说不出话来。
“山虎平日里有我传下的莽牛大力桩做底子,又有牛魔大力拳傍身。虽然功力浅薄,但脚下最稳当不过,怎么可能被踢了裆?分明是那少年被打倒在地,扬起沙子迷了山虎的眼睛,山虎没注意才被踢成这样子!那少年哪有时间说话?就你也能瞒我?”夏山龙虽然出手狠辣,思维却清晰无比,只是检视了夏山虎的伤势,就分析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把这帮家伙关进大牢,等候发落。”做完这一切,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夏山龙和夏山虎二人。
“阿虎,你现在也算是净了身,过几****便着人送你去中州,让你在宫中谋个差事。至于那少年,伤了我弟弟,这笔账我会去找他算一算。”夏山龙眼神阴鸷无比,心道:“那少年一脚下去劲大如斯,又偏偏像没有武功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天生神力,这样倒是好办了。”
夏山虎的眼神也逐渐平静,只是一股恨意仿佛毒藤缠绕心头,怎么都挥散不去。
叶成还不知道自己的勇猛行为为自己埋下了祸端,几天内都在回忆那日自己一身正气道出的话。人有了力量,胆气壮了,正气也就足了。面对压迫与威胁,在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的情况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占着理就宁折不弯的,那样的人,不是偏执狂就是天生不知恐惧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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